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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

众人依旧在山中修炼,与世隔绝,不问人间事。

那一年,山里却是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也是忘忧阁自建立以来,第一个跨过了那道山门的人。

那一天,是盛夏,山色最浓时。

江仙躺在山顶的一棵树杈上乘凉,百无聊赖,望着天幕上的云卷云舒。

突然察觉到了异样,山门前来了一个人影。

逝去的时间里,忘忧阁的山门前,访客络绎不绝,不过大多都是悻悻而归。

而且,那些人来忘忧阁同样也未曾奢望能够真见到剑仙,乃至加入忘忧阁。

毕竟,这么多年来,忘忧阁对于整座天太来讲,本就是一块禁地。

不可入。

哪怕是曾经那些江仙在小镇里教导过的学生,都是铩羽而归,自是无人会自讨没趣。

他们来,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着,远远一窥那面峭壁,瞧一瞧那峭壁之上刻下的那三个大字。

《忘忧阁》

欲从其中,观摩出属于剑仙的剑意。

当然,看的人多了,有人看出了门道,有人白跑一趟,皆是因人而异。

可来者却是始终络绎不绝,天下修剑者极多,能一窥大剑仙剑意的机会却是极少。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不惜长途跋涉,也要前来一观。

对此。

江仙自是从不过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毕竟。

这些人很识趣,远远的看看罢了,没坏自己的规矩。

不过,今日来人却是大有不同,是直奔山门前时,高呼剑仙之名,请求拜见。

江仙开了天眼,瞅了一瞅,还是一个熟人。

正是夏迟迟,昔日小仙山上那剑门的姑娘,也是后来接替自己成为上一甲子小镇的先生。

更是上一世,叶轻灵的师父。

总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今日她来,是替人捎信来的。

夏迟迟于山门前拱手一拜,朗声道:

“剑门弟子夏迟迟,前来拜山!”

其声如洪钟,远远飘传,回荡百里山野,暗中不少前来观摩剑意的修士们,都被其吸引,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夏迟迟一人之身。

山野林间,多有议论,轻蔑和不屑,嘲弄和冷嘲。

夏迟迟,是有些名气,上一甲子的先生,以前很低调,后来一出世,便就替剑门抢到了那小镇一甲子的气运。

也算是声名赫赫了。

而且,年纪轻轻就是天仙境,修行这条路上,造诣匪浅。

可是。

今日来此,求见剑仙,在他们看来,分量还是不够,毕竟就是七宗的宗主,老祖来了,都吃了闭门羹。

就连夏迟迟所在剑门的剑主,当年来了一趟,也是匆匆来,匆匆回的。

更别提夏迟迟了。

故此,今日之事,在他们看来,肯定是没戏。

然,让它们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那山里居然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

似春日绽雷,由远及近轰鸣。

“所来何事?”

山野震动,似风云变化,虽然仅仅只是四字,可就是这四个字,同样开了此间先河,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一个个震惊不已。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剑仙的声音呢。

夏迟迟立于长空,从怀中取出一纸书信,双手奉上,恭敬道:

“受人之托,前来送信。”

声落些许时候,山中声再起。

“进来吧。”

仅仅三字,再次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心潮沸腾,居然同意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若非亲耳听到,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可事实摆在眼前,胜过一切苍白的话语。

夏迟迟赶忙道谢,便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山中。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山中修士们瞬间沸腾,乱做一团,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天呐,居然真进去了。”

“我操,这也行?”

“什么意思,剑仙和剑门难道真关系。”

“夏迟迟,这姑娘不得了啊。”

“对了,我记起来了,剑仙有个弟子,叫叶轻灵,就是从小镇里来的,这信应该就是夏仙子从小镇里替剑仙徒弟捎出来的~~”

“嗯,分析的不错,很有道理。”

“原来如此~”

“羡慕啊,算下来,她可是咱们这座天下里,第一个踏入忘忧阁的人呢,啧啧。”

夏迟迟进了忘忧山,叶轻灵出了关,接待她的并非江仙。

因为她送的信本也不是给江仙的。

时隔一甲子。

叶轻灵等来了小镇里的消息。

六十年,叶轻灵容颜不变,还是曾经的模样,只是漫长的岁月,却也褪尽了少女一身的稚嫩。

变得更稳重了,也变得更成熟了。

然。

变化的又何止是叶轻灵呢,还有那座小镇,一甲子,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早就已经物是人非,未语泪先流。

信有两封。

一封是叶轻灵的爷爷写的,一封是叶轻灵的父母写的。

可却不是刚写的,而是写了好几年了,只是今日,夏迟迟才刚带出来罢了。

是的。

叶轻灵的爷爷,父亲,和母亲,都在过去的那一甲子里相继离世了。

一甲子,六十年,诞生了三代人,却也逝去了两代人。

叶轻灵平静的看完手中的信,一言不发,神情如常,除了眼眶有些微红以外,并无不同。

她很淡定。

即便听到了至亲离世的消息,依旧没有哭出声来,心如止水,无风无浪。

现在的她总归已经不再是当初离开时十八岁的那个姑娘了。

经历了风风雨雨,增长的何止是年龄和修为,还有对人生的阅历。

即便做不到像江仙一样,蓦然的对待世间一切生灵,不以勿喜,不以己悲。

却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波动,掩饰悲伤了。

就如现在,她自然是难过的,可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且,这些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小镇里的人,总归是会生老病死的。

这是人生常态,生命的宿命。

向生而来,向死而去,中间留下的叫做回忆。

握着手中信纸,叶轻灵的眼眸始终低沉,清风撩动着额角的碎发,随着衣袍舞动。

叶轻灵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夏小先生,他们走时,可曾受了不该受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