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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寒枝像是一只被主人主动伸手牵了的小狗,拒绝不了一点,慌忙把手递给祁故,然后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被祁故牵进了房间里。

他也说不准祁故现在是愿意原谅他没有?

又为什么不让他把剩下的话说完,但祁故不让他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蔺寒枝乖巧地垂着脑袋,身量明明比祁故高半头,却乖顺得像是只第一天被领回家的小狗,老实巴交,连视线都不敢到处飘。

祁故的房间与蔺寒枝住的厢房结构相似区别不大,也就是软装上略有不同……比如,祁故放着一堆杂物的矮桌下搭着块毛绒蓬松的地毯,其中一小块圆形区域的毛毛坍塌下去,被压得平坦,一看就是祁故刚才在这里坐了不短的时间。

祁故果然脱了鞋,又一屁股在那块圆形凹陷上盘腿坐下,而后看了眼乖巧站着的蔺寒枝:“你也坐。”

两人隔着矮桌在地毯上坐定了, 蔺寒枝嘴唇翕动:“我……刚才想说的话,现在还能接着说吗?”

“不能,这件事我另有安排。”祁故说。

蔺寒枝愣了两秒,又两秒,以往聪明的大脑被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紧紧裹挟,仿佛陷进了非牛顿流体里。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祁故的意思是,他对他们的未来自有安排?

蔺寒枝的唇舌在刹那间干燥起来,他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举动,而后目光直勾勾看着祁故,眸光璀璨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祁故被他看得有些热,端起一旁放凉了的茶水灌了一口,微微驱散几分躁意。

惊喜交加下,蔺寒枝差点儿没直接绕着祁故高兴到转圈圈。

“那你……原谅我了吗?”

“没生气,但你后来越说我越觉得生气……所以总体下来, 还是有点生气。”祁故眸光冷冽,自带杀气,“下次再说自己抗揍,我真打你,打得你几天都爬不起来的那种。”

蔺寒枝困惑一瞬,很快得到其中蕴含的深意。

祁故,在心疼他。

参透这一点,让蔺寒枝觉得前所未有的被珍重,爱人之间,能产生很多情绪,而心疼便是其中的一种。

这代表着,我知道了你的过往,我怜惜你走来的路。

那是再深不过的爱了。

“没有下次,以后我磕破皮第一时间告诉你。”蔺寒枝说,“我最怕疼了,努力不让自己受伤。”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掉进了蜜糖罐子里的维尼熊, 恨不得能在属于祁故的蜜糖罐子里能待多久是多久,祁故说什么就是什么。

乖巧得不像是蔺寒枝了。

是其他熟人看到了,要以为他被厉鬼夺舍的程度。

私事说开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公事,祁故主动挑起了话头,说起海公庙的事情。

蔺寒枝将已经决定把海公庙加入第五期综艺的事情告诉祁故,而后又说:“先前说过带你去总局挑选新工作人员,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祁故:“我的想法是……其实可以不找新人。”

祁故觉得现在团队配置就挺好的,应该已经是异管局顶配了,没必要再往里面加人。

“但拍摄……”

“无人机航拍就是不错的选择。”祁故看向蔺寒枝,语气带了点调笑意味,蔺局年纪轻轻,思想别太局限。”

祁故今天看着蔺寒枝这副自知理亏的隐忍道歉模样,往日里根本懒得发挥的坏心眼全冒了上来,一个劲儿地捉弄他。

蔺寒枝被他一句“蔺局”脸热不已:“还是叫我寒枝就好。”

见蔺寒枝这么经不起逗弄,祁故收了神通,神色恢复以往平静,继续说正事:“邪剧组里的那只鬼之所以弄一些能帮人发财转运的邪术,为的就是替最后一个仪式,向海公祈祷做铺垫,鬼知道人心贪婪,没有诱饵不会轻易上钩,才在前面设置了多项能够获得短暂利益的仪式,而贪心的人自然想的都是有一就有二,必然还会再去尝试最后那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仪式……如此一来,剧组鬼的目的就达成了。”

“他应该也是在其他演员身边待久了之后发现了明星效益这个东西挺好用的,所以才想到通过林有信的死扩大影响力传播录像带内容,好在被我们及时发现,之后一段时间都要让网警注意此类视频的传播,以免再出乱子。”祁故说。

蔺寒枝嘴角下拉:“还有件事很是古怪,为什么是林有信,娱乐圈里那么多能够造成更大影响力的明星……”

祁故打断他的疑惑,说:“剧组鬼的能力范围有限,目测除了他的居住地外,只能出现在被他‘欺骗或者迷惑’过的人类身边,又或者,他可以通过给其他人发送录像带的方式完成欺骗过程,从而得到接近其他明星的机会,但悲剧的是,在娱乐圈里,顶流和糊咖算是一种仙畜有别,简而言之,就是糊咖的手机里是不可能有顶流明星的联系方式的,这也是剧组鬼没能找到更火的明星的原因。”

蔺寒枝:“……”

答案竟然如此简单粗暴。

只是他没混过娱乐圈,不知道这里面的潜规则。

分析完剧组鬼的动机,开始讨论“海公”这种生物。

海公本质上并不能真的被算作神明,它是一种类似于五猖神的存在,所谓的五猖神,在华国部分地区被认为是一些恶贯满淫的鬼神,被视为是邪神妖怪,不被当做正神,之所以会建庙祭祀他们,也是为了让它们能够消停一下,不给当地人捣乱。

海公便是一种属于岷地的五猖神。

它是邪神的一种,凶名在外,据说触怒它会引起海难,掀翻船只,惹得岷地以渔业为生的渔民十分忌惮,因为怕它捣乱,所以才会在当地不少地方建造庙宇供奉。

而所谓的“见庙不乱拜”也是因此而来,毕竟一般人哪里分得清什么神是什么神,万一乱拜庙,遇见了邪神之类的,对方说不定不仅不庇佑你,还要降灾下来,连吃带拿。

类似的事件祁故也不是没有处理过。

对于海公的外貌,并未有过详细的记载,因为那些遇见过海公的人,有的说它与人类无异,有的则说它长得青面獠牙,还有的人更是夸张,说它是一种海洋里的异兽……因为说法过于不统一,所以海公最后的雕塑形象被定为了蓝色皮肤的鱼类形象。

不过关于海公的记载,最近的就已经要追溯到几十年前,近年来,遇见海公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科技发达了,现在的渔船设备越来越先进,已经不再是可以随便被风浪掀翻的了。

而海公的恶行减少后,祭祀它的人类自然也就变少了,以至于海公庙被拆除了不少,还有部分则沦为了废弃的庙宇,香火凋零。

祁故感觉经历的多了,自己现在已经能猜到之后的剧情:“虽然还没去,但总感觉那里应该也有一块琉璃骨等着我。”

蔺寒枝:“……说不定是两块。”

“那更好。”祁故想的是早日集齐早日解决,早日下班。

“不怕解决不了?”蔺寒枝问。

祁故有些无奈看他:“蔺局思想很不积极啊。”

蔺寒枝:\/\/\/-\/\/\/

又是被祁故调侃后面红心热的一只蔺寒枝。

等蔺寒枝面色正常了些,他坐直身体,用严肃几分的语调说:“还有一件事,原本暂定的公布灵异事件可能会提前开始,这段时间以来, 城市遇鬼的频率开始增加,虽然大多数都是些普通人死后变成的鬼,没有杀伤力,最多就是搞个鬼压床之类的,但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恐慌,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反而会对局势不利……这段时间来, 异管局又收拢了不少野生的异管员,目前人数足够在每个地级市安插四个人手,当地市区发生异常事件,就让负责的四人先行处理,如果处理不好可以由邻近市的异管员配合工作,若是依旧无法处理,便上报到省分部或者是总部,视事件严重程度派出人员解决问题。”

祁故:“当地异管员受理案件的标准是什么?”

如果拿不出一个标准,那根据部分人疑神疑鬼的特质,一个市四个异管员,只怕是变成了孙猴子能使分身术才够用了。

毕竟就是有一部分会报假警,或者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报警的情况存在。

蔺寒枝从手机里翻出相册,递给祁故:“这是局里正在修订的灵异预防手册,上面说明了只有满足以上多个条件才能拨通异管局分线电话,若是报假警,会受到严厉惩罚,仔细看过册子的人,基本上都能应对普通的灵异事件,如果真的遇见厉鬼,也可以用上面的手印暂且隐匿吐息寻找报警机会和逃离。”

祁故将照片一页页翻过,仔细查看,心里也不由为这手册撰写者的全面而折服:“手册制订得很细致,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蔺寒枝唇线肉眼可见上提几分,“看来前段时间的班到底是没白加,还是做出了些成果的。”

“这手册是你写的?”

“嗯,还有一些战略布置等等……幸好终于确定得差不多了。”蔺寒枝现在一想起那些日子里基本上两眼一睁就是干活的日子,仍觉得疲惫深深种植在他心里,缠绕在他身上。

且仔细想想,他刚停下繁杂的工作其实也只过了两日而已。

刚停工,就陪着祁故去了趟西北,只休息了一晚上看星星,第二天又高铁回程到z省,下午又轮转见了四位尸兄弟姐妹。

晚上还爬了浮霭山。

谁听了这行程不得说一句,谁说这蔺寒枝体弱了,这蔺寒枝简直太棒了。

也就祁故能对着排着这种行程还活蹦乱跳的蔺寒枝,还觉得对方柔弱不能自理了。

祁故听着蔺寒枝这话,便也想起这茬:“你忙成这样,快回去休息吧, 那三件回忆没找到也不着急,反正以后还有时间。”

“已经找齐了,枯树,石板,横梁上的灵牌。”蔺寒枝一一举例。

祁故拿着符纸的指尖颤了颤,“那,你再等等,兑换礼物通道还需要点时间才能开启。”

蔺寒枝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还需要多久啊,我真的很期待诶。”

“……很快,就这几天。”祁故摆弄符纸咒文的速度快得越发看不清了。

早知道蔺寒枝效率这么高,就等过几天再让他找了。

“那……你现在在做的就是给我的礼物吗?不对我保密吗?”蔺寒枝忽而歪了歪刚才还笔直的身体,把脑袋搭在了矮桌上,抬头看祁故修长的指尖不知在黄符上注入了代表着什么的符文。

祁故这次画的符文实在复杂,蔺寒枝从未见过此类符文。

祁故也正是仗着他不知道,所以肆无忌惮地当面准备惊喜:“不碍事,你看不懂。”

蔺寒枝:“…………”竟然罕见地感受到一种被学神碾压的感觉。

毕竟他在他人眼中,一直也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祁故伸出指尖推了推蔺寒枝脑袋:“你快回去睡吧,不用守着我。”

身体不好,还缺魂缺血的,要是再休息不好更是要命了。

“不想动弹,好累,而且这张毯子也挺舒服的,我再躺一会儿好了,”蔺寒枝自说自话地丝滑从矮桌上滑到毛绒绒的地毯上,面朝祁故一侧躺着,趁着祁故忙于符箓肆无忌惮地偷看他。

十分钟后,祁故忽而丢下符箓,猛然起身。

就在蔺寒枝还来不及询问情况时,一张轻薄柔软,带着股橙子阳光味道的毯子从天而降,把他从头到尾包裹住。

他挣扎着从毯子里爬出来,抬眼对上的就是祁故含着笑意的杏眼。

“你刚才闭眼好几次了,困了就睡吧,别硬撑。”祁故道。

薄毯上带着一点祁故的体香味,很容易便让蔺寒枝觉得被温暖的安全感所包裹,困意一点点涌了上来,将蔺寒枝缠绕,快睡着前,他沿着祁故身边蛄蛹几下,脑袋与祁故的膝盖只是毫厘之间的距离,已经能感受到从祁故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和温度,才停下了蛄蛹。

被安全感包裹的蔺寒枝很快贴在祁故身旁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