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露出了一个阴险的表情,祝元这辈子第一次见有人能把“阴险”表现的如此典型。
他啪的一声把盒子盖回去,就带着这个表情看向q万璞玉,
“你想走到哪里去?留在我这里干不好吗?”
“我已经知道,黄泉宝书有很多卷,咱们合作,慢慢找全,不好吗?”
说着是合作,但他的意思明晃晃,是要扣下他们两个给他做事了。
毕竟万璞玉看上去确实效率很高,道阳观的传人,对于黄泉宝书的了解要比阿蒙这“半个外国人”多得多。
看来,通过这个盒子的事情,阿蒙意识到身边还是得有些靠谱的人才行。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人朝着他们两个靠近。
万璞玉微微侧了侧身,用惋惜的口吻说道,
“唉,真是可惜,人贪得太多总会被撑死。”
“什么?”
阿蒙皱起眉头,没理解他的意思,又或者只是把他的话当成一种没用的讽刺。
但他最后一个音还卡在喉咙里,房间的窗户就传来破损的声音。
在玻璃渣飞溅的脆响声中还夹杂着明显的破空声,一发伶俐的子弹准确的越过万璞玉侧过来的脸,射向阿蒙。
子弹的速度,阿蒙根本来不及躲,真能再生命威胁下激发身体最原始且强大的本能,再子弹接触到皮肉之前歪了头。
子弹没有按照本来的预想射穿他的脑干,只把他的一侧脸颊擦出一道恐怖的血痕。
“你他妈还有后手!”
阿蒙在疼痛中破口大骂出来。
万璞玉这会儿倒是真的可惜,摇着头看向碎裂的窗户,
“到底是临时找的人,业务能力就是不行啊。”
“不是,”
情况太突然,祝元都呆了,磕巴了好几下才说出话,
“到底什么情况,你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解释你妈个头,”
万璞玉骂他,
“不明显吗,老子玩儿命来救你了,往回记得那我当干爹对待。”
阿蒙捂着脸,但伤口很深,血根本止不住,很快他的脸跟捂着脸的手都被鲜血染的一塌糊涂。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靠在墙上对身边的雇佣兵发号施令,
“别让他们跑了,我要弄死他们!生剥活刮!”
但这些雇佣兵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万璞玉把祝元扯起来,往门口的方向而去。
“你们……你们想造反吗?尾款不想要了?”
阿蒙疼得倒吸凉气,在枪伤疼痛的影响下,他脑子好像都不太清醒了,发号施令的样子像是真把自己当土皇帝。
雇佣兵中,像是领头的一个白人壮汉挑着眉摊手,
“抱歉,阿蒙老板,我们现在的雇主已经不是您了,”
“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所以您的尾款我们不会要了。”
阿蒙震惊得白眼珠子像是要从他的黑脸里掉出来,
“谁,是谁……”
他看着万璞玉,似乎已经他们被万璞玉出了更高的价格策反了。
“别看我,我确实很想让你死,但现在有人比我更想,所以我得排队了。”
阿蒙的血越流越多,他逐渐已经说不上话来。
房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可不是装模作样的敲门声,而是被人一脚踹开的。
从踹门的力道能看出来,来者怨气很大。
阿蒙看着自己本应该躺在医院停尸间的父亲就这么黑沉着脸,拄着拐杖进来,嘴唇都吓白了。
当然,也可能是失血造成的。
“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养你这么大,也耗费了不少心血,”
“我虽然是老了,但清楚的记得,我可从来没教过你弑父这两个字怎么写!”
好嘛,这出戏越长越热闹了。
祝元虽然彻底看不懂,但识趣的不会在这种时刻去探究。
故事热闹到,让他觉得这已经不是一个悬疑片,更像是群像喜剧片。
万璞玉趁朱道明跟阿蒙父子忙着对峙,悄悄的带着祝元往门口移动。
这会儿,果然没有人在意他们悄然的行动。
阿蒙看着虽然年老,脊背变得佝偻,但气势依旧居高临下的父亲,眼中的惊恐渐渐散去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癫狂。
他大笑起来,脸上的伤口随着他剧烈的表情动荡大张大合,流出更多的血来,样子恐怖的很。
“这是一个局,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他大叫着,因为激动声音都变调,
“打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你还记得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你就这么对你唯一的儿子!”
朱道明冷眼看着他,不知道是在后悔当年在他刚出生的时候没有把他扔便池溺死,还是在回忆很多年前也曾在再父亲身边蹒跚学步,咯咯轻笑的幼稚孩童。
钱这种东西,一旦多了,就会剥夺走人这辈子更多的东西。
想到又是一个因为黄泉宝书而对自己亲人下手的人,祝元心中涌上一些唏嘘。
他突然有个很恐怖的想法,当年父亲如果不是因为跟爷爷意见不合离家,那他们家会上演这么一出吗?
父子相残,亲人相害,黄泉宝书真有这么重要?
这种景象,倒真是是一出“喜剧”。
阿蒙带着满手的血站起身,突然冲向朱道明,带着狰狞的表情将猝不及防的老头推倒。
朱道明拄着拐杖,本就腿脚不便,本以为阿蒙是疯了想要找机会同归于尽。
结果还是高看了这个家伙,他趁着朱道明到底,踩着他的胳膊拼命冲向套间里间。
里间还有一扇后门可以出去,他还是想逃。
倒戈的雇佣兵冲进去想摁住他,万璞玉这下不好意思先跑,只能先把朱道明给扶起来。
里间里很快传出阿蒙绝望的大叫,在厉声质问为什么。
万璞玉一只手扶起朱道明,另一只手揣在外套口袋里,
“看来您小孙女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们家也算是后继有人。”
这一切只能说都是命中注定,就在不到十分钟前,阿蒙暴躁的把萨拉赶进里间去的时候,绝对没想到她会锁门。
这次,堵住他活路的人是他的女儿。
朱道明深吸了一口气,让人想不清他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陷入了更深的惆怅。
他开口,是对万璞玉说的,
“最后再拜托你一件事,待会儿我要做的一些事情不想让我孙女看到,”
“麻烦你们,把她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