薇薇安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被德拉科紧紧拉着手。
他只顾着快速前行,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关心,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薇薇安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这让她感到非常害怕。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些疑问在脑海中不断盘旋,令她感到窒息,眼泪开始模糊了视线,鼻子也开始抽泣起来。她知道这副样子很难看,但就是无法忍住泪水。低头走着时,她感到德拉科微微瞥了她一眼。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德拉科的步伐稍微放慢了一些,拉着她的手也变得柔和了些。他们走了不久,德拉科在一条走廊的石墙前停下了脚步,将手指插入墙缝,从上往下一划,像是酒店的房卡一样。墙上的裂缝逐渐扩大,露出了里面的小空间——铺着地毯,两张单人沙发相对摆放,靠墙有一个小书架,旁边放着一张小茶几。虽然空间不大,但显得非常舒适。
“进来吧,薇薇安。”
德拉科示意她走进去,薇薇安战战兢兢地踏入房间。德拉科随后跟了进来,他将手抬起,裂缝又闭合了。现在他们处于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内。薇薇安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德拉科轻轻推她坐到沙发上,自己则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吗?”
薇薇安摇了摇头。
“果然,你肯定不知道。不然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德拉科耸了耸肩,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所以我得教教你。你是在麻瓜的社会中长大的,很多东西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但我说的都是为你好,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我哪里做错了吗?我……我没做什么坏事啊。”薇薇安无力地反驳着,德拉科扬了扬眉。
“你是个好女孩,薇薇安。你非常善良,我也很喜欢你这一点。但善良不是可以无偿施与的……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德拉科。”
薇薇安摇头拒绝理解。
“薇薇安,你是斯莱特林的一员。斯莱特林之间必须团结,利用其他学院的人是可以的,但绝不能向他们敞开心扉。尤其是格兰芬多的人……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薇薇安惊讶地直视德拉科的眼睛,却发现他完全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我知道很多格兰芬多的人确实不太好相处,但赫敏呢?她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帮了我们,我们都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啊!德拉科,你还曾说过要把她当作一位淑女对待,不在意她是麻瓜出身的……”
“……那时我以为她会进入拉文克劳。”
“别叫她‘那家伙’!”
“你别再叫她名字了!”
德拉科的怒吼让薇薇安大吃一惊。她从未见过德拉科这样对待自己,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德拉科慌忙将她搂在怀里,轻抚她的肩膀。
“对不起,薇薇安!我不该对你吼……但求你听我说,不要和格兰芬多的人来往。”
为什么呢?她想问。是因为他们不是纯血统?因为他们不会飞?为什么我不能和赫敏做朋友?可薇薇安此刻只能啜泣,无法开口。
“……创始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曾经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最好的朋友。可是,格兰芬多将斯莱特林赶出了霍格沃茨!明明是朋友,却这样背叛他!这导致斯莱特林不得不四处漂泊,甚至连他的墓地都无人知晓……自那以后,斯莱特林内部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绝不把格兰芬多当朋友,他们是会背叛的。”
薇薇安想说这不公平,但她哭得太厉害,无法发出声音。
“薇薇安……如果你继续和格兰芬多来往,你会被斯莱特林孤立的。到那时你该怎么办?我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明白吗?忘了她吧。”
“可是……”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德拉科最后的声音冰冷刺骨,原本抚摸她肩膀的手也停了下来。薇薇安突然意识到自己快要被抛弃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她无法想象自己在魔法界、在霍格沃茨、在斯莱特林,没有德拉科该如何生活。她抽泣着,微微点了点头,德拉科这才柔声说道:“乖孩子。”他把她抱得更紧了,充满了亲密的爱意。薇薇安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泣不成声。
“我很高兴你能理解,薇薇安。别担心,赫敏会和格兰芬多的人好好相处的。你是斯莱特林,她是格兰芬多,路不同而已。你现在感到寂寞和悲伤,但这只是一时的。”
“……可是她是我第一个女朋友……我以前从来没有朋友……”
德拉科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是你唯一的真正朋友。至于女孩,我会给你介绍斯莱特林的女孩,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她也会对你很好。所以,别哭了,薇薇安。事情已经结束了。等我们离开这里,你必须停止哭泣,乖乖的。”
德拉科一直抱着薇薇安,直到她停止哭泣。然而,薇薇安对他那温柔的触碰感到害怕……但当被触碰时,她又不禁感到一丝欢喜。心情依然无法平静,薇薇安和德拉科一起回到斯莱特林寝室时,许多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在等待着。他们的目光集中在薇薇安身上。
“瞧!叛徒来了!”
那个黑发短发的女孩嘲讽薇薇安,但没人出面阻止。就连之前一直宠溺他们的高年级学生们也都面露严厉之色,默默地看着薇薇安。
“帕金森,住手!薇薇安只是不知道而已!”
德拉科对帕金森怒喝,帕金森的脸涨得通红,狠狠地瞪着薇薇安。
“……真的吗?你在地面上和那些废物混得那么开心!虽然有人称那个男孩是英雄,但你不过是个带伤的混血儿!你父母可是那个背叛者格兰芬多!你父母被他们的好友背叛,惨死了!”
帕金森的话让薇薇安脸色惨白。她从未在人生中如此正面遭受如此充满恶意的辱骂。帕金森因激动而脸颊通红,嘴角带着白沫继续咒骂。但她的后续言辞触怒了德拉科。
“你这个人,那个时候就该和她一起死——《闭嘴,帕金森!再敢说下去,我绝不饶你!》”
德拉科的愤怒中释放出了魔力,那股魔力猛地冲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墙壁,瞬间熄灭了壁炉里的火焰……也掐断了帕金森的呼吸!她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挣扎着,两手抓挠着喉咙,拼命想要吸入空气,嘴巴大张,舌头伸出,眼睛充血,站立不住,身体瘫倒在地。周围的人因恐惧而瑟瑟发抖,连发声都不敢。
帕金森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讽刺的是,这使她看起来更像是一只濒死的巴哥犬。
“……怎么了?说下去啊,帕金森。你希望薇薇安那时怎么样?说出来啊,帕金森!说啊!”
薇薇安看到帕金森的指甲已经抓破了自己的脖子,血流满地,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猛扑向德拉科。
“德拉科,住手!我会做个乖孩子的,我不会再和格兰芬多的人说话了!也不会和其他学院的人说话!求你了,住手!她会死的,她会死的!大家快阻止他!别让德拉科变成杀人犯!”
薇薇安紧紧抱住德拉科,痛苦地哭喊。德拉科低头看着她,轻声说道:
“……薇薇安,既然你这么希望。”
德拉科一松手,帕金森瘫倒在地,大口喘息。太好了,她还活着!
“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吧……不想再看到她了,令人厌恶。别让她出现在我和薇薇安的眼前。”
“……马尔福,帕金森的伤势不能忽视,必须送她去医务室。”
弗林特小心翼翼地说道。
“随你们便……薇薇安遭受了她的辱骂,结果她自己却癫痫发作了,真是麻烦。”
德拉科冷冷地丢下话。尽管大家都明白是德拉科引发了这场混乱!薇薇安对德拉科的态度感到震惊,但更让她吃惊的是弗林特的回应。
“……没错,帕金森反应过度了。竟然这样侮辱德思礼小姐,真是缺乏品位。大家觉得呢?”
金发的女生——薇薇安的守护者,也表示了赞同。
“嗯,确实很难看。德思礼小姐,没事吧?别放在心上,你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小心点就好了,对吧?”
其他学生也纷纷附和:
“帕金森不够宽容。”
“对同寮的人。”
“仅仅是一次失误。”
“她只是没意识到。”
“那番话太过分了。”
“她的嘴真毒,品行堪忧。”
他们的言辞让薇薇安感到不可思议。帕金森差点死了,居然没人关心!
“有人带薄荷膏吗?”
“我有,够用吗?”
“嗯,伤得不重,没必要惊动庞弗雷夫人。我们不能让斯莱特林的丑闻传出去……帕金森的室友呢?拿些薄荷膏和绷带,她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告诉她这次放过她了,但如果再给斯莱特林带来不和,我作为级长会亲自处理。明白了吗?现在,带帕金森离开吧。”
就这样,帕金森被带走了。薇薇安对刚才的场景感到恐惧,只能将脸埋在德拉科的胸前哭泣。
“……可怜的孩子,受到了惊吓。学长,能把薇薇安送回她的房间吗?我本该陪着她的,但男生不能进女生寝室。”
“当然可以。来吧,德思礼小姐,我们一起走吧。”
薇薇安被送回了单人间。
临别时,平常总会拥抱她的学长这次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去……而帕金森所在的房间依旧一片寂静,没人告诉她帕金森的情况。
……她也没有勇气去探望那个房间。
薇薇安躺在床上,独自哭泣。她反复问着那个自夏天以来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