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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狸不怕罚,从小皮实惯了,却最不愿跟摄政王沾边。

求助的目光看向楚皇。

姜太傅第一个站出来:“皇上英明。”

“?”

姜太傅!

你是我的老师啊!

你怎么能这样?

姜太傅实在欣慰,九皇子打小顽皮,不爱学习,若是能得摄政王亲自管教,将来多少争口气,也不枉费他这些年来的心血。

楚璟麟催促:“快点啊。”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楚狸满脸不屈,复而又视死如归,不得不把手慢慢的伸了出去。

伸了右手,马上又收回,换成左手。

那缩着胳膊肘,慢如乌龟的样子,实在叫楚璟麟看不下去,拿住她的手肘往前一送,帮了她一把。

“七皇兄!”

抓她的手干什么?

楚狸不忿的跳了起来,下一秒就被戒尺打了。

啪!

清脆的一尺子打在手心里,在御书房起了回响之声,抽得手心一红,险些溅出血来。

她额头立即冒出密密麻麻的薄汗,几乎咬断舌尖,险些叫出声来。

楚棣迟冷眼看着她,扬起戒尺。

再度落下的声音,似乎不亚于鞭子抽在肉体上。

脆响声似皮开肉绽。

几位大臣头皮微麻,试想了下若是抽在自己身上……摄政王行军多年,下手自是如剑见血。

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楚狸痛得绷紧身体,几次想把手抽回去,都被他抓住了。

她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唔!”

“嗯——”

死死咬住下唇,忍得双目发红,满腔的愤恨已经达到了顶点,汹涌的直扑天灵盖。

他不仅一次想弄死她,就因为她是父皇的儿子。

他恨父皇。

她恨他。

她永远都厌恶他!

二十戒尺下来,打得楚狸汗水直流,里衣的后背浸得湿透,下唇几乎咬出血,愣是一声都没有吭出来。

楚璟麟幸灾乐祸,腹中的怒火消了三分,皮笑肉不笑道:

“九弟真是个硬骨头。”

楚棣迟侧眸:“到你了。”

“皇叔……啊!!”

一戒尺下去,抽得楚璟麟扑跪在地上,手心直接溅出了血,皮肉绽开,连骨头都能看见了。

要是再来二三下,只怕手就要断了。

楚皇见状,只是皱了下眉,并未说甚。

摄政王教训两个皇子,一视同仁,他插手倒是显得偏心。

楚棣迟道:“九皇子可是一声没叫,看来,七皇子的骨气还没九皇子硬。”

离开御书房时,楚狸脚下虚软,深一脚、浅一脚的,只觉眩晕。

“主儿!”

外面,候着的苟八急忙奔了上去,看见那血淋漓的手心,差点心疼的没叫出来。

旁边,靖皇贵妃急步上前,扶住并没有比楚狸好到哪里去的的楚璟麟,“麟儿,怎么伤成这般?”

楚璟麟疼得声音发虚:

“皇叔罚了我们,母妃,好几位大臣在里面,应该是为了方表兄的事,可我跟楚狸都受了罚,不敢再开口为方表兄求情。”

靖皇贵妃心中猜到了大概。

方海洋的世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

再进言的话,七皇子就是下场。

罢了。

方海洋被夺了位,国公府还有好几位庶子,没必要因为娘家的事,惹恼了皇上。

“蕙兰,快去请御医给七皇子诊治。”

苟八扶着楚狸,回了昭兰殿。

很快,八皇子楚傲天赶了过来:“九弟,你怎么又双叒叕受伤了,前段时间从马背上摔下来,不是才养好吗?你今年犯太岁啊?”

不是犯太岁。

是犯摄政王。

自摄政王凯旋回都,留京以来,楚狸便没过过两天安稳日子。

“你怎么来了?”

“听说了国公府的事,还从御书房得了最新消息,你要不要听听?”楚傲天八卦的凑近身来。

“哦?”

楚狸坐正了几分,伸着左手,苟八正在给她上药包扎。

楚傲天模样神秘:

“你从御书房离开后,陆续又来了十几位大臣,纷纷参奏国公府世子在秋日宴上不知廉耻,伤风败俗,玷污贵女清誉,请求皇上严惩。”

“皇上已经下令,贬黜了方海洋的世子之位,以及继承权,国公府正急得团团转呢。”

意料之中。

这是摄政王做出的裁决。

他做主的事,基本上不会有再大的变动。

“听说你去了秋日宴,目睹了全程,应该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吧,快与我说说。”楚傲天迫不及待,“瘪九,给我搬张软凳来靠着。”

楚狸睨了他一眼:

“你来我昭兰殿,倒是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你可知前几天,你母妃砸了我母妃的宫殿。”

楚傲天微顿:

“我知道,可你母妃上个月得意时,不是把我母妃养的一池子锦鲤弄死了吗?”

楚狸嗤笑一声:“上上个月,你母妃还半夜装作头疼,把皇上从我母妃的床上骗走了呢。”

“……”

这种私事就不必说出来了!

楚傲天摆手,一脸愤愤:“你还说,上上上个月,你母妃还假孕争宠呢,结果御医一来把脉,说她只是吃撑了腹胀。”

二人对视,大眼瞪小眼:

“你母妃……”

“你母妃……”

“你母妃!”

苟八和瘪九站在旁边伺候,埋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门外,有小太监来报:

“摄政王派人求见。”

楚狸皱眉,看见走进来的重枫,脸色端着阴沉冷然,并不好看,“什么事?”

重枫微微拱手示礼,随之从袖中取出一只乳白色的瓷瓶。

“此乃上好金疮药,有极佳的凝血之效,是军中用物,用它涂抹伤口,只需一日就能开始结痂,主子特命卑职,将此药送给九皇子。”

他放在桌上。

楚狸见了,冷笑一声:“猫哭耗子。”

假慈悲。

重枫微顿。

主子今日下手着实重了些,不过那也难免,有火在心,只是打二十戒尺,已经很仁善了。

“九皇子敷了药,早些歇息吧,主子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还请九皇子日后待主子柔顺些,毕竟以后相见的日子还多着。”

同在帝都城,抬头不见低头见。

九皇子越犟越吃亏。

重枫拱手,“卑职告退。”

楚狸本就满腹屈辱与不甘,回到昭兰殿,还还要听重枫说这话。

怎么?

摄政王打她,还是她的错了?

还让她柔顺一些?

这说的是人话?

“谁要他的药了?”抓起那瓷瓶,砸在重枫的后脑勺上,“带上他这份假惺惺,滚出去!”

重枫眸底一沉,后脑生痛。

“苟八,从今日起,在昭兰殿外立块牌子,摄政王与狗不得入内!”

翌日。

一早,苟八连滚带爬的跑进昭兰殿,“主儿,不好了!”

还栽了一个大跟头。

“主儿!”

“昨晚,秦少将军杀了国公府的方世子,被抓进天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