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随我冲!”夏人中也不乏女中豪杰,她一声怒吼,瞬间将被打了拉胯的夏军枪骑兵回血了一番。
邵云伦起大板斧在截杀了几个坠马的枪骑兵后,当啷一声躲过一竿长枪的戳击。
他转头反身回一板斧,却发现是一名女将。
黑色的精铁铠甲,紧密贴合着她的身躯,勾勒出她矫健挺拔的身姿。
当然,也下压不住她胸前那两团白坭。
这正是御围内六班直副统领拓跋瑶光,正统领拓大宏的三妹。
她是拓跋氏里,乃至夏军中唯一一个女将。
在枪骑兵转战成一个个圆圈包围宋军后,初始,他们还能收获圈里不少宋军。
不过当宋军变成一个个12人大阵,与他们再次对垒的时候,她发觉枪骑兵的发挥却如泥牛入海,无法再扩大战果。
于是,一人一竿枪,率领亲兵卫队,如狂风般冲向宋军大阵。
长枪舞动,如蛟龙出海,所到之处,宋军纷纷落马。
直到一名宋将。
他周边的数名亲卫,已经被她挑翻。
他却稳如老狗,还戏谑色咪咪盯着她看。
他慌,她追。
就整个夏军而言,从没有人包括她大哥拓跋大宏甚至是夏帝李乾顺敢蔑视他。
但是在她面前这位宋将,她看到了轻蔑以及嬉戏。
她的每一招都是杀招,奔着他的命门而去,但是显然这位宋将游刃有余一一化解。
回之恰到好处的杀招。
隐约中,夏军的旌旗舞动。
越来越多的夏军枪骑兵拥了过来。
邵云立时明白,面前这位夏军女将明显是“军中宠儿”。
因而杀招力道卸了三成。
戏谑了几番,邵云基本将这位夏军女将的杀招套路摸清。
一个大板斧横扫千军,将围护在夏人女将身边的枪骑兵护卫扫落马下后。
邵云一个板芙突然回抽,拓跋瑶光一个格挡,却生生吃了一个空头斧。
正要抽枪下劈,邵云一个大擒拿手,缩身左靠马背,用力一绕,将拓跋瑶光一拉。
拓跋瑶光身子不受控,被一个厚实的大手缠绕着婀娜身姿夺了过去。
“你,卑鄙!”身子过来的片刻,右手的丈八银枪已经被邵云反手夹了下去,气得拓跋瑶光操着不太熟练的宋语大骂。
“来吧,老妹!”邵云双手紧握,一把将马背上的拓跋瑶光夹得更紧了。
后军中的拓跋大宏隐约在沙尘之中看到三妹被夺去。
也慌了心神。
他这个老妹,可是拓跋氏最后振兴的希望。
谁都知道皇帝陛下是够有一份两份情在三妹这里。
万一有呢,哎呀皇帝舅舅的身份可不是吹的。
至少一个军司监军使跑不了。
拓跋氏的族光就能无限放大了。
“铁鹞子,出动!”
咬了咬牙,拓跋大宏决定梭哈。
步跋子被打残了,率领枪骑兵的三妹拓跋瑶光被俘虏,这时候铁鹞子再也不忍了。
他们从夏军左翼开出,在风沙中快速奔腾,朝大肆屠戮的宋军砸去。
在铁鹞子全面出动之后,西夏溃退回的枪骑兵也立即被重新整顿集结,开始配合铁鹞子砸穿军阵。
邵云将拓跋瑶光用绳索束缚,交予副将,立即接过防线。
他扬起手中的板斧,跟随在他身边的几列将官也举起手中斩马刀,回应道,“大王万岁!为了陕州!”
话毕,将纠缠的枪骑兵再次补刀解决后,邵云以及身边的数名将官与其一起折返战场。
此时,这里杀戮的人血已经将漫漫黄沙侵染,偶有沟坎的地方已经积血成小河。
风暴依然在肆虐。
中心在靠近。
黑云压城,城欲摧。
还没有死透的人在血色地毯中艰难爬行,战马踏来,竟然溅起片片血浪。
一旁胡乱推放着手持铁骨朵、长枪的夏军尸体,当然也有缺少各种零部件却还在撕咬一起的宋人。
今日,这里,无论宋人还是夏人,他们,都用血肉互搏、厮杀,双方都拼死了要将另一方捏成肉酱。
这里只剩下最纯粹的杀戮。
邵云,俗称陕州兵马总教导师。
其麾下劲弩营与陕州其二兵马(陷阵营、猛虎营)号称陕州兵马三大王牌部队。
陕州之战后,邵云多担负起陕州、洛阳、长安等新军以及老军的轮换训练,包括各地的城防营。
今日躺在这里的,有自三嘴山抗金以来的老将官赵成、贾何等人,也有从洛阳忠烈卫校新晋将官赵成后代赵富贵等人。
今日,他们都是好样的。
沙尘暴的临近肆虐,给了双方一个迷雾。
一路又一路宋军从后军中压出,涌入战场,与突袭出击的铁鹞子狠狠碰撞在一起。
披着重甲的铁鹞子,挥舞着手中钝器,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在湿漉漉的地面碾压而过。
将那些尚在地上呻吟或陷入了昏迷的人一个一个踏成肉泥。
双方眼里,都只剩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旁观战的任得敬,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也被这恨阵像吓出冷汗。
反观,宋军主帅,晋王,李彦仙,则无惧沙尘暴,更无惧铁鹞子。
这厮竟然学着三国孔明,不知从哪里找的羽扇,竟然在奋力扇着风沙。
“轰隆”一声巨响。
有那么一瞬间,铁鹞子从正面冲击,竟然将宋军还没有完全转变好的防线撕碎。
他们如一刀万钧利刃,往宋军中间“胸口”狠狠刺入,足足拉了数十米“伤口”纵深。
不过,他们在那位勇猛的少年将军中停了下来。
战斗到这时,双方都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就一个要求,弄死对方!
面对凶猛的三队铁鹞子,邵云用“勇猛”开路,用勇猛告诉全军,狭路相逢勇者胜。
这时已经没有什么扎马腿,什么抛生石灰等等战术。
有且只有双方越来越娴熟和僵硬的互砍。
不是你头颅掉了,就是我胳膊没了。
邵云将麾下旅团营将官集合,他在用将官发起死亡冲锋。
麾下的士卒眼见上官都豁出性命了,也不再犹豫。
一人撞马,另一人飞身长刺。
士为知己者死!
“操他娘的,宋狗疯了!”铁鹞子领军将军、御围内六班直大队长罔(wan)存礼,领着1000铁鹞子不再感到风光无限。
他发出痛苦哀鸣。
也对,苟在皇宫卫队里数年的罔(wan)存礼一直做的是保护皇帝的“闲差”。
要不是夏帝李乾顺“留一手”平叛兴庆府,他也没有机会留在西平府,参加这一次平叛行动。
只说他时运不济,因为在这里,他遇上了宋军,遇上了邵云,陕州兵马的总教导师。
再三厮杀半个时辰,铁鹞子的进攻硬硬被这一万宋军扛了下来。
终于,有一个铁鹞子精神崩溃了,往回跑了。
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铁鹞子松动。
拉紧的战线顷刻崩塌!
一封又一封坏消息让后军压阵的御围内六班直正统领拓跋大宏,暴跳如雷。
一轮斩杀了几个传令兵后,他又开始暴躁动员新一轮动员。
后阵中的强弩手也被他赶鸭子上架,变成了步兵往前推进。
战场范围在逐渐扩大。
铁鹞子和枪骑兵在场中来回晃动切割,好几次将宋军的攻势阻断下来。
风沙这时已经开始慢慢变小。
夏军添油战术一起,明郎了局面的邵云,立即燃起蓝色求援信号弹。
一早接到信息的近卫军第一师徐武,率领3000近卫军往邵云这里奔驰。
徐武用手扶了扶黑甲面具,大声喊道,“今日与诸君一起死战,绝不后退半步!”
众士卒立马回应道,“死战!死战!死战!”
任得敬颓然看着宋军这一波冲锋,口里不停喃喃自答,“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