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恒把人扔出去后,直接把大门关上了。一回头看到他娘正在堂屋门口看着他,他也没吱声,坐回去烧水了。
叶红霞犹豫许久,才走过去和封景恒说话,“老二,金花说的对啊,你自己烧水,你媳妇睡觉,不像话啊!”
封景恒头也不抬地说:“娘没这个命,没嫁到好男人,若是嫁了心疼你的好男人,必然不会让你寒冬腊月起这么早烧饭的。”
杀人诛心,叶红霞没有愤怒,只有心酸与无奈。
“天冷了,手粘上凉水后会开口子。”封景恒又说:“阿青叫小焉和三婆婆做了什么润肤的油膏,一会小焉醒了,让他拿一罐新的给你润手。”
叶红霞一肚子话都说不出来了,“哦,好,好。”
“还有一些话我想和你说。”封景恒看向叶红霞,“别烦阿青,如果你和父亲不找他麻烦,我们依然会孝顺你们,吃喝绝对会有你们的。这回从元洲城回来,阿青花了很多钱买礼物,可是没有给你们买,你心里没点数吗?”
叶红霞皱着眉,“我不要那些……”
“是不要,还是没有呢?”封景恒是懂怎么戳人肺管子的,“三婆婆和阿青不过是点头之交,他都记得给三婆婆带一匹布回来。而我们住这么近,为什么你没有呢?”
“有的时候找找自己原因,是不是对人家好了,是不是又在背后散布他的谣言了?没事的时候多晒晒太阳,少和胡香月说话,说多了你也成她那样的了。”
“小镜跟着阿青干活,阿青不会亏了她的,你知道她这回去元洲挣了多少钱吗?你不知道,估计她也不会和你说,以后他们越来越大,本事越来越强,他们还会跟着你们吗?”
“你怎么这样和我说话?”叶红霞记得二儿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之前不爱说话,说什么都听的。
“我以前懒得和你们说这些,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计较太多得失。”封景恒十分冷静地说:“但现在不一样,我有新的家人要照顾,他们都很在乎我。”
叶红霞愣在那里,“恒儿啊,我们不在乎你吗?血浓于水……”
封景恒听到之后就笑了,“血浓于水吗?你们只是把我和大哥当做干活的农具罢了,你们根本不疼爱我和大哥。”
叶红霞想说反驳的话,但说不出口,因为他们确实更偏心小儿子。
说不过二儿子,叶红霞只能默默离开。
封景恒有点难过,他只是不想争,不代表他不喜欢父母疼他。以前没机会,以后应该也没机会了,他的父母还是不喜欢他。
等到封景恒把热水烧好了,早饭也做好了的时候,叶寻青才从暖呼呼的被窝里爬出来。
主要是封景恒起来了,他一个人捂不热,被窝凉了就爬出来了。
“嗯……”叶寻青伸了个懒腰,“天气真好啊!”
叶寻白在院子打拳,见到他起来了,就说:“哥哥,阿恒哥哥已经把饭做好了,你快吃饭吧。”
叶寻青问他:“你们吃了吗?”
叶寻白回答:“还没有,等我练完了就吃饭。”
叶寻青打了个哈欠,“嗯,腿往下一点。”
叶寻白调整姿势,重新下蹲打拳。这是叶寻青教他的,说就是这个年纪小孩子应该学的。
其实是学生版的军体拳,叶寻青上学的时候打过,只是多年不打,他记得的招式不多了,能记得的都教给叶寻白了。
叶寻青坐下吃早饭,封景恒跟他说明天大集去镇上拉青砖的事情,他刚好也想把藕带去卖了,于是两个人就计划着先带藕去卖,然后再拉青砖回来。
“早上娘来过了,我说要给她一盒润手的油膏。”封景恒开口说:“冬天沾凉水,手容易开口子。”
“让小焉拿给她。”叶寻青并不在意,“过一段时间买肉回来腌腊肉,给他们一些。我记得当时来你家吃饭,然后你娘做包子吃,里边放了去年的腊肉,给你父亲气坏了,说是做少了。”
封景恒摇着头笑笑,“你还记得呢。”
“我记性好。”叶寻青说:“那时候还是夏天,人都穿着草鞋单衣,时间过得真快。”
一眨眼半年就要过去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封景恒也感慨道:“我已经把你娶回来了。”
说到这个,叶寻青去把放在盒子里的戒指拿出来套上,干活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戴的,虽然说可以再打制几个,但第一对戒指还是很重要的。
“你给我套上,我给你套上。”叶寻青伸出手,“天冷了,等把这车藕卖了,厨房盖好了,我们就歇一歇。”
封景恒不怕累,但他怕叶寻青累,而且现在手里有不少银子,他也不急了。
“好。”
第二天,叶寻青还是按照之前的时间早起,但他一个人起不来,都是封景恒叫他的。
他们一块把藕煮上,打算煮好了再去镇上,然后借徐掌柜的大锅热一热。
天比较冷,叶寻青出门的时候就没有带莫雨焉和叶寻白,只是把莫雨焉抄的书和挖的草药带去卖了。
他和封景恒赶着驴车出门,路上遇到的人挺多的,叶寻青基本上不认识,但封景恒都认识。
要是封景恒熟悉的人,叶寻青都会用驴车帮他带着货。到了最后,驴车上东西太多,他自己都得下来走着了。
“您这豆子是要去卖的吗?”叶寻青看着麻布露出来的豆子问道。
女人说:“是啊,今年稻子收成不好,缴税之后只够口粮了。好在豆子还有一点,我打算卖了换钱买点东西回来过年。”
叶寻青想:离过年还有将近两个月,现在就过年,好像有点早了。
“那你卖给我呗。”叶寻青摸了摸豆子,觉得这豆子成色不错,和他小姨家的豆子不相上下。
那婶子说:“你们要买吗?”
叶寻青点头,“嗯嗯,要买,你出个价,我买了。”然后他戳戳封景恒的手,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你听着价格,我不懂这些。”
封景恒点点头,然后说:“这里没称,到镇上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