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台宫前。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下。
公子赵嘉优雅地步出车厢,缓步走向宫门,面对守卫的士兵,他轻声说道:“通报一声。”
守门将领恭敬地回禀:“回禀公子。
大王此刻正在休息,无暇接见。”
赵嘉面露疑惑:“为何?
我弟弟从不拒我于门外,更何况此刻乃是白日,他又岂会在休憩?
为何不愿相见?”
守门将领面露难色:
“末将实在不知,还请公子莫要为难。”
赵嘉目光锐利,问道:“你乃何人?
姓名为何?”
将领低声道:“末将郭德。”
赵嘉闻言,心中一惊,恍然道:“你……你竟是郭开的家宰,怎会成了龙台宫的守将?”
与此同时,赵嘉也察觉到一丝异样,眼前的这些卫兵,竟无一熟识,皆是如此陌生。
郭德微微一笑,道:“既然公子已然知晓。
那便留不得了,来人,将他拿下!”
话音未落,周围的士兵便蠢蠢欲动,欲要上前,赵嘉急呼:“来人,护我周全!”
幸亏赵嘉的亲信护卫及时挺身而出,为他挡住重围,赵嘉这才得以趁机坐上马车,匆匆逃离,车厢内,马夫问道:
“公子,我们接下来何去何从?”
赵嘉神色凝重:“情况不妙,宫门口的卫兵已全数被换,想必皆是那奸相郭开之人。
城门口估计也是,我们此刻,唯有前往春平君处,唯有他,方能与郭开一较高下。”
不久之后,郭开悠然回到府邸,品了一口香茗,房门轻合,乾杀自暗处现身。
郭开低声问道:“你进来时,可有人察觉?”
乾杀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就凭你府中的护卫与门客。
绝没有本事发现我的行踪。
此番前来,我乃传达王命——赵国上下,所有宗室贵族,皆难逃一死。”
郭开闻言,神色骤变,一时愣在原地。
乾杀见状,眉头微皱:“你尚未领悟?”
郭开颤抖着声音问道:“赵国宗室贵族,少说也有数万之众,难道真要悉数斩杀?
这……这如何可能?”
乾杀面色冷峻,语气坚定:“不错,这便是王命,无论男女老幼,皆需伏诛,无一幸免。”
郭开心中惊骇,强作镇定道:
“那那些平民百姓呢?”
乾杀眼神一凛,沉声道:
“请你放尊重些,长公子特地叮嘱,百姓不可妄动,反需抚恤优待,以示仁德。”
郭开满脸疑惑:
“优待贱民,却屠杀宗室,这是何故?”
乾杀冷哼一声:
“我不过奉命行事,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但你乃聪明人,当知如何抉择。”
郭开若有所思,又问:
“若王室公主下嫁官员,又当如何处置?”
乾杀反问:“可有下嫁百姓者?”
郭开苦笑:“那怎么可能,一国公主。
岂能屈就百姓之家,门第之见,岂能不顾?”
乾杀闻言,毫不犹豫地做了一个斩的手势:
“那便是了,凡是与王室有关联的赵国官员,皆需斩尽杀绝,不留一人活口。”
郭开脸色惨白,颤声道:
“是……我明白了。”
乾杀目光如炬,紧盯着郭开:
“你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郭开回应道:“颜聚与赵葱皆已安排妥当。
只待我军一至,他们便会即刻开门献降。”
乾杀忽地插话进来,打断了郭开的话头:
“我并非询问此事,颜聚与赵葱,无论他们是否开启城门,其结果并无二致。
我所关心的。
乃是宫中与李均的部署进展如何?”
郭开微微颔首,继续禀报:
“李均因对赵王迁心生怨怼,已向北遁逃。
至于龙台宫,早已被我的亲信侍卫暗中掌控,赵王迁如今已然是孤掌难鸣,孤立无援。”
乾杀闻言,不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如此甚好!
看来你距成为大秦官员之日。
已为期不远矣!恭喜恭喜!”
郭开连忙摆手谦逊道:
“哪里哪里,此番能有所建树,还需仰仗我们大秦英明神武的王上鼎力栽培。”
正当乾杀准备转身离去之际,郭开却突然叫住了他:“且慢!还有一事。
我想斗胆提个建议,我们不妨将李牧除去。”
乾杀眉头微皱,反问道:“为何?”
郭开神色凝重地解释道:“一旦李牧身死,李均对赵王迁的怨恨必将彻底爆发,如此一来,李均便会义无反顾地倒向我们大秦。”
乾杀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可,长公子曾有严令,武安君不可妄动。”
郭开却不以为意:
“那是之前,如今时局已变,你不妨向长公子提议一番,或许他会改变主意呢?”
乾杀略一思索,点头应允:
“好,我可以帮你转达。”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家宰郭德匆匆闯入,郭开眉头紧锁,质问道:“你不是在宫门口值守吗?
何故擅离职守至此?”
郭德神色慌张,答道:“适才公子赵嘉突然到访,欲强行入宫,我欲将其擒获。
不料被他识破,他手下侍卫武功高强,在他们的护送下,竟然逃脱了。”
郭开闻言,怒不可遏:“什么?
你这废物!
你手下的军士,是干什么吃得?”
话音未落,郭开已是一巴掌挥向郭德。
此时,乾杀冷声问道:“那赵嘉逃往何处?”
郭德望着眼前陌生的乾杀,一时语塞。
郭开见状,忙道:
“此乃自己人,但说无妨。”
郭德这才敢言:“赵嘉往城东方向逃去了。”
乾杀追问道:“他可已出城门?”
郭德连忙摇头:“未曾,城门皆为我方之人把守,我刚已派人问过,他府邸中也未见其踪影。”
乾杀喃喃自语:“他会逃往何处呢?
此人对我们秘密,显然猜的八九不离十。
绝不能让他逃脱,否则必生变故。”
郭开沉思片刻,忽地眼前一亮,道:
“莫非他去了那里?”
乾杀急切追问:“何处?”
郭开肯定答道:“应是去了春平君府上。
城东权贵众多,但敢与我等作对的。
唯有春平君一人。”
乾杀一听是春平君,心中大石落地,连忙应声道:“嗯,我们即刻派人前去捉拿。”
郭开却连忙摆手:
“不可不可,春平君与我素有嫌隙,且在宗室之中威望极高,怎可贸然派人强行捉拿?”
乾杀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
“大人放心,此人乃是我们的人。”
反正现在木已成舟,谁也改变不了赵国的结局,乾杀认为说出来也没啥。
待乾杀离去,郭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早已料到如此,如今一看。
当初我的想法果然没错。”
家宰郭德见状,疑惑地问道:
“老爷,何事如此开心?”
郭开面色一凛:“无事,你速速回去守住宫门,切记不可让任何人进出。
万一赵迁逃脱,我唯你是问。”
郭德神色一凛,连忙回道:
“是,属下即刻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