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如倩让夏荷和淡绿在供词上按手印画押。
然后,她并没有对她们有别的任何处理,继续将她们用铁链锁住关在这个秘密的地方。
夏荷和淡绿的手脚都已经断了,鲜血干涸。
中了乌头和半夏的毒,这个份量不会致死,但这会让人痛得深入骨髓、满地打滚。
就在她们招认的当天晚上,两人都咬舌自尽了。
这同样在戴如倩的预料之中。
干了谋害主子的歹事,便是死罪。这条路,是她们自己选的。
当最顾念的家人全部死了之后,她们便已哀莫大于心死。
也许,对于她们来说,死是最轻松的选择。
所以,是她们自己害死自己的。
戴如倩一向认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预料到这两个侍女活不过当天,只是不愿脏了自己的手,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经过两天的调查,终于接近了真相。
令王府所有人惊愕的是,这场向世子爷投毒阴谋背后的黑手竟是王妃身旁的马嬷嬷!
王府的主子,包括成王爷蒋镇城和王妃徐玉兰、侧妃张栩栩,还有蒋天宇和蒋天穹,全部依次端坐在大厅的上首,戴如倩坐在蒋天宇的下首。
除了蒋天宇,其他尚未知晓世子妃为什么把他们都请到大厅。
不过,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也大抵能猜测到,可能世子妃的查案可能有了重大突破。
尤其是徐王妃,刚才墨羽阁的侍卫通知她,请即刻到大厅的时候,她下意识找了下马嬷嬷却没有看到,心便“咯噔”沉了下去。
问了有什么事情,侍卫只是说了一句:
“世子妃吩咐的,王妃去了就知道。”
徐王妃的确感到有危机,什么时候,轮到这个世子妃来发话了,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就得到了世子的青睐有加,现在连王爷也被她哄住了。
春桃走了,她便少了一条胳膊。
如果马嬷嬷再有什么事的话,那她就要再折一条臂膀了。
匆忙之中,她问了牡丹院其它下人关于马嬷嬷的去处,没有人说知道,她又心存侥幸地缓过来一些。
就这样,徐王妃的心忽上忽下地来到了大厅。
徐王妃看到王府的主子们,除了慕南郡主蒋曼琦和事发当晚一样没有在,其他人都已经来了,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蒋天穹仍然一副翩翩公子从容不迫的姿容,看到儿子平静的样子,徐王妃的内心也彻底安宁了。
一切都是为了亲生的穹儿有个璀璨前程,无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她如同往常一样地温良恭顺,微笑着给蒋镇城见礼。
待张侧妃向她见礼后,她微微颔首入座。
蒋天宇还是保持以往的冷漠和任性,并没有向徐王妃行礼,徐王妃也是依旧毫不在意。
蒋天穹按习惯向她彬彬有礼地行礼,徐王妃表面上没有动容,但心里照旧涌上了怨恨。
自己的穹儿比这个世子爷优秀了何止千万倍,同样是嫡子,自己还为王府打理中馈兢业业了近二十年,为什么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不是世子?
这个蒋天宇有什么好的,永远不知礼数,可为什么王爷乃至皇上都偏爱他?
自己的穹儿文武双全,这个世子从小到大都是个病秧子,为什么皇上和王爷都不让穹儿来当世子?
徐王妃的表情云淡风轻,戴如倩也微笑地盯着她。
对于装白莲花,戴如倩相当自信,前世的自己心理素质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等一会儿,就让这朵老白莲越是装得段位高就越会心痛得厉害。
人都到齐了,威严的蒋镇城和蔼地问着这个令人满意的儿媳妇:
“世子妃请我们大家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戴如倩向王爷报告:
“父王,母妃,臣妾有事禀报!”
她又向张侧妃、蒋天宇点了点头,向张明华示意。
张明华将马嬷嬷提了上来,往地上一摁。
看到是王妃身边的人,蒋镇城意外地大吃一惊。
徐王妃和蒋天穹也装出意想不到的讶异模样,与王爷相互对视。
另外的三人,也就是戴如倩和蒋天宇、张侧妃,则是内心嗤之以鼻而表面无动于衷地也相互对视。
戴如倩心想,这对母子真可以同时拿奥斯卡金像奖了,如果去演戏当专业的艺人都完全够格了。
戴如倩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跪在面前的马嬷嬷。
马嬷嬷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她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被夏荷和淡绿揭露。
戴如倩一个箭步,先检查了马嬷嬷的口腔。
发现她的口中没有毒药后,又将她被卸掉的下巴装上。
一套动作十分丝滑,作为两世顶尖的专业医生和前世古 武世家的高手,用这些手段对付歹人是必须的:
“马嬷嬷,你可知罪?”
马嬷嬷垂头丧气地低着脑袋:
“世子妃饶命,老奴心里苦啊!”
戴如倩用了十分的力气,上手先给了马嬷嬷两个狠狠的耳光,然后干脆地卸了她的胳膊和膝盖道:
“大胆刁奴,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你给世子爷下毒的?”
马嬷嬷的脸迅速地肿了起来,象一只大猪头:
“世子妃饶命啊!老奴知道错了,老奴愿意将功赎罪,说出一切真相。”
徐王妃的眼神冷冷地盯着马嬷嬷:
“好,没想到本妃竟然养了一只白眼狼,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定不轻饶!”
马嬷嬷心一横:
“是,王妃。我恨,恨世子妃,因为她,春桃才丢了性命。
奴才这辈子一心照顾王妃,没有婚嫁,已经私下将春桃认作了义女。
我的希望全部在春桃身上,可是,如今连这个念想都没有了,我也不想活了。
可是,我不甘心,即使走,也要替春桃报仇!”
戴如倩将事情经过让马嬷嬷重新复述一遍:
“原来如此。那你是如何给世子爷下毒的?”
马嬷嬷:
“我分别给了夏荷和淡绿乌头和半夏,让她们将这两味药先后分开掺入世子爷的汤药中。”
蒋镇城快听不下去了,狠狠地踢了马嬷嬷一脚:
“罪该万死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