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水生做的饭虽然看上去刀工比较粗糙,但味道倒是相当不错。
彦白这具身体像是饿狠了,吃了两个大馒头,不少肉,又吃了不少青菜。
骆水生眼角余光见彦白吃的香甜,心情愉悦,唇角微微上扬。
彦白吃完,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顺势躺在了大炕上,神态慵懒地像只猫,
“骆水生,你做饭也太好吃了,比我们知青点的顾向东做得好吃多了。
我每个月给他那么多粮和肉票,却难得吃到一口肉。
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下,我以后把粮和肉票交给你,我能不能来你家蹭饭?”
骆水生心间一颤,无端有点喜悦,却压抑着脸上的表情,故作沉稳,
“你天天都可以来,不用给我粮和肉票,这些肉是我上山抓的兔子,没有成本,也不用票。”
彦白挑眉看他,语气故作为难,
“我又不是你的老婆,怎么能平白无故吃你的饭?”
骆水生心脏猛的停跳了一下,飞快的抬头看了彦白一眼,耳尖有点泛红,声音也有些嘶哑,
“你给了我药,还给了我们糖,这是交换。”
“你这样说我可认真了,我回头就天天来。
可是一日三餐的跑,有点远呀,你家有没有闲置的房间,我干脆搬过来算了。”
九尾狐……
“魔尊大人,见面第一天就要求同居,是不是不太合适?”
彦白回他,
“这么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不早早占上,难道真留给那个重生的二货吗?
而且,让我天天跟顾向东住一个屋,那我早晚会把他弄死,大卸八块那种。”
九尾狐……
“阿弥陀佛,太血腥了!魔尊大人杀人的手法能不能文雅一点?”
彦白……
这破系统好像和自己一样三观不正,关注点还这么奇葩。
骆水生面对这个问题,显然更紧张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小桃儿却有些兴奋的跳起来欢呼雀跃,
“那以后彦哥哥是不是天天能给我们讲故事?我家空房间好几个,你快点来好不好?”
“你哥如果同意的话,我当然能天天给你们读故事。”
骆水生看着彦白心如擂鼓,眼神幽深的可怕,
“有空房间。”
彦白看够了骆水生略带紧张的模样,不敢再继续开玩笑,怕吓到他,钓老公也要徐徐图之。
“那我回头去问一下,搬到你这儿要不要办什么手续,问好了我就来。”
骆水生声音有些难耐的艰涩,
“好。”
世安也高兴坏了,
“彦哥哥,你和我住一个房间好不好?”
骆水生神情微顿,
“世安,别胡闹,快躺那儿睡会儿去,多睡好得快。”
彦白斜了骆水生一眼,配合的对世安说:
“休息确实对你的病情有好处,去睡会儿吧。
骆水生,我跟你说一下这个药,如果世安晚上又发起高烧来,就给他吃一片,不发烧不用吃。
记住他睡觉的炕,不要烧得太热,过几天就好了,如果他病情再出现新的情况,你就去找我。”
骆水生接过药盒,
“你要回去了?”
彦白开口,又忍不住嘴贱,
“怎么,你舍不得我?但我回去有事儿,晚饭我早点来好不?”
骆水生耳尖又迅速涨红,他已经发现,彦白有时故意言语暧昧。
骆水生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却也极快的适应了他的语言节奏,只能无语地看着他:
“我是想帮你把行李送回去。”
彦白状似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转身收拾行李去了,只余音渺渺,缭乱了某人的心。
骆水生看着彦白的背影,脚步不由自主的跟过去。
彦白打开行李,里面有一个小包,放着一些钱和各种票,彦白收了起来,把里面所有吃的挑出来。
有袋装奶粉,麦乳精,一些进口巧克力和零食。
他妈妈自己做的一些酱牛肉,还有一些咸菜全都拿出来,一股脑的交给骆水生。
奶粉和麦乳精这些,现在都属于紧俏货,县城里的供销社也不是总有,就算有也属于高档货,老百姓很少买,
“这些都给你,以后我是要在你家吃饭的,这些咱们都一起吃。”
骆水生开口,
“我先帮你收拾出一间房间,放在你房间里,这些金贵东西我们吃不习惯。”
彦白忍不住瞪他,
“你跟我客气?那我以后吃饭是不是也要跟你客气,连肉都不能夹?”
骆水生有些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彦白一笑,落落大方,
“我是在告诉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让我在你家自在,你也不要和我太过计较,总之是我占你便宜。
世安现在身体虚弱,这个奶粉和卖乳精刚好冲给两个孩子喝,你今天就给他们冲,这些零食他们喜欢什么随便吃。
牛肉你先放在外面冻上,晚上就切点,一起尝尝我妈的手艺
尽快吃完,时间长了我怕坏了,倒是浪费了。
另外,包裹里的其他东西我也不带走,都放在你这儿,反正我很快会搬过来。
骆水生看看包裹里剩下的东西,主要是一些床单、毛衣、保暖内衣什么的,一看就质量上乘,还有几本书和一堆药。
很少有人这么信任他,不但跟他分享食物,还把这么多东西寄存在他这里。
骆水生心理鼓鼓涨涨,有种被看重和信任的充实感。
虽然才第一天认识,骆水生空虚了多年的内心,突然就充盈起来,有什么情绪呼之欲出。
骆水生想起彦白的话,也不再和他疏远客气,
“好。”
彦白挑了两块进口巧克力扔给小桃儿和世安,
“这是巧克力,苦苦的,但是很好吃,尝尝,喜欢就再来这儿拿。”
彦白也剥开一块金箔的包装纸,露出里面黑色的一板巧克力,在一角咬了一口,入口醇厚绵滑,确实非常好吃。
他眸光微闪,把咬过的巧克力举到骆水生面前,
“你尝一口,特别好吃。”
骆水生怔住,看着长方形巧克力上缺失的一角,上面甚至还能看出两个浅浅的牙印,小巧玲珑,可爱至极。
鬼使神差的,骆水生就着那个牙印咬了一口,黑巧克力入口,苦涩中带着一点回味的甘甜,正如他的生活。
彦白一怔,继而笑了。
九尾狐觉得自己眼要瞎了,仙帝大人这个世界看上去一本正经,还有点老实,没想到是个闷骚。
彦白意味深长的笑完,盯着骆水生目不转睛,又把巧克力拿回来,在他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之后粉红色的舌尖微微舔了舔上唇,动作性感撩人。
骆水生目光定格在彦白唇上,忘了咀嚼。
彦白勾唇一笑,眼神像带着钩子,
“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
彦白说完,带着一股苦涩的甜腻飘走了,只留骆水生一个人,呆愣愣不知何去何从。
世安和小桃儿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研究手中的巧克力,没关注这边。
半晌,骆水生才缓过来一口气,却又发现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他安静了二十二年的好兄弟,不安分了。
自从少年时,第一次梦中好兄弟觉醒,这还是第二次有反应。
骆水生落荒而逃,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整个人靠在门上,脑袋里乱嗡嗡的,全是彦白舔着自己嘴唇的样子,他整个人要炸了。
骆水生人生第一次产生情愫,却汹涌的仿佛能毁天灭地。
野蛮生长的少年,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长大,心中没有多少世俗的道德约束,也视寻常的世俗规矩是个屁。
他第一次,有了想要拥有的人,他脑中思绪万千,想了很多。
等他想通了很多事,人也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