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讨转基因相关话题时,时常会有人提出这样充满疑惑与担忧的问题:转基因植物在自然界中是否会产生新物种?倘若真的产生新物种,且没有天敌制约,一旦新物种泛滥并对现有农作物造成危害,人类又该如何应对?
这些问题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是一种谬论,其逻辑混乱不堪,且全是毫无根据的假设,在现实中这些假设根本不会发生。
首先,我们需要深入理解“物种”这一概念。物种,从生物学定义来讲,是指可以自由交配并繁殖后代的生物群体。就拿常见的农作物来说,转基因棉花与非转基因棉花之间,它们在自然状态下能够自由交配,并且繁衍出具有正常生命力和繁殖能力的后代;转基因玉米与非转基因玉米亦是如此,转基因大豆和非转基因大豆同样满足这一特性。以玉米为例,在农业生产实践中,无论是传统的非转基因玉米品种,还是转入特定基因的转基因玉米品种,当它们种植在相邻区域时,借助风媒等自然传粉方式,能够进行花粉的传播与受精,进而产生正常发育的子代玉米植株。这就充分表明,转基因作物与非转基因作物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它们属于同一个物种,所以转基因作物根本不是新的物种。
那么,新物种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呢?一个物种要演变成新物种,需要经历漫长的时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生物体内的很多基因会陆续发生突变。这些突变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逐代累积。随着时间的推移,突变基因不断累加,当累积到一定程度时,生物的综合性状就会发生显着改变,从而形成新物种。以达尔文在加拉帕戈斯群岛观察到的地雀为例,由于不同岛屿的环境差异,如食物资源、气候条件等,原本相同的地雀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基因不断发生适应性突变。有的地雀喙的形状和大小发生改变,以便更好地获取特定类型的食物;有的地雀羽毛颜色和斑纹出现变化,更利于在当地环境中隐藏或求偶。经过无数代的演化,这些基因变化的累积使得不同岛屿上的地雀在形态、习性等综合特征上与原物种产生了明显差异,最终形成了新的地雀物种。
反观农作物,通常含有着几万到几百万个基因。而转基因技术仅仅是在原有作物基因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基因。即便我们把这个新增基因视为基因突变,那也仅仅是一个基因突变,远远达不到形成新物种所需的“很多个基因突变”的条件。而且,仅仅一个基因的改变,根本无法改变农作物的综合性状。比如转基因抗虫棉,只是转入了能产生抗虫蛋白的基因,除了获得抗虫特性外,棉花的植株形态、生长周期、花朵特征、纤维品质等综合性状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改变,依然保持着棉花原有的基本特征,所以从科学原理上看,转基因不会产生新物种。
接下来谈谈“天敌”的概念。在生态系统中,只有动物才有天敌,植物并不存在严格意义上的天敌。那些以植物为食的昆虫,它们在食物链中处于植物的上端,是生态系统食物链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不能将其定义为植物的“天敌”。以蝗虫和小麦为例,蝗虫以小麦为食,从食物链角度看,蝗虫处于小麦的上端,但这只是一种自然的捕食关系,并非像狼与羊那样的天敌关系。
再者,转基因植物属于人工栽培植物,并非野生植物,这就决定了它不会在自然界自由泛滥。在农业生产中,转基因植物的种植受到严格的人为控制,从种子的生产、销售到种植区域的规划、田间管理等各个环节,都有相应的规范和措施。例如,转基因大豆的种植需要遵循相关的种植许可规定,农民必须按照规定的种植密度、田间管理方法进行操作,并且收获后的种子也不能随意留种用于下一季种植,而是需要购买正规的种子。这一系列的人为干预措施确保了转基因植物不会脱离人类的管控,在自然界中肆意生长和扩散。
转基因植物本质上就是现有的农作物,只不过通过转基因技术赋予了它们一些特定的优良性状,如抗虫、抗病、抗除草剂等。用转基因作物取代非转基因作物是人类农业发展努力的方向。随着全球人口的不断增长,对粮食的需求日益增加,传统的非转基因作物在面对病虫害、恶劣环境等挑战时,产量和质量往往受到限制。而转基因作物凭借其独特的优势,能够有效减少病虫害的侵害,降低农药使用量,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和质量,保障粮食安全。例如,转基因抗虫玉米能够减少玉米螟等害虫的危害,不仅提高了玉米的产量,还减少了因虫害导致的粮食损失和农药残留,对农业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转基因农作物从科学定义、物种形成原理、生态关系以及种植特性等多方面来看,都根本不是新物种,那些关于其产生新物种并泛滥危害农作物的担忧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我们应该以科学理性的态度看待转基因技术和转基因农作物,充分发挥其在农业发展中的积极作用。
(写于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