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静宜忍不住笑起来，小海确实像猪一样能吃，这话说的贴实。
小海一手拿着包子，一手端着碗馄饨。
他在左手咬一口包子，又在右手喝一口馄饨。甚至都不用勺子，小馄饨直接和汤一起滑进肚子。
小海听着宋鹤对自己的评价，匆匆将食物下肚，就急着告状，“坏人，他对我不好。”
小海气呼呼的说，“他不给我吃饱，说怕我撑死。可不吃饱就会饿死，所以他其实想害我。”
宋鹤气的说，“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你一顿能吃我三天的饭量。常人吃这么多，胃会撑破。”
“狗咬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小海不明白宋鹤说别人干嘛，他气呼呼的，“坏人，我不要跟着他了，我想要跟着你。”
“你说想跟谁就跟着谁，你想的到美。”宋鹤反怼。
“我本来就美，想的美长得美，你一定是嫉妒我美才要害我。”小海好像发现了真相。
这个人嫉妒自己的美貌，所以要趁坏人不在的时候害自己。
“我一个男子，怎么会嫉妒你美。”宋鹤讥讽的说，“也就是你这烟花之地出来的人，才会在乎皮囊，真是肤浅。”
俩人在顾静宜面前斗的像是乌鸡眼似的，眼看着要打起来。
顾静宜觉得有些头疼，不耐烦冷喝道。“闭嘴，你们不准吵了。”
“我听老大的话，不跟你一般见识。”宋鹤冷哼一声。
“你让我跟着你我就不吵了，不然我还要吵。”小海眼巴巴看向顾静宜。
宋鹤心中暗骂，好毒的话术。
“你在吵，我现在就把你扔回去。”顾静宜看了一眼小海。
意识到坏人真的生气了，小海立刻乖乖的不敢作妖。
顾静宜将两人教育一顿，才开始问正事。“知音阁现在怎样。”
宋鹤，“年前的流民大部分没走，一直在干活。原本的匠人也在，现在差不多有二百多人在建知音阁。所以建造速度很快，估计再有两个月就能完成。”
宋鹤又接着说，“之前收留的孩子，现在年纪大的，已经可以办事了。知音阁现在也开始接一些单子，锻炼这群孩子的信息收集能力。”
顾静宜心中明白了，现在知音阁开始运转，她夸赞了宋鹤一句。
宋鹤美滋滋，挑衅的看一眼小海。
小海嘟着嘴，有些气鼓鼓。
“你别觉得我养你白吃，”顾静宜看小海一眼，“你也有任务。”
小海听了，有些激动，“保证让坏人满意。”
“别把话说那么满。”顾静宜说道，“往后知音阁门生，要选出一部分水性好的，专门训练。”
有些消息不一定在陆地上传播，也可能在水上。
比如船上议事，总不能窃听被发现，但是船家不靠岸，就回不了岸上吧。
论到水性，当然是鲛人最佳。
“你把在水中游动的要点教授给知音阁的门生，只要让他们达到你的十分之一水平就可。”顾静宜说道。
小海得了任务，得意的回视宋鹤，“这太简单了，我肯定把他们都教好。”
宋鹤不满，“老大，他看起来除了吃什么都不会。根本不像能教人的样子，你把这事交给我，我去请一个水性好的师傅。”
小海被人这样明晃晃质疑，他哼了一声，站起身就向河边走去。
接着，脱下外袍。
“你干什么。”宋鹤紧张的说，“这可是白天，现在人少但也不是没人，你这样会被抓起来。”
小海拉着衣服，疑惑的看着顾静宜。真的不能在脱了吗，可是衣服不舒服。
“不能在脱了。”顾静宜说。
小海“嗯”了一声。
在宋鹤不解的目光中。
扑通一声，小海跳进水里了。
“啊，你干什么。”宋鹤冲到水边，水面上只剩一圈荡开的波纹。
“老大，我只是不信他。但是他也不至于投河自尽吧。”宋鹤震惊的看着顾静宜，接着扭头看向水面。
水面上的波纹一圈圈荡开，水面渐渐变得平坦，连一个水泡都没冒上来。
“完了，我害死他了。我真没想到他这么冲动，他就这样死了。以后我要怎么赎罪，他算是死无尸体，我得着人来打捞。这条河这么深，水流也急。尸体要是找不到，只能立衣冠冢。”
宋鹤紧张的喃喃自语。
“还要请人做法事，也不知道投河自尽的人会不会变成水鬼，以后我还能走河边吗。”
宋鹤越想越多，越想越害怕。甚至都想求张符，生怕晚上小海回来找他寻仇。
顾静宜看着好笑。
宋鹤看了她一眼，“老大你还有心情笑，小海可是活生生在咱们面前投河了。要是知道他脑筋这么直，我肯定不说他。”
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了。
水面依旧静悄悄，宋鹤一直等着尸体飘上来，
最后，宋鹤颓然的转身，一步步往回走。
哗啦，一声水浪的声音响起。
小海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从水中冒出头。
咧着嘴冲宋鹤笑着喊，“我行不行。”
宋鹤看到小海安然无恙，整个人简直惊呆了，“你没死。”
“这点时间算什么，我能在水里待一辈子。”小海信誓旦旦。
“你是水鬼吧，这么能吹牛。”反应过来自己被戏耍后，宋鹤气冲冲的说，“你刚刚是故意的吧，就想让我以为自己摊上人命了。”
小海从水中爬上岸来，身上衣服贴在身体上，一直往下滴水。
他一边拧衣服一边道，“谁让你不信我，坏人都信我了。”
顾静宜点点头，看向宋鹤，“他水性确实很好，这下你信了吧。”
宋鹤别扭的点头，“他水性好，也要能教好别人，我才服气。”
小海拧干衣服上的水，把袍子穿回身上。
他本就是冷血生物，穿衣服只是为了看起来和别人一样。
小海转头，伸出手掌心向着顾静宜，“坏人，我要银子。”
“你要银子干什么？”顾静宜问道。
这个鲛人以往不是嫌弃金银光泽暗淡，不愿意拿吗。
如今怎么转性了。
小海理直气壮，“吃饭，宋鹤不给我吃好的。”
他来世间这么久了，也品出各种食物的高低。
好吃的东西都要拿金银换。
以往在芬芳楼，只有表现好才能吃到好吃的。
现在宋鹤小气，把银子恨不得塞进肚里藏着。
每天和他吃大饼馒头。
小海早就想吃别的了，坏人作为他认定的伴侣，应该饲养他。
因此伸手要钱，小海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