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霄做完这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当她回到秘境之时,九灵道长发现她的情绪很是不对劲,一在追问之下,才得知了她做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虽然有修行之人不能随便残杀凡人之说,但是,你这样把他们困死在下面,虽没亲手杀死他们,但是,他们最终还是死于你之手。你若真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为,不若一刀了结了他们,还能给他们一个痛快。那样关着他们,让他们精神崩溃而死,不是我们修行之人该做的事情。不若这样,让巍儿陪你过去,直接杀了他们,你也算是替你的朋友报了仇,二来,自己的心里也会好过一些。总比以后想起这事,乱了你的道好的好。”九灵道长是过来之人,虽然修为没有方霄高,但是,经历过的事情,却是比方霄多得多。知道方霄这事不能这样处理,会对她以后的道心不好。所以,十分中肯地提出这个建议来。
方霄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抿着唇说道:“我,我又不是上帝,不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但是,他们对怜儿他们做的事情,我却是不能原谅的。我,我不想杀他们,却又不愿意放了他们。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我明白,我明白,我曾经也迷茫过,但是,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不要为了几个不值当的人,让自己的道心蒙尘。不划算的!”九灵道长轻轻地抚摸着方霄的小脑袋,像个爷爷一般,安慰着这个迷了路的小孩子。
齐巍默默地站在一边,等着方霄情绪稳定下来,才拉着方霄的手,说道:“走吧,哥陪你去处理掉他们。”
“不用处理掉他们了。我们去把他们放出来,让他们给怜儿他们守一辈子的墓吧,用他们的下半辈子来赎罪。”方霄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深深地给九灵道长躹了一躬,“谢谢师伯!”
“去吧,去吧,你们快去快回!”九灵道长冲两人挥挥手。
“师兄,你还是陪在师伯身边,那边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师伯身边,不能缺人。”说完,方霄跳上飞剑,直冲云霄。
“唉修行的太快,心境还是跟不上。修行修行,先修心,再修身。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巍儿,你可记住了。”九灵道长长叹一声,又开始嘱咐自己的徒弟。
方霄飞回那中空的山峰,向下看去,那群人已经有些目光呆滞,一个个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方霄手一挥,收回上面的符阵,向下吼道:“都给我滚出来!”
下面的人听到方霄的声音,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但同时,又露出一丝希望的光芒。看着他们一个不少地从下面爬了上来,包括那个被吓得痴傻的青年,也被那讲清事情经过的妇人一并拖了上来。一群人畏畏缩缩地跪在了地上。方霄手一挥,重新布置下一座符阵,把吴孟峰他们呆过的那座山峰全部囊括在里面。手指着山顶上的三个坟包,说道:“你们以后,就给他们守墓吧。每年他们的祭日,逢年过节,都要好好祭祀他们。这连着的三座山峰,都被我封在了大阵之中。你们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做个守墓人吧,谁也别想离开!”
“孩子是无辜的!让他们走吧!”一男子,把藏在背后的一个小孩露了出来。那孩子枯痩如柴,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方霄。
方霄叹了一口气,说道:“把十岁以下的孩子都领过来吧,我在他们体内种下一道烙印,他们能自由出入这座大阵。成年后,他们若是想离开,就离开吧。”方霄伸手在那孩子的眉心处一点,一个金色的符号,浮现在他的眉心处。
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方霄的心情顿时轻松了很多。她回到秘境之时,眉心处的那团黑气,已经消散。
当方霄走进秘境中之时,看到那只大白鹤正热情地招待着九灵道长和齐巍之时,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出来了?”
大白鹤翻了个白眼,瞪着方霄:“你把我的窝都给端了,我怎么就不能出来再找个好地方了?”方霄脸一红,这才想起,镇妖塔被文圣和钧默两人送给了自己,她露出一丝笑容来,说道:“难道你是想住回镇妖塔去?”
大白鹤一脸怕怕的表情,向后一跳:“不带你这样坑鹤的!那地方,谁想进谁进,别打我的主意!”
方霄撇撇嘴,端起一杯茶嗅了嗅,一股浓郁的灵气直钻入脑门,“这么好的茶,你们上哪里摘的,我也去摘一些存着。”
齐巍说道:“这茶可多了,到处都是,特别是下面,这样充满了灵气的东西更多。”齐巍冲着方霄努了努嘴,方霄立刻明白齐巍所说的下面是哪里。她眼睛一亮,说道:“那我去看看。”
“你们两人现在好好恢复一下修为。等魔潮过去,回栖霞宗看看。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九灵道长慢悠悠地站起来,“他们毕竟是我们的同道,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这样去死。随道去看看别的门派,若是有活着的人,也一起救了吧。丫头,你们九玄门也去走一趟吧!”
方霄和齐巍都点头同意了。齐巍摸了摸方霄的头,说道:“魔潮至少还要三个月才会消退。现在我们也出不去,就趁此机会好好修练。”说完,冲着方霄眨了眨眼睛。方霄点头,冲九灵道长说道:“知道了师伯。我现在就去找个好位置修练去了。”
说完话,直接向着灵气中心走去。九灵道长刚想叫住方霄,不让她去里面,怕她的身体受不了这么浓郁的灵力,但又想到方霄的修为,还是叹了一口气,冲白鹤拱了拱手,也去找个地方,好好恢复实力去了。
方霄熟门熟路地找到当初关押文圣和钧默的地方,那处牢房,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里填满了灵气所化成的灵液,周围原本黑漆漆的石头,在灵液的浸泡下,居然变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充满灵气的灵石。方霄从坑边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上看了看,却是皱起了眉头。她神识探入,发现,这块充满了灵气的石头最中心位置,却还存在着一团浓浓的魔气。如此浓的灵气,居然不能把这顽石中的魔气完全驱逐干净。
这时,齐巍也顶着压力,匆匆来到了方霄身边,他看到方霄皱眉在看手上的石头,便说道:“咱们出去说话吧。”
方霄见齐巍满脸通红,似有些承受不住这间灵气的浓郁程度,便点点头,跟着齐巍往外走。到了外围,齐巍才舒了一口气,拿过方霄手里的石头,把玩了一下,才说道:“你也发现了吧,这石头里,还藏有魔气。初时,白鹤前辈想把它的孩子放进那池灵液里养着,可是,当它发现,池边的石头里的魔气还在之时,就找到了我和师尊,并告诉了我们这奇怪的现象。师尊他老人家也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按理说,那么浓的灵液,应该会把魔气全部驱逐出去才对,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子的。石头里面的魔气,反而更浓了一些。白鹤前辈和师尊都试图进那灵液池一探,只可惜,他们两人也承受不住里面的灵压,只下去了一半,就不得不出来了。而我连站在池边上说话都勉强,更别说下去了。所以,只能找你来商量一下,看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回那两们前辈,麻烦他们下去帮忙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不用去找那两位前辈了,我可以下去试试。”方霄说道,“那里面的灵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不行,太危险了!”齐巍赶紧摇头。方霄笑着说道:“这样吧,你不放心的话,就陪我进去,你站远一点儿看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也能赶紧出去找人来救我。”齐巍还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行师尊和白鹤前辈都潜不下去,你最好也别下去了。”
“他们的修为,可都不及我。安心,我是不会去找死的。”方霄说完,也不管齐巍再说什么,步履从容地转身就往里走去。齐巍一拍脑袋,赶紧找师尊和白鹤前辈去了。
方霄重新回到那地方。跨步就向下跳去。这个坑有多深,她是清楚的。当初文圣那发泄般的一拳,把关了他无数年的牢房,连同地面一起,砸得粉碎。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地面裂开,封印在地底的灵气,才会破封而出,流入外界。几息之间,方霄已经潜入到坑底。原本应该是浓厚的白色,此时在坑底却显现出两种不同的景象。在她下潜到三分之二处之时,白色的灵液突然变成了粘稠的透明液体,而跟这些粘稠的透明液体相对的,则是缩在坑底的黑色的,坚硬似铁的魔气,它们在如此浓郁的灵气重压之下,居然被挤压成了实质,变成了一块块纯净的魔石。
方霄走到堆满了魔石的角落,伸手取出一块魔石,那魔石在方霄的手缩回粘稠的灵液中之时,就一点点地消散成魔气,重新被挤压回那个角落,形成一块新的魔石。这的确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魔气不被驱逐出去,反而在这里形成一堆魔石。难道是这堆魔石下面,有什么东西吸附着这些魔气,不让它们出去?方霄目光闪了闪,她取出净魔石,又抓起一块魔石,往净魔石上一靠,这块魔石立刻消融,被净魔石完全吸收。方霄一见有效,立刻把手往前一伸,净魔石直接靠在了那堆魔石堆里。顿时,那些魔石打着旋儿被净魔石变成魔气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