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里医院。
两边抢救室的红灯都还亮着。
谢汀晚被这醒目的红惹得有些心烦，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走得太匆忙，连衣服都没换。
拐角处传来动静，谢循舟从洗手间走出来，他垂眸看着双手，觉得上面的血腥味还是很重。
半小时前，谢汀晚给梅里医院打完了电话就跑上了楼，她看着室内的情况，难得说不上话。
这是她完全没有设想到的画面。
宋然的刀是从哪里来的？他昨天的那身衣服根本没有地方藏一把匕首，至于这个房间……就更加不可能有管制刀具了。
总之，谢汀晚这个问题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情况又迅速地发生了改变。
宋然直接将那把匕首送入小腹。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谢汀晚和谢循舟都措手不及。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谢汀晚的思绪，她看了眼坐在旁边用湿巾擦拭双手的男人，起身走到了楼梯处。
电话接通，戚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你真打算要这么做了？”
“嗯。”
“这个计划太仓促了，问题太多，最近这么多起恐怖分子的袭击，民众的恐慌一旦过度就不是上头收钱能解决的，我觉得还是等过一阵子比较……”
“我不想等了。”
谢汀晚的语气有些烦躁，“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送几个人过去给他们交代。”
戚折明显一愣，“送几个人？送谁？”
“这你不用管。”
听出她是不想多说的意思，戚折还是觉得不太妥，他打算继续劝两句，但话还没开头的时候，那头不耐烦的语调已经加重了。
“戚折，我来英国已经三个月了。”一个可以说得上是什么都没有做的三个月。
说话时，谢汀晚的眉眼间只徒留浓重的郁色。
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什么治病。
她有自己的计划，在得知芯片之前她就查到了玫州岛内部的研发基地。
甚至对于谢致的下落，她也隐隐察觉到和玫州岛有关，她原本只是以为谢致也许被控制在了那个基地里面，却没想过他就是patrick。
这么一来，她更加要看看他们在研发什么东西。
谢汀晚有预感，宋承所谓的公司就是在为它铺路，而谢致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它。
她的直觉很少出错。
事实上，她已经不费什么力气的完成了第一步。
玫州岛已经在手中，只要她愿意在花上一点时间，等她的雇佣兵都进去了，想要绝对占领地位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她是真的不想等了。
“你放心，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会从这场事故里面摘出去。”
谢汀晚的话让戚折沉默了很久，“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以你现在的情况，如果地下城出了任何事情……谢汀晚，你有想过自己的结局吗？别跟我说你不怕死，你的下场绝对不可能只是死这么简单。”
谢汀晚很无情地开口，“少操我的心，你说不定能活得更久。”
她挂了电话，就看见有间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是肖芮的那间。
谢汀晚走过去。
“抱歉，我们尽力了……”
死寂。
明亮的灯光只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谢汀晚看向那扇门后，肖芮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面容苍白了无生气。
她跟了自己四年。
没有死在那些危险的任务里面，却死在了一个孩子的手里，在这样她满心欢喜的一天。
谢汀晚想，她刚刚和戚折说的话是对的。
少操点她的心，也许能长命。
仔细想来，她身边的人下场似乎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