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胡不归安排好一切,也足够邬桃心中的不安放大无数倍。城郊的破庙年久失修,四处透着荒凉,与信中约定的地点倒是十分相符。胡不归骑着骏马,邬桃一袭男装,紧随其后,两人刻意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进了城郊的村落。
初春时节,本该是万物复苏,田间地头一片忙碌的景象,可这村子却透着一种诡异的宁静。通往村落的小路两旁,零星散布着几户人家,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听不到半点人声,也看不到半点炊烟。
“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邬桃压低了声音,不安地看向四周。
胡不归勒马驻足,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沉声道:“小心些,这村子有古怪。”
两人放慢了脚步,牵着马匹,谨慎地向村落深处走去。走到村口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邬桃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说道:“你看,那户人家的门缝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
胡不归顺着邬桃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户人家的门缝里塞着一块红色的布料,在一片灰败的景象中显得格外刺眼。他心头一紧,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户人家门前,伸手轻轻一推,木门竟然无声地打开了。
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胡不归连忙捂住口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散落着一些生活用品,却不见半个人影。
“有人吗?”胡不归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邬桃也走了进来,看着眼前凌乱的景象,心中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这村子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邬桃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胡不归和邬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的神色。他们放轻脚步,慢慢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村民,正步履蹒跚地向这边走来。他们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眼神空洞无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他们……怎么了?”邬桃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别出声。”胡不归低声道,“情况不对劲,我们先躲起来。”
胡不归拉着邬桃闪身躲进了一间柴房,破旧的木门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两人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那些村民机械地移动着,目标明确地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
“他们好像是被控制了。”邬桃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恐,“难道是某种蛊毒?”
胡不归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握紧了手中的剑柄,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村庄诡异的宁静。
“不好,是他们!”邬桃脸色一变,认出了来人的身份。
只见数十名黑衣人骑着快马,从村口的方向疾驰而来,他们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正是神秘组织的人马。
“我们走!”胡不归当机立断,拉着邬桃从柴房后门冲了出去。
两人且战且退,朝着村外突围。胡不归剑法凌厉,招招致命,每一次出手都能带走一个敌人。而邬桃则灵活地穿梭在黑衣人之间,手中的银针如同毒蛇吐信,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然而,黑衣人人数众多,且对地形十分熟悉,他们逐渐形成了包围圈,将胡不归和邬桃困在了村中央的一片空地上。
“哈哈哈,胡不归,邬桃,你们逃不掉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黑衣人身后传来,神秘组织的首领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束手就擒吧,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做梦!”胡不归冷哼一声,挥剑挡住了一名黑衣人的攻击。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神秘组织首领拍了拍手,几名黑衣人押着几个村民走了过来,那些村民的脖子上都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刀,显然已经被当成了人质。
“住手!你们放了他们!”邬桃焦急地喊道,看着那些无辜的村民,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
“想让他们活命,就放下你们的武器!”神秘组织首领冷笑道。
胡不归和邬桃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反抗,那些村民必死无疑。
“好,我们答应你!”胡不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邬桃也扔掉了手中的银针,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就在这时,神秘组织首领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猛地举起了右手……
## 暗夜之殇
神秘组织首领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直取邬桃的咽喉。胡不归瞳孔骤缩,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邬桃猛地往旁边一推,自己却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
“噗——”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一抹鲜红瞬间染红了胡不归的衣衫。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没有倒下,只是用力将邬桃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盯着神秘组织首领。
“卑鄙!”邬桃惊呼一声,看到胡不归受伤,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两名黑衣人死死按住。
“哈哈哈,成王败寇,何来卑鄙一说?”神秘组织首领狂妄地笑着,眼中满是得意之色,“胡不归,你也有今天!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终有一战,而你,注定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你……”胡不归捂着伤口,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依然站得笔直,眼神坚定,“你休想得逞!”
“是吗?”神秘组织首领冷笑一声,大手一挥,“给我拿下!”
黑衣人一拥而上,胡不归强忍着剧痛,挥剑迎敌。然而,他毕竟身负重伤,动作难免迟缓,很快便落了下风,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痕。
邬桃眼睁睁地看着胡不归为了保护自己而浴血奋战,心中充满了自责和绝望。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发出一声声无力的呼喊。
“住手!你们放开他!冲我来!”
然而,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刀光剑影之中,显得微不足道。
最终,胡不归寡不敌众,被黑衣人制服在地。他满身伤痕,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却依然倔强地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神秘组织首领,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胡不归,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结局!”神秘组织首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你太天真了!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女人,你的朋友,你的国家,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毁灭的!”
“你休想!”胡不归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神秘组织首领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邬桃,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他走到邬桃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森然,“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是如何为了你而死的!”
说完,他猛地甩开邬桃,转身对手下吩咐道:“把他们带回去,严加看管!我要让他们成为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成为我最终胜利的垫脚石!”
“是!”黑衣人齐声应道,押着胡不归和邬桃,消失在夜色之中。
空旷的村庄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夜风吹过,仿佛带着一声叹息,为这场灾难性的失败而哀悼……
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邬桃蜷缩在角落,泪水早已浸湿了衣襟。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胡不归受伤倒地的画面,心如刀绞。
“都怪我,都怪我……”她喃喃自语,自责和悔恨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内心,“如果不是我轻信了那个人的话,如果不是我太冲动,胡不归就不会受伤,我们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她紧紧地抱着双腿,试图从冰冷的现实中汲取一丝温暖。然而,冰冷的石墙和无边的黑暗将她团团包围,让她感到窒息般的绝望。
“难道就这样了吗?难道我们真的要成为那个神秘组织首领的棋子,任由他摆布吗?”邬桃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哭声溢出来。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丝微弱的光芒从墙角的缝隙中透了进来。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滚带爬地来到墙角,仔细地观察着那道缝隙。
“这是什么?”邬桃发现,在缝隙的旁边,有一块与周围墙壁颜色略微不同的砖块。她试探性地用手推了推,砖块纹丝不动。
“难道是我想多了?”邬桃有些失望,但心中那股求生的欲望驱使着她继续尝试。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指伸进缝隙,摸索着那块砖块。
突然,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那东西很小,像是……一个机关!
邬桃的心脏猛地跳动起来,一种莫名的希望在她心中升腾。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按下了那个机关。
“咔哒——”
一声轻响,邬桃所在的牢房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唤醒。
“是谁?是谁在那里?”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一丝警惕和疑惑。
邬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是希望,还是更加可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