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举起手表来照射石台的台面。
石台还是跟刚才一样,换了一个角度照射也没什么变化。
“怎么了吗?”
他实在是不理解,只能开口问。
“你有什么感觉?”
万璞玉没有回答他,反而提出一个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问题。
“啊?没有啊。”
祝元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儿,甚至心肝脾胃肾,都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最多就是心里有些不安宁,这属于情绪问题吧?
“没什么感觉就好,”
万璞玉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是捉摸不透的意味深长,
“傻人有傻福,我现在是信了这句话。”
“……你是不是在骂我?”
“怎么会呢,我当然是在夸你。”
万璞玉干笑两声,让他控制好光亮,自己则是去石台上摸索。
石台大约千百年没人动过,很多地方积起了近乎可以用毫米做单位的尘土。
正是因为如此,一些最近被触碰过的位置留下来清晰的手印。
万璞玉比照着灰尘上的手印把自己的手摁上去。
用力按了按,石台没什么反应。
“嗯?”
他又尝试在大力按压的同时朝着几个方向用力旋转。
石台发出嘎吱的声音,有松动的迹象,但还是没有被移动。
万璞玉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下准备,改变动作去推石台。
于是在沉闷的嘎吱声中,石台被移位,下面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地下室的入口。
靠,还真是最高端的建筑采用最原始的机关方式啊。
石台灰尘上的手印证明,在他们之前也有人把这个机关想复杂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祝元举着发光的手表往洞口照去,里面的黑暗浓稠到像是有实体,这点点光亮能起的作用很微弱,
“这里应该才是真正的内殿。”
“真是显着你了。”
万璞玉边说着,边蹲下身来在洞口摸了摸,能摸到台阶的痕迹。
这里面的涌出的空气很是干燥,在这种沙漠国家也正常。
地下室里涌出来的空气温度要明显高于地上,但打开的瞬间并没有一股强烈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说明这里最近肯定被打开过,且里面不是完全封闭。
“要不,你先下去?”
万璞玉看着祝元,语气像是在商量,又像只是一种提议。
祝元愣了一下,自从“入行”以来,还没出现过需要他打头阵的情况。
“你认真的吗?”
他瞧着地下浓稠的黑暗,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万璞玉轻叹一口气,清楚他这就是拒绝的意思。
于是也没再废话,让他照明,自己先动身下去。
“你要知道,现在有长辈帮你打头阵,但总有一天你要学会负重前行。”
万璞玉一边小心地往下,一边露出语重心长教育他。
“那我希望小师叔你能一直陪着我。”
祝元才不当真,随口应答。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男人的表白,我是不是该认真考虑一下?”
万璞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喂,下面什么情况?”
祝元顾不上再开玩笑,拔高了声音赶紧问。
“怎么说好呢,”
万璞玉又长出了一口气,像是非常累一样,
“这下面的空间高度比想象中要低,你下来的时候记得猫着腰,别碰了脑袋。”
“我拿着手表怎么下去啊?”
祝元发出提问。
隐藏在黑暗中的万璞玉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悄悄辱骂他的智商。
“我能冒昧问一下,云调之前是怎么忍了你的吗?”
“可能他……比较有耐心吧。”
万璞玉在下面露了一声国骂,然后提出解决方案,
“你把手表扔下来,我给你照着!”
祝元照做,把手表扔了下去。
因为亮着光,万璞玉稳稳接住,贴近有明显风化痕迹的石台阶给他照明。
祝元仔细的看清每一级台阶,小心翼翼的手脚并用爬下去。
“我勒个娘,有这功夫我都上去又下来了。”
万璞玉当然不是有耐心的云调,毫不客气的吐槽他。
祝元心说我又不是你,我要是有这本事,那道阳观的继承人不就是我了?
下面的空间确实像万璞玉说的那样很低。
尤其是祝元的个头更高一下,为了不碰头弯腰的角度就更大,憋屈的自己很难受。
下来之前,以为下面会是一个类似地下室的空间。
结果下面竟然是一条漆黑狭长的通道,手表的灯光在下面的照亮范围不足半米。
万璞玉几乎把手表丢给祝元,走在前面几乎是边摸黑边前进。
“草了,这地下该不会是个古墓吧?外国的坟也有墓道这种结构吗?”
他摸着身边的石砖,忍不住感叹。
“总不能只是一个坑吧,肯定有点结构。”
祝元回应着,弯腰前进的动作让他感觉有一口浊气窝在心中,膈应的难受。
举着照明手表的那只手,逐渐开始感到麻木,指尖几乎感觉不到存在。
呼,这也太难受了,这该死的地下空间不会到处都这么低矮吧?
那曾经生活在这里的古埃及人是怎么忍得了的?他们平均身高有这么矮吗?
祝元看着前方万璞玉隐约的身影,忍不住说,
“咱们能稍微喘口气儿再前进吗?太难受了。”
“你终于也有感觉了是吗?”
万璞玉停下来回答他,喘气的声音非常粗重,显然同样不好受。
“很憋闷,而且胳膊也发麻,”
祝元揉着自己的手腕,突然品出了万璞玉话中的意思,
“终于有感觉,你的意思是……”
“啊,对,”
万璞玉已经弯着腰,背靠在了身边的石墙上,
“我在上面就感觉到了,那个埃及小伙没骗我们,这里的神明确实不太喜欢金属制品。”
一开始是他拿着手表照明,所有最先受到影响。
后来他把手表给了祝元,祝元的症状就越来越难受。
“靠,这他娘什么原理?”
祝元忍不住骂起来。
“应该是建造这处空间时使用了一种会跟金属物质产生反应的物质,”
“具体是什么就太复杂了,我想不明白……呜……”
万璞玉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儿,祝元举起手表冲着他找过去,发现他脸白的吓人,呼吸肉眼可见的很困难。
怎么回事,手表明明拿在祝元手里,怎么他的情况看上去却更严重?
“喂,你情况很不对啊!”
祝元上前一步扶住他,隔着一层衣料都能感觉到他浑身发凉。
“还用的着你提醒?”
万璞玉想翻白眼,但没第一次没成功翻起来,
“我受的影响比较大,因为我身上有没法取出来的金属物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