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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道风刃飞出,不过同样的招式显然骗不了对手第二遍。门徒从侧面重击,轻轻松松的就化解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刀。然而紧接着,又是一道剑气成功攀附上了他的手臂并留下印记。

“成功了!”

刀舞的风刃威力大于辰溪的,所以只要两人先后发动风刃,辰溪的风刃便可以隐藏在刀舞的余波中。

“啊——”

黑色粘液瞬间填满了伤口,门徒怒吼着又是一锤挥出。

只是这一次,却是被辰溪轻松躲过。

“他的动作也变慢了,看来受伤修复也是会消耗他的能量的。”

“但是现在的我能打得了持久战吗?”

握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宣告着辰溪这边的状态也是同样的糟糕。

还是得速战速决!

重塑门徒的重锤胡乱的飞舞着,击破重重雨帘。

虽然没有直接击打在辰溪身上,但是被击飞的雨滴砸在脸上,还是令辰溪产生了一种不断被人扇巴掌的错觉。

重塑门徒单手握锤,险之又险的从辰溪耳边擦过。

强大的气流扰动着辰溪耳边的空气,撕扯着脆弱的鼓膜,为他带去一场短暂的耳鸣盛宴。

这种情况出现的越来越频繁,辰溪甚至在怀疑敌人的下一锤是不是就要直接撕扯出自己的脑浆了。

“轰——!”

重锤击在了辰溪面前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宛如炸弹爆炸以后的巨坑。

如果没有及时后撤,那么自己可能就变成了这坑中的一摊肉泥了吧。

辰溪看着近在咫尺的重锤,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地面忽然又发出痛苦的哀嚎,陷入地下半尺的铁锤被抬起,擦着辰溪的下巴飞过,再次被重塑门徒举过头顶。

“啊——”

好像是知道自己的胜利近在咫尺,这一次巨锤带出的飓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凝实,都要锐利。

半只锤身没入地面,激起的冲击波甚至烤干了附近的地面。

待到地面的颤抖终于停下,辰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重塑门徒的视野之中。

“wc……”

辰溪揉着已经有些肿胀的脚踝,靠倒在一块废墟的墙角,不断地喘息着。

“这还打什么啊,怎么还有狂暴化的?”

“你又不是什么游戏的关底boss,至于吗?”

重塑门徒不满的吼叫声还在不断地轰炸着辰溪的耳朵。

“真是捂上了都制止不住!”

辰溪愤怒地打算给声音的源头甩一发风刃,可是手中的刀舞却是及时刹住了车。

“别冲动,辰溪!”

刀舞高声制止了辰溪的行为,唯恐节外生枝地迅速开口道:

“我们暂时是安全的,但你这一下下去暴露了位置可能就真死了!”

辰溪恍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着,甚至身体还维持在风刃即将挥出去的最后时刻。

“我们需要观察,计划!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真的能活着赢下去!”

风雨中,刀舞的声音也难得的有些颤抖,他的身体可能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你说得对……”

远远望了一眼还在发狂的重塑门徒,辰溪又重新蹲了下去。

简单梳理了一下门徒狂暴前后的变化,攻击力上对于辰溪这个脆皮来说都是一锤的事。

不过另一方面,速度。

虽然狂暴了,但是重塑门徒的动作好像比之前显得更加迟缓了,所以辰溪才能一次又一次险之又险的避开它的攻击。

而且……

再次偷偷瞄了重塑门徒一眼,辰溪确认了。

狂暴化之后,重塑门徒都是用一只手作战的,它的左手会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那里会是这次战斗的关键!

简单和刀舞商量了作战计划后,辰溪叹了口气。

“这下子可能真的就会交代在这了啊。”

站起身,盯着雨中肆意破坏着一切的重塑门徒,辰溪摸了摸腰间的安玛:

“还撑得住吗?安玛。”

“没事的,主人。咳咳。这种程度还阻止不了我和主人的步伐呢!”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辰溪的目光也是变得愈发坚毅。

紧紧握着手中的刀舞,又是一道双重风刃隔空直直袭向重塑门徒的双眼。

只是被使用过太多次的这招早已没了任何作用。

又是一记重锤直接击破了所有的风刃,换来了重塑门徒嘲笑般的狂吼。

但是这处心积虑的一招又怎么会没有用呢?

以眼睛为落点的攻击,在被击破之时,巨大的重锤一定会遮蔽敌人的视野!

就趁着这么短暂的时间,辰溪以闪现般的速度滑到重塑门徒的身下。

刀舞刀尖向上,直取敌人腹部!

“风刃,破!”

巨大的冲击波贯穿了重塑门徒的腹部,恐怖的威力甚至让辰溪在它的身下看见了天空。

待他从它身下滑出,身后巨大身躯倒地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辰溪这才笑着抚摸起手中的刀舞,这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终于让他再一次找到了活着的感觉。

如果放在平时,腰间的安玛肯定也会甜甜地撒着娇求抚摸。只是对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两小只来说,此刻已经累到连话都不想说了。

看着远处重塑门徒倒下之后的尸体,并没有如剧情中那样消失。

本着打架必补刀的原则。辰溪一脚踢开它压在胸上的手臂,对着核心就准备再来最后一刀。

然而异变突生,陡然间暴露在空气中的诡异核心开始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巨大的吸引力让此刻的辰溪动弹不得。

“吼——!”

回光返照般的最后一锤,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毫无防备的辰溪身上。

“咳——”

空中的人影拖着血线直直地倒飞出去,砰的一声轰击在远处的废墟之上。

殷红的血迹彻底染湿了辰溪的内衬,这是安玛最后一次的致命伤抵抗了。

可即便是这样,辰溪还是倒在废墟之中,好似昏死了过去。

重塑门徒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辰溪残存的意识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赶紧站起来,快站起来!

可是,破破烂烂的身体早已脱离了大脑的掌控,倒在那里任人宰割。

重塑门徒捏着辰溪的头将他提起,高高的举过头顶,像是在自豪获得的战利品。

但即便因为承受着整个身体的重量痛苦不堪,辰溪还是努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哈…哈……”

“你真的成功了吗?”

显然被夺取了理智的重塑门徒是无法消化掉这么复杂的话语,但依旧不妨碍它疑惑地看着手中的小玩具。

“我一直在等。”

“等你的手从胸口拿开的时刻。”

利刃突然穿入胸膛,伴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穿膛而出。

重塑门徒惊讶地感受着身体发生的一切,从胸口开始,整个躯体开始逐渐化作飞灰消散。

终于理解了自己命不久矣的重塑门徒,左手突然发力,想在最后也带走辰溪的生命。

可是显然力气流失的速度是大于意识传导的速度。

最终,他也就只能看着自己破碎的蓝黑金色的核心和辰溪一起落在地面上,化为一缕飞灰,不甘的消失在时代的雨幕中。

暴雨拍打在脸上,一如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只是经过此事之后,辰溪或许很难再爱上这种感觉了。

摸索着将落地的核心拾起,辰溪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即便此刻躺倒在地,还是止不住辰溪想将它好好把玩一番的冲动。

可是刚将碎片举至眼前,两块核心就化作一道流光汇入了辰溪的口袋。

反馈给了辰溪一阵暖流,虽然没有治好他所有的伤势,但是恢复了他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虽然有些遗憾吧,但是起码活下来了不是吗?

“我们活下来了呢,刀舞。”

辰溪他们本就没指望之前的一击可以终结重塑门徒的生命。

打碎核心,一直都是他们的目的。

在核心吸力刚开始显现时,辰溪就奋力地将刀舞扔出,让他在吸力范围之外不断积累身后的压缩空气,为的就是重塑门徒放松警惕的一瞬间,直取狗命!

“看来我们之间的配合还挺默契的嘛。”

……

“刀舞?”

越来越大的不安感开始在辰溪心中漫延,他猛地站起,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扑向了刀舞。

“刀舞,刀舞!”

渴望听到回应的辰溪却在此时,被上帝开了一个恶毒的玩笑。

刀舞的身体开始逐渐蒙上一层铁锈,锈蚀的速度显然超过了辰溪想象的极限。

不安地握住刀刃,仿佛这样就能制止不断出现的崩坏,可是手心传来的逐渐粗糙的质感还是无情的击碎了他的妄想。

“对了,对了!还有安玛,安玛。”

颤颤巍巍地解下腰间的安玛,辰溪祈祷着那种事情不要发生,绝对不要!

可是……皲裂的裂纹还是不断地爬满安玛革质的身体,在暴雨的冲刷下,开始一层一层的脱落。

辰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同伴,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救他们!

他就只能这样看着,看着他们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崩坏,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辰溪……”

记忆中的声音,熟悉的声音,记忆中温柔的声音!

“丹尼尔!”

辰溪猛地冲到丹尼尔的面前。

“求求你了,救救他们吧。”

辰溪的哭诉响彻在雨幕之中,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是一个突然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他不了解这个世界,他不认识任何的人。

现在他所能做的就只是乞求,乞求这个他在此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乞求他救救自己的朋友,救救自己的家人……

“别过来!”

那个记忆中永远温柔的丹尼尔宝宝,那个印象中永远轻声细语的丹尼尔,此刻竟然大声呵斥着辰溪,而仅仅只是因为让他远离自己……

辰溪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这雨幕中唯一站着的人,看着他的眼睛。

可是往日清澈的双眼中,此刻只留下被隐藏很好的厌恶。

丹尼尔深深地望了一眼辰溪身后的废墟。

泪水顺着他湿透的发丝缓缓滴下,滑过脸颊落在地上,绽出与雨滴不一样的水花。

“谢谢你。”

丹尼尔颤抖着嗓音轻声说道:

“谢谢你在怪物出现的第一时间保护了我……”

语气中依旧是和往日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体贴。

“但是……”

“你是神秘学家……”

丹尼尔看着辰溪,哽咽着接着说下去:

“如果不是你引来的怪物……”

“如果我的店没有被毁……”

“如果……”

最后一句话,哽咽在丹尼尔的喉中,怎么也吐不出。

转回身,丹尼尔逐渐走进暴雨之中。

“如果当初没有出声叫住你就好了……”

一声充满悔意的喃喃还是顺着风飘进了辰溪的耳中。

那一刻,他如坠冰窟。雨幕的寒冷将他彻底包裹,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失去了一切……

“嗡——”

一丝细微的震颤声于身后响起。

但即便如此细微的声响,也有可能成为融化辰溪此时内心坚冰的希望。

他满怀期望的转过头,也确实看见了希望的场景——

刀舞颤颤巍巍地飞起,悬在他的面前。

“刀……”

哽住的后半个字难以出口,因为辰溪的瞳孔中,那把锈蚀的身影正在不断放大,朝自己刺来。

那一瞬间,辰溪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平静地闭上双眼。

“或许,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想象中贯穿心脏的一击并没有到来,粗糙的触感从手臂传来,带走了大块血肉。

等到辰溪再次睁开眼时,只看见刀舞浑身浴血的再次躺在了安玛身边。

跪坐在两人身前许久,辰溪还是决定重新戴起他们,再次一步一步地踏入这座叫做伦敦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