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
某个树林深处。
一名男子,长发如血般鲜红,他紧紧抱着头颅,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着。
他的脚下,鲜血汇聚成一血泊,缓缓从身体向他的头颅蔓延上去。
四周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只有他那凄厉的嘶吼声在空气中回荡,痛苦的浪潮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正处于失去意识的边缘。
此人正是血屠。
他的额头上,一个烙印缓缓融化,化作液体,在着他的脸颊、鼻梁、嘴唇处流淌。最终定格在脸上,仿佛天然存在了一个“胎记”,脸上呈现出一个诡异扭曲的图案。
他站立的地方,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血水将他的小腿淹没,那猩红的颜色与周围的枯萎衰败的植物形成了森然诡异的景象。
此地远离外城,大约有两百公里之遥。
无论血屠如何发出凄厉的惨叫,周围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他的痛苦似乎达到了极点,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血水之中,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脸上,那些诡异的图案仿佛拥有了生命,疯狂地吞噬着血泊中的鲜血。
短短五分钟,原本汇聚成池的血水竟然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全部融入了血屠的身体之中。
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血屠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僵硬而机械,宛如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突然间,‘血屠’的眼睛猛地睁开,那双猩红的眸子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痛苦和惨叫的灵魂,泪水般的鲜血沿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嘴角张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露出了一个扭曲而恐怖的笑容,仿佛随时都可能撕裂他脸上的血肉。
他“好奇”地凝视着眼前这片生机断绝的荒凉景象,目光缓缓移向外城的方向。
他的声音沙哑而刺耳,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轻蔑和恼怒,“卑劣的偷盗者,竟敢觊觎神明的力量!“
‘血屠’猛地一脚踩在鲜红的土地上,力量的波动形成一道道沟壑,组成一条条繁复的纹路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精妙复杂的阵法。
“如此孱弱的身躯,无法承载丝毫法则的力量,地下被封印的可怜虫,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聚集起磅礴浩瀚的力量,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灌注到神秘的阵法之中。
四周的一切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化为虚无,夷为平地。
随着阵法的力量不断增强,地下深处的封印也开始缓缓松动,被阵法的力量一点一点地蚕食。
“为什么?为什么要占据我的灵魂?”感受着浩瀚伟力的血屠,神情扭曲的怒吼起来。
“占据?你的灵魂都是我的,无知的蝼蚁。”扭曲的脸庞瞬间被压制,恢复平静。
血屠的灵魂残缺不全,邪神烙印以一种扭曲的方式“补全“了他失去的灵魂之火。
这不仅让他拥有着自己原有的灵魂之火,更混入了邪神的意志。
邪神意志操控了他的身体,这些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来到了外城,不断汲取着周遭生物的生命力,。
尽管他借助【源血巫师】的力量,试图修复自己的灵魂,不断与邪神的意志进行抗争,但最终,他还是未能抵御住那股强大的力量,被邪神彻底侵占了空缺的部分。
天空中的力量似乎被瞬间吸收一空,那磅礴的能量逐渐减弱,化作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渗透入地下,持续不断地蚕食着封印的力量。
“我可以赐予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
一个声音在血屠的耳边响起,层层叠叠,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低语,这声音穿透了血屠的耳膜,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之火上。
“只要你将‘他’带到我的面前。”
血屠的身影在一瞬间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个是血屠的本体,依旧保持着他原有的形态,全身被鲜血浸染;而另一个则是漆黑如墨、疯狂舞动的能量体,充满了诡异的力量。
分离的瞬间,血屠再次感受到了灵魂撕裂之痛,这种痛苦让他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身体因剧痛而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血屠的灵魂之火中呈现了一个画像,这人血屠见过,甚至印象深刻,岳青林的学生,张阳!
漆黑如墨的能量缓缓沉入地下深处,只留下血屠一人在这片荒凉而血腥的地面。
他深知脚下所埋藏的秘密——那是一个远古神明强行封印在地下的邪神。
邪神意志的目的肯定是将其释放,并吞噬壮大自身力量。
血屠的双眼不断有鲜血滴落,视线变得模糊,但他的血瞳能力并未因此而受到影响。
即使视线受阻,他的感知依然敏锐,能够洞察周围的一切。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着。
他的目光穿透了重重遮挡,看向外城的方向。
在血瞳的感知中,他看到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在外城燃起,那火焰的光芒强烈而刺眼,即使远处的茂密森林和连绵群山也无法遮掩其光芒。
血屠心中明了,偷盗者指的是张阳,只是不知道他窃取了什么能力,真不怕死啊。
“咳咳!“血屠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液。这口黑血似乎带走了他体内的部分痛苦,让他感到身体稍微轻松了一些。虽然仍旧虚弱,但至少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痛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周围血腥的空气充满肺部,试图让头脑更加清晰。
血屠的身体在一瞬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他的肉身仿佛失去了形态的束缚,化作了一滩流动的血液。
这滩血液不仅颜色深邃,而且充满了生命力,它以一种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速度向外城的方向快速移动。
似乎拥有自己的意志,它在地面上流动时,不仅永不枯竭,而且永远也不会沉入地下。
它像一条红色的河流,无视了重力的牵引,凌空飞渡,一条直线般奔着金色火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