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家三口久久没有在一起用饭。
温月觉得得好好约束下女儿的规矩。
“薏儿,距离十月也就还剩两个多月了,你的嫁衣绣娘已经绣了一半了,接下来你要在府里和娘学下管家理账,谢府只有你一个女眷,日后这些事全都交在了你手上,可千万得好好学,不然被手底下的人蒙骗了都不知情。”
温薏笑道:“娘,我知道啦。”
温月舍不得对女儿严苛,但看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着实是令温月着急。
她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你啊你。”
温薏笑笑,抱着温月的手臂撒了好一会娇。
用完饭后,温薏回到玉枫阁,有好些时日没睡自己的大床了。
温薏洗完澡后,便换上松软的袍子在床上打滚。
给萧舟薏翻案的速度比温薏原本预料地还要快。
这其中少不了谢肇厌的帮忙,以及燕王的推波助澜。
燕王如果真的在帮真太子做事,那么给萧舟薏正名,为真太子铺路则是顺理成章的事。
温薏坐起身,她现在都想要直接开门,冲去温舟胥的院子里,好好问问他。
但是……
温薏坐在床上,她长叹了一口气。
对待温舟胥,温薏不能像对秦道郅和陶书陵那般……
如果哥哥真的是她‘弟弟’,那这关系也太乱了。
那娘亲真正的儿子,又去哪了……
温薏心中一团乱麻。
要重新审理案子,自然要再重翻当年卷宗。
那些所谓批判萧舟薏的折子和证据全部移交到了大理寺。
这些时日,京中人人自危。
朝臣们谨言慎行,就连早朝上折子都十分谨慎,害怕惹了明安帝怒意。
据说明安帝上午在凌太后那发了好大一通火,中午又去掀了赵太后的佛堂,晚上又把许贵妃骂了一顿。
宫中气氛紧绷。
大理寺内,却一片祥和。
今晚,谢大人的未婚妻温薏姑娘可是给大理寺衙门值房内所有小吏,都点了吃食。
权当犒劳为萧舟薏翻案的官员们。
值房内。
谢肇厌看着温薏命人传来的小纸条,他唇角勾出一抹笑,将纸条放进了怀里。
——谢大人注意身体。
这些时日,‘靖亲王’感染风寒,从行宫回来后就没好过,温薏传出去的消息,就是那日刺杀受到了惊吓,风寒数日不好,就连派去的‘太医’也说靖亲王病得下不来床。
当然,太医就是那日为温薏检查身体的那位,是谢肇厌的人。
温薏百无聊赖地府里闲逛,她很快又逛到了温舟胥的院子里。
书房里,灯还亮着。
“二小姐,可是找公子有事?”
温薏眼眸微动,她笑道:“晚上睡不着,就四处逛逛,看哥哥书房灯还亮着,这么晚了,莫非还在温书?”
书房门就在这时开了,温舟胥从里面出来。
“薏儿,你怎么来了?”
温薏笑笑,“就是有点无聊。”
温薏今日特意带了小满和杨帆,回到玉枫阁后,温薏才道:“那院子里有多少暗卫?”
二人同时比了个八。
“小姐,这些只是前院我们能看到的,也许在公子院子的背后,还有人……”
温薏心中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
可赵太后的人是何时联系上他的呢……
哥哥从清醒以来,便没表现出过什么异样,就连景元之前给哥哥探脉也确认哥哥是有旧疾的……
那也就是说,从离开凌府之后……
温薏脑中乱成了一团浆糊。
燕王还与温舟胥联盟了,燕王为何要与赵太后合作……
温薏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燕王手握重兵,没有必要非要冒险,而且据谢肇厌之前所说,燕王早就有回北地的打算……
能让燕王心甘情愿地留在经常……
有两种可能。
一是给了燕王许多好处,燕王有钱有权有名声,总不可能是等真太子上位后,给燕王封个摄政王吧。
温薏拧紧眉头,这个理由被她拍下。
二是莫非燕王有什么把柄在赵太后手里。
燕王能有什么把柄……
温薏突然浑身一定。
目前来说,仅温薏所知的,便是谢肇厌的身份。
莫非赵太后知道谢肇厌是裕国女皇和燕王之子……?
以此来要挟燕王。
这也不是不可能,至少目前温薏想不出燕王的其他把柄了。
温薏缓下心神,她灌了好几杯凉茶。
夜风从窗户吹进来,渐渐抚平她躁动的心境。
就算温舟胥是她的‘弟弟’,也挡不住温薏要走的路。
翌日临到中午时,温薏就往大理寺方向而去。
她上午差人给谢肇厌传过话。
二人中午一同在皇城司外的一家酒楼里用饭。
温薏进包厢时,谢肇厌已经在了。
谢肇厌正倚在窗边。
温薏一笑,“想不到竟然是这个包厢。”
这个包间便是当初温薏第一次与谢肇厌一同用饭的地方。
谢肇厌扯了扯唇,“这也算是首尾相应了。”
温薏不置可否。
回京已有三日,温薏眨了眨眼睛,“谢大人,如今调查到哪一步啦?”
谢肇厌招了招手。
温薏轻咳一声,扬着下巴来到了他身边,“说吧。”
窗户被谢肇厌掩上。
谢肇厌揽住温薏的腰往自己怀里扣。
自从回京,二人便有三日没见面了。
为了能最快整理出萧舟薏的案子,谢肇厌这几日回府的时间都少。
谢肇厌力道很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靠在温薏耳边轻喘出声,“璟慕要送到你那几日。”
温薏点头,“没问题。”
谢肇厌眼眸幽深,他勾了勾唇道:“如今的京兆尹府尹不是陶书陵吧。”
温薏面色微顿,她一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肇厌轻抚着温薏背脊,“以前的陶书陵可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的花肠子。”
温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