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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这地方太黑了,怪吓人的。”宫鸣龙急忙喊道,也加快了脚步,紧跟着两人。

越往深处走,地面上的小土堆愈发密集,有的简易地插着木板,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逝者的姓名,而有的则空空如也,在昏黄的月光下,稍不留意就可能踩踏其上,令人心生敬畏。

“各位莫怪,多有打扰,得罪之处,还望海涵。”宫鸣龙双手合十,不停地向四周作揖道歉,周围的寂静连虫鸣都似乎被吞噬,让人神经紧绷,稍有风吹草动便让人心惊胆战,冷汗涔涔。

“大乔,你不是对这些懂吗,画个符啥的,也好让我们安心啊。”宫鸣龙此时不自觉地躲到了阳雨的身后,眼神却瞥向神态自若的叶桥,试图寻求一丝安慰。

“你呀,得想得开些。”叶桥轻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你现在可是活生生的人,鬼要是真敢把你怎么样,你不也变成鬼了?到时候你们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他得多尴尬啊,说不定还得被你一顿数落和教训,他何必自找麻烦呢。”

“嗯……你说的好像确实有点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宫鸣龙被叶桥的话弄得一愣,想要反驳对方,却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点。

“到了。”就在这时,前方的阳雨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低声说道。

只见前方两处土丘交汇的低洼地带,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棵巨大的龙爪槐,树上挂着一盏散发着幽幽绿色荧光的灯笼,灯笼的光芒映照出一支庞大的队伍,但不知道是因为灯光昏暗看不清楚,还是因为离得有些远,那些人影都一动不动地站在地面上,宛如纸扎的人偶一般。

“喂!是人你就吱个声,是鬼你就动一动!”宫鸣龙壮着胆子,趴在阳雨的背上,对着下方的人群大喊了一声,微微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荒地上四处回荡,传出了很远。

这时,龙爪槐下一个坐着的人影似乎听到了宫鸣龙的叫喊,身体微微晃荡了两下,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龙抓槐下一个坐着的人影,似乎听到了宫鸣龙的叫喊,来回晃荡了两下站了起来。

“吱!”

一声尖叫被宫鸣龙硬生生地憋在了嘴里,没好气地看着龙爪槐树下那个人影,对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几位,晚上好,好巧,好巧。”一名男玩家见宫鸣龙从小山坡上大步流星地走下来,带着几分尴尬却努力展现出友好,主动打起了招呼。

这名玩家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似乎有些社恐,却又强迫自己与陌生人交流,身上穿着一件黑中带灰的长衫,朴素而不张扬,头发没有换成新颖的古代造型,而是保持着略长的寸头,模样还算帅气,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仿佛整夜未眠,全身上下没有几件让人眼前一亮的装备,只有手中紧握的一把长剑,隐隐散发出阵阵寒气,透出一股不凡的气息。

“奇变偶不变!”尽管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吓得心头一颤,但宫鸣龙迅速调整状态,用气势压倒了对方,此时抱着胳膊,毫无征兆地喊出了一句高中数学里的三角函数诱导公式,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啊?那个……符、符号看象限?”男子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数学术语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唯唯诺诺地回应着,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宫鸣龙的脸色,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报告老大,是个人,但是好像是个结巴,还有点傻。”宫鸣龙见对方答上了自己的话茬,但立刻转身对着阳雨,“啪”的一下立正站好,一本正经地敬礼汇报。

“我,我不是结巴,我也不傻。”听到宫鸣龙这样调侃自己,男子知道对方是在缓和气氛,但有些慌张地解释道,反驳的声音微弱而无力,若不是周围异常安静,恐怕都难以被人察觉。

“啪!”阳雨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宫鸣龙的后脑勺,一把将他拽到一旁,然后转头对着男子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啊,他晚上吃多了甜食,肚子里没有地方吃药了,所以说话有点抽风,别介意。”

“没事没事,你们别这么客气。”男子习惯性地摸着后脑勺,腼腆地笑着,显然不太擅长与宫鸣龙这样的社交恐怖分子打交道,“我叫北冥有鱼,几位怎么称呼。”

“爱吃灵芝的熊猫。”

“爱吃人参的朱鹮。”

“小爷叫爱吃三七的羚牛,坤哥,你也是接了刨人祖坟的任务吗?”宫鸣龙一手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好奇地看向北冥有鱼询问道。

“那,那个……我叫北冥有鱼。”以为宫鸣龙没有听清楚,北冥有鱼有些无奈地指着自己,再次纠正道。

“我知道我知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嘛。”宫鸣龙点点头,完全不顾两个“kun”字音同字不同,故意将“鲲”和“坤”混淆在一起。

“我,我真的不叫坤哥。”北冥有鱼急得满脸通红,原本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完全被宫鸣龙打乱了节奏。

“我知道,坤哥。”

“别叫我坤哥好不好。”

“好的,坤哥。”

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在逗自己玩,北冥有鱼见状,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即放弃了和对方的争执,“我是从辽东郡雪灵山过来的,一路跟着这个送葬队伍跑了好几个城市了,队伍里面主事的几位去前面高的地方看地势风水了,一会儿就回来。”

“哦,原来你就是嬿韬提到的另一位玩家啊。”宫鸣龙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环顾四周后,再次确认道,“这么说,这次任务就我们四个玩家参与喽?”

“在这个镇上,目前我只知道你们三位被找来了。”北冥有鱼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是在一次练级时偶然遇到姬嬿韬的,她极力邀请我加入,我一听就跟着他们走就行,还能拿钱,觉得挺划算,就答应了,后来因为办事的人手不够,每次靠近城池时,姬嬿韬都会进城去雇人,但雇来后又会找各种理由把人辞退,所以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跟走的城市最多了。”

“哦?那你岂不是已经赚了不少金条了?”面对有些好欺负地北冥有鱼,宫鸣龙此时已经全然忘记之前害怕的事情了,此时有些刨根问底地询问着。

“嗯!是的。”听到宫鸣龙的问题,北冥有鱼毫无防备地回答,甚至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得到的金条给众人看,“我打算一直跟着他们,直到最后一个城市,毕竟一根金条可以换十万华夏币,有了这些钱,我就能在北方找个小城市,再买套小房子,从家里搬出来住了。”

看着金光闪闪的金条,宫鸣龙心里又想捉弄他一番,但看到北冥有鱼对搬出来住这件事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似乎异样渴望着某种事情,最终还是放弃了。

“那这帮家伙是怎么回事?”这时叶桥绕了一圈走回来,警惕地看着龙抓槐的另一边,站着浩浩荡荡五六十号人,此时身穿白色外衣,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动,睁着眼睛,宛如石像一般。

“他们也是送葬的,负责抬棺、撒钱、奏乐等事宜,胡五太奶不让我多问,说知道得太多不好。”北冥有鱼看向另一边的人群,似乎对他们奇怪的模样并不感到惊讶。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睡眠模式开了吗?这个任务肯定是熬夜的,找地方坐下,养精蓄锐,等一会儿就好了。”北冥有鱼热情地招呼众人坐下,并从怀里掏出一叠用红笔勾画图案的黄纸,分发给每个人,“这是辟邪用的,虽然可能用处不大,但好歹能求个心安。”

“呦,谢谢坤哥。”宫鸣龙直接席地而坐,接过对方的辟邪符纸,高兴地说道。

“诶。”北冥有鱼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新鲜出炉的外号,也就这样接受了。

“谢谢。”阳雨也接过一张,看了一眼上面绘制的“欶”字符文,虽然看不懂,但是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好意。

“我会做点香丸,怕开棺时味道大,来之前多做了两颗,送你一个吧。”阳雨说着,递给北冥有鱼一枚花神香丸。

“不用不用,我这画的不是——诶,谢谢。”北冥有鱼看到阳雨送给他一颗堪比良好品质的饰品装备香丸,一时间手足无措,本想拒绝,却被对方硬塞进了怀里,此时正好红着脸道谢。

“不是,坤哥,你这个辟邪符是什么品质的,怎么打不开面板查看呢?”宫鸣龙举着符纸,对着月光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啊?这个是我自己画的。”听到对方的问题,北冥有鱼尴尬地又摸了摸脑袋解释道,“我做这个任务也害怕啊,就专门去搜索了英叔的电影,模仿里面的符文画的。”

“假的?!”一听对方这么说,宫鸣龙顿时哭笑不得,从地上上跳起,追着北冥有鱼喊道,“把我老大送你的香丸还回来。”

看着两人追逐打闹,阳雨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挣了这么多钱,虽然说买不起西瓜碧玺,但是送别人一颗香丸不过几枚银币的香丸,还是送得起的。

四人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宫鸣龙拉着腼腆的北冥有鱼,一起玩起“幻想麻将牌”,这时一旁的小山坡上才缓缓走下了几名脸色有些阴沉的家伙。

“小北啊,又交到新朋友啦。”一名拄着拐杖,身穿鲜艳马甲,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慈祥地看着北冥有鱼,声音温柔地说道。

“白姥姥。”看见来者,北冥有鱼连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好,随后向他们介绍阳雨几人,“这几位是韬韬姑娘这次在云辽邑雇来的帮手,他们一路上会协助我们完成送人的任务。”

“小生爱吃灵芝的熊猫,见过几位长辈。”阳雨几人此时也连忙起身,向来者问好。

看到阳雨行使的龙族礼节,为首一位看起来年过三十的妇人,目光在阳雨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回头看向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冷峻男子,两人眼神交汇,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最后妇人微微点头,没有再多言,转身直接回到了呆愣愣的送葬队伍中去。

“呦,小伙儿们家哪儿的啊?身体好不好?和黄叔一块抬灵位呗,这一路也没有几个稳当的家伙,累得我尾巴根都疼,灰啊,等这趟回去了,你得多给我算点工钱。”这时,一名头发散乱,有些流里流气,步伐却异常稳健的男子喊道,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行动起来却迅速无比,说着话的功夫,就已经瞬间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一年就出来这一趟,娘娘是看你在家待着没意思,特意让你出来透透风,你张嘴闭口就是工钱,能不能少说两句话?到处都是你身上的骚臭味儿,你就不能学学老柳,人家那才叫沉默是金。”一名看起来年近三十的女子,一听到“钱”字就莫名变得异常烦躁,眉头皱了起来,指着黄叔数落个不停,让对方落荒而逃。

“呵呵,别看大家现在这样子,其实关系都很好的。”面对一时间有些鸡飞狗跳的队伍,北冥有鱼习惯性地摸摸脑袋,微笑着为阳雨几人介绍这几名队伍的主事。

“这位是白姥姥,她是队伍中的负责担浆水的,就是负责携带供品,并且抛洒纸钱收买孤魂野鬼,以保障队伍的平安。”北冥有鱼拉着最开始那位慈祥的老太太,温和地介绍道。

“几个都是好小伙儿,走这么远辛苦了,来来来,白姥姥给你们拿糖吃。”白姥姥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向阳雨几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包用手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糖块,分发给几人。

雪下百灵果蜜糖

稀有品质

使用后当即恢复全部血量,但是恢复的血量将按照每秒钟5%的比例再次缓慢流失。

【吃吧吃吧,吃完了就没有烦恼了。】

这些糖块竟然是稀有品质的恢复道具,阳雨几人顿时有些震惊,还从未见过如此慷慨的馈赠,当初在山主家族这么庞大的玩家团体里,这种级别的恢复道具都是只有像雷峻熙这样级别的人物才能享受到的,而这位白姥姥,却如此随意地就送给了他们,仿佛就像给小孩子零嘴一般自然。

“谢谢白姥姥,我最喜欢吃甜食了。”宫鸣龙见状,立刻见风使舵,欢喜地抱住了白姥姥,撒娇地说道。

“好好好,那你一会儿等启程之后就跟着我吧,不过别吃太多哦,小心吃坏了牙齿。”白姥姥笑眯眯地拍着宫鸣龙的后背,就如同在对待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疼爱。

看着阳雨几人这么快就融入了队伍之中,北冥有鱼也替他们感到高兴,转而继续介绍着其他人,“刚才那个是黄叔,是负责抬棺的,别看他这副样子,其实他的腿脚最稳,还有刚才骂他的是灰姨,是队伍里纸火队的队长,同时也负责管账。”

“那个不爱说话的是柳伯,也是队伍里面的引魂幡手,他性格内向,不怎么爱说话,剩下那位穿黑衣服的就是胡五太奶了,别看她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其实她的脾气很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找人的时候都会发一阵儿的脾气。”北冥有鱼指着队伍中的几人,一一为他们做了详细的介绍。

“胡五太奶毕竟年事已高,有些看不清也看不明白的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姬嬿韬这时也款步走来,步态端庄而从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贵气,然而尽管她同样是队伍中的主事之一,但当其他的几位长辈看到她时,脸上却明显地露出了一丝不悦的神色。

“公子有礼了。”姬嬿韬走到阳雨几人面前,微微欠身,施施然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小北兄弟已经为你们介绍过其他人了,现在妾身再为你们引荐这几位。”

姬嬿韬说着,侧身让开,露出了身后几位一身白衣的男子,“这位是队伍中的鼓乐队长张第,这位是副队长李落,负责整个送葬队伍的节奏和氛围,这位是代替孝子披带的王谷,承担孝子在送葬过程中的角色,还有这位是代替谢孝者的赵书,他将代表逝者的亲友向宾客表达哀思。”

“拜见两位公子。”这四名主事人全然没有之前那几位性格鲜明,神态略显木讷,似乎完全以姬嬿韬为马首是瞻。

“这位朱鹮公子精通乐器,张第,你一会儿给公子安排一个既能展现他的水平,又不会让他太过劳累的位置,切记不可怠慢。”姬嬿韬微微侧脸,根本就没有正眼看张第,只是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吩咐道。

“是,小人明白。”对于姬嬿韬的命令,张第不知道为什么摆出一副下位者的姿态,明明同为主事人,但是在听到对方的吩咐后,慌忙低头承诺着。

“我有力气,体力也好,我帮黄叔吧。”看到就剩下自己没有事情做,阳雨主动开口,想要揽下看起来最辛苦的工作。

另一边,正在抠脚的黄叔听到有人愿意帮忙,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刚想开口答应,这时却听见最前面的柳伯开口道:“不用,你过来,和我扛幡。”

“嘿你个老柳,人家小伙子看着我老黄辛苦,特意开口想要帮忙,你扛个幡还坐在马车上扛,能累到哪里去。”黄叔听到柳伯要抢走自己的“苦力”,立马跳起来嚷嚷道,口水四溅,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一天天摆着个臭脸给谁看呢你,难怪找不到媳妇儿!”

“闭嘴。”这时,在前面招呼其他送葬人员的胡五太奶厉声喝道,缓缓回头,眼神中压抑着莫名的怒火说道,“一天到晚就数你话最多,再这么叨叨个没完,下一顿就让你吃黄米饭拌凉水!”

听见胡五太奶发话,黄叔立马偃旗息鼓,转头就走,不再叫喊,但是嘴里依旧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找不到地儿,拿我发什么脾气。”

看着似乎有些沮丧的黄叔,阳雨对着他歉意一笑,但是对方却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对于愿意主动帮助自己的阳雨,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好感。

走到前方的马车旁,阳雨再次礼貌地行了一礼,柳伯原本严肃的表情顿时显得有些无助且迷茫,连忙跳下马车,对着阳雨回了一个类似的礼节,模样颇为隆重,但动作间似乎感觉好像缺了些什么。

“这位,道友,敢问修行几何?”柳伯看着阳雨,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地询问道。

“前辈高抬了,小生今年二十有一,刚刚拜师学艺不久,只是略有小成罢了。”阳雨有些诧异,不明白这位柳伯为何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友好,但是年龄摆在这里,不敢托大,只能谦虚地回答道。

听闻阳雨所说,柳伯微微一愣,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阳雨好几眼,似乎想从阳雨身上看出些什么,然而最终他的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失望,轻叹一声,然后颇有些无奈地坐回了马车上,指了指一旁插在地上的白幡,对阳雨说道:“扛着吧。”

听闻阳雨所说,柳伯有些微微一愣,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阳雨好几眼,最后颇有有些失望地坐回马车上,指了指一旁插在地上的白幡说,“扛着吧。”

“是。”阳雨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抓起白幡,掂量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些沉重,转而从包裹中抽出一块叶桥之前抽时间做好的野猪皮料,垫在肩膀上,与骨头之间加一个缓冲,稳稳地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