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脸色黑如锅底,果然是君陌离,真是人不可貌相。
唐默牙齿咬得咯咯响,冲彦白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姿势,用无声的口语问:
“行吗?”
彦白点头,趴到叶梵耳边,以极低的声音开口,
“你在这儿不要动,注意周围,有人过来就喊我们一声,等我们办完事过来接你。”
热气喷在叶梵耳边,他极不适应,却也没有躲开。
彦白说完不等他反应,扯了扯唐默的袖子,两个人从旁边滑下去,上了边上的一个墙头,又跳到地上,推门就进了屋子。
只留叶梵伸手去抓彦白,却抓了个空。
他内心天人交战,他最近接受的消息实在太多,一直在重刷他的三观。
胖县令自然是罪恶滔天,但就这么处以私刑,他在今天以前还是坚决不会允许的
但现在他就有些犹豫不决了,自己到底该不该阻止,他还没拿定主意。
叶梵从孔洞向下望去,彦白和唐默已经进屋,胖县令吓了一跳。
但见彦白娃娃脸长得精致漂亮,像极了含苞待放的花朵,瞬间又狗胆包天,竟然不怕死的调戏了起来,
“哟!”
“长得真俊,是谁安排你过来的呀?是管家还是师爷,真知道我的口味!”
旁边的师爷咬牙切齿,管家那老小子在哪儿找到的这样上等的货色?
这下可要被他压住风头了!
彦白被盯得一阵反胃。
房顶上的叶梵脸色阴沉,忽然觉得这县令实在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唐默已经炸毛了,上去就给了胖子两个耳刮子,一把就抽出刀比在他的脖子上,
“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什么呢?信不信我现在就捅死你!”
彦白眼疾手快,一手刀砍晕了旁边见事不妙,想要逃跑的师爷。
“唐默,先让他写出来桑桑村那些人的释放公文,别那么快弄死。”
唐默立即想起了这茬,
“对,老胖子,你赶紧写,否则我先卸掉你一条胳膊。”
胖县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不是遇上了送上门的美味,而是遇到了杀神,他说话都结巴了,
“英雄好汉,有话好好说,我这就写,只要别取我的命,我给你们银子!”
唐默眼睛一亮,
“还有这好事儿?有多少银子赶紧交出来!”
胖县令写完了手书,恭恭敬敬交给唐默。
又立刻哆哆嗦嗦从旁边的一个小箱子里拎出一堆的银票。
唐默扫了一眼,差不多一万两,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不是全是你从桑桑村弄的?你这些年贪的可不止这一点,其他的银子在哪儿?”
胖县令声音有些委屈,
“这都是我的私产,这么多年的俸禄全在这儿了,我最是廉洁奉公,可不敢贪钱呀。”
彦白冷笑,
“胡说八道,你这段时间干的事儿,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你以为还能瞒住我们吗?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短短三个月你就弄了一万两,这么多年下来,一共多少不用我提醒吧?
你还敢说谎,看来是真不想要命了。
唐默,把他的手砍掉一个。”
唐默一点不磨叽,一刀就砍掉了胖子的一只手,动作丝滑的要命。
胖县令看着与自己身体分离的一只断手,半天没反应过来。
半天才后知后觉的杀猪般的叫了起来,叶梵看了一下四周,微微皱眉。
彦白声音冷冷的响起,
“他要是再喊,你就再砍断他一只手。”
就像是什么魔咒般,胖县令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捂住自己的嘴,一声都不敢出了,只是身体忍不住痛得发抖。
断手处鲜血不停地往外冒,胖县令也知道再不止血,他很快就会死。
他从旁边拿起一块桌布,胡乱的将自己手腕缠了起来,声音哆哆嗦嗦,却不敢大声,
“我…有钱,都在…在博古架后…面的小箱子里。”
唐默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不见棺材不掉泪!”
按照他所说的位置,果然找到了一个小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厚厚的一叠银票,唐默拿起来数了数,他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钱,却没有欣喜,全是愤怒,
“老大,他这居然有七八万两!这得多少民脂民膏?”
正在这时,外面有两个下人好像听到这边有声音,疑惑地走了过来。
叶梵居高望远,微微皱眉,从旁边捡了两颗石子,待两个人走得近了一些,将手中的小石子抛出去。
石子以极快的速度,击打在两个人太阳穴上,两个人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应声倒入路边的草丛昏迷了过去。
叶梵又继续看向室内,九尾狐凉凉的对彦白说:
“魔尊大人,叶梵干掉了两个有可能坏事的下人,您故意让他守在房顶,就是打算这么物尽其用吧?”
彦白勾唇没回应他,拿起旁边的一只青石砚台,狠狠的砸在胖县令的脑袋上,胖乎乎的脑袋上立马开花,倒在面前的桌子上。
唐默赶紧抱着小箱子躲远了些。
彦白又狠狠地连砸数下,直到胖县令彻底断气,彦白才扔下手中的砚台拍了拍手,一派的轻松淡然。
天真可爱的娃娃脸和这一手的血腥形成鲜明的对比。
彦白微微抬头,与房顶上露出的一张脸上的视线相对。
叶梵趴在房顶,心里有一种巨大的违和感。
彦白站在满场迸溅的血液的桌子边,画面诡异的和谐。
他脸上溅上了一滴血,鲜红欲滴,美艳绝伦。
叶梵头皮一阵阵战栗,惊艳到无以复加,这几天沉重的心情慢慢有了点雀跃的征兆。
有什么东西涌入他的内心,让他心跳如鼓,奇怪的兴奋感觉让他双目灼热。
以至于彦白视线看过来的时候,他都忘了掩饰真实的情绪,有着书生绝不应该有的镇静。
彦白勾唇,满意他的淡然。
又低头轻描淡写的对唐默说:
“唐默,带上钱,正好安置桑桑村民的钱有了,这单不算亏本。”
唐默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刀,看着胖县令凄惨的死状,有些无语,
“你干啥又这么粗暴,看这一桌子的血和脑浆,恶不恶心!”
彦白翻白眼,
“他配得到不恶心的死法儿吗?”
“呃……居然有那么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