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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空间的珍贵毋庸置疑。

只要充分力量,能给空间主人带来的好处,也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真如并不依赖金乌空间,这么些年,仅仅靠金乌空间保命,她就已经赚大发,更别说金乌空间提供的其他资源。

金乌空间也一直在成长,或者说修复,跟着真如的步伐一起,甚至更多时候推动督促着真如进步。

真如也一直以为,自己和金乌空间一起成长,是相辅相成的,她也以为往后的情况也会一直这样。

自己进步,金乌空间更加强大,然后自己获得更多资源。

而今,神光透体的瞬间,真如的双目不由自主闭上,整个人也无意识升上半空。

她有一个感觉。

到今天,到现在,金乌空间才真正属于她真如。

她对金乌空间,才有了真正的,绝对的掌控权。

那片透体而出的神光,照亮空间每个角落的瞬间,真如第一次真切清晰的,不必主动感知地接受到空间变化的情况。

金乌空间,活了。

不是说之前金乌空间是死的,而是之前金乌空间的活物,都是真如从外面带进空间的。

金乌空间除了那一口灵泉,最后演变成灵河,还有最早的火山,没有一样东西是自生的。

而就在刚刚,神光照耀空间的时候,真如感觉到金乌空间的地心,有了“活物”的迹象,空间中各个角落,仿佛有极其细小的,那种亟待破土而出的生命。

真如感受着这奇妙的一切,久违的,属于凡人的质朴的感动,从她心底缓缓蔓延。

这时候,空间中又动了。

那轮高悬的煌煌大日,不再是悬于火山之巅,而是遵循着某种轨迹一般,向着更高的天际而去。

另一边,曾经和红日分庭抗礼的代表着太阳神殿的印玺,则缓缓朝地面沉下。

一天一地,金乌空间中有某种秩序悄然而生。

“轰隆——轰隆——轰隆——”

红日当空,印玺沉底,空间隆隆,山川河流各归其位。

真如就站在原地,所有的变化却尽收眼底。

她不必到哪里去,她无处不在。

金乌空间的地心,有新开出的空间,那株小扶桑神木,已经稳稳种在地心之中。

曾经满目苍翠的叶片,已经镶上了金边。

感受到真如的注视,整棵神木便枝摇叶摆,“哗啦啦”欢腾一片。

地心有了母树,万物自然孕育。

煽动的枝叶,第一次在空间带出清风,将不知何处来的火星子,挂到枯草上,燃起星点火苗。

火苗殆尽,留下一地灰烬,灰烬中捂出点点金芒,金芒接住降下晨雾,凝出甘甜的露珠,露珠滋养草木根系。

被火烧尽枯草,日光一照,便照出生的新芽。

至此,金乌空间,五行自全。

真如还站在原地,缓缓睁开双眼,看向被她扔进火山岩浆池中的柳云昭,只眼皮轻轻一合,就有无足轻重的“嗤”声响起。

有什么消散于天地间,有什么不甘的呐喊。

可惜不重要。

不必牵动心念,真如缓步抬脚,金乌空间自动隐去,仿佛她并非突然出现,而是本就行走于林间。

走到之前打斗的地方,真如掌心向上,轻轻弯曲手指,一处隐秘的地方草木松动,原本应该藏着柳云昭身体的地方,却空荡荡一片。

真如眉头扬起,心下细细感应一番,不知想到什么,在原地站立一番,最终决定无声离去。

“一切自有缘法。”

真如的脚步只是抬起落下,人却已经消失不见。

那隐在暗处的双眼,其中翻起的惊涛骇浪,几乎忍不住露出痕迹。

就那样凭空踏来,又那样凭空而去,若是没有看错,那人的修为在步履之间,更是节节攀升。

所以,她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吗?

一切自有缘法,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暗处那双眼睛,摸了摸自己新得的身体,抿抿唇,身影也消散于夜色中。

那些草木灵植各归其位。

夜风一吹,更是一丝痕迹也无,仿佛此处从来无人造访。

只有那个消失的人,惊动了关注她的,远在无数界域之外的人。

“你说什么?魂牌碎裂?”

万妙宗老祖秘地,程云云惊慌跪地,平日神色冷淡的老祖,早已不复平静。

见程云云点头,万妙宗老祖彻底坐不住,不肯相信地反驳道:

“这不可能!”

一边说,一边手指连连掐动,不过来回几下,便抖得掐不下去,左手在桌角一扶,整个上身前倾,一口漆黑浓血猛然喷出。

“老祖!”

程云云吓死,也顾不得跪了,上前要去搀扶,却被老祖一把扫开。

“我没事,你现在立马将人都叫来!”

程云云其实不太知道具体的事情,但老祖这样说,严重性就不必说,自然也不敢忤逆老祖。

至于柳云昭的性命,程云云只在发传讯的间隙,抽空叹了口气。

毕竟,比起所有人的性命,一个柳云昭又何如?

曜日界山雨欲来的时候,惊动的还有一个人。

“唉——”

一声极其悠长,极其轻柔,甚至带了丝迷茫困意的轻叹,从不见天日的虚空深处,如水波般蔓延开来。

随着这声轻叹,原先漆黑一片的虚空深处,有点点暗沉的光次第亮起。

只是那光亮沉闷,带着让人无法呼吸的阻滞,看一眼都让人觉得了无生趣。

若是再凑近些,便能看到传来光亮的尽头,是一片现在荒芜中的宫殿——实际处处矜贵神秘,却透出断壁残垣的破败。

宫殿不知由什么材料建成,从里到外透着黑。

宫殿中,一处最大的修炼石台,是闪着黑光的晶石所铸,石台周围环绕的护栏,仿佛黑色的火焰,又像枯死的水草。

石台中心,一个几乎融入石台的黑色身影,静静躺在中央。

凑近细听,就能听出,方才那声轻柔悠长,惆怅无奈的轻叹,正是从这看不出年岁,但俊美得不似人的男子口中发出。

宫殿彻底亮起,男人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一片黑雾缭绕间,人已经下了石台,站到一处水镜前。

“真是无用,这样一个小界域,竟然折了我一缕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