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成王还胡乱扯着说是琼林宴上丢了东西。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如实说出了。
成王欲哭无泪跟着谢肇厌来了书房。
谢肇厌眼眸极冷,盯着成王一言不发。
在谢肇厌几句逼迫性的眼神下,成王只得老实道:“大哥,你那日酒喝多了。”
谢肇厌敲着桌案,等待下文。
成王硬着头皮,“那日我稍没注意,你与别的女子……”
还未说完,一本册子便朝成王砸了过来。
谢肇厌眼如寒冰,“何人?”
这成王怎么知道,只能摇头,就差抱着谢肇厌大腿了。
“大哥,我真不知道啊,我转头你就进去了,门还被关上,我又没法挡你的事啊!”
万一谢肇厌要是有意的。
那后面还不是成王他遭殃吗!
谢肇厌面容沉寂下来,他抿紧唇,盯着成王目光意欲杀人。
成王:“大哥,我实话实说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大哥,我不会告诉温薏的,你安心成亲,我绝口不言!”
不说温薏还好。
一说出温薏名字,谢肇厌周身冷意加重。
昨夜他有多欣喜,而今就有多怒。
“大哥,你放心,肯定就是一普通宫女,当不得真……”
而今过去好几年,想查恐怕也查不出来。
谢肇厌闭了闭眼,周身怒意,他叫来冷舫。
“查,翻天覆地都要把当年琼林宴的事查清楚!”
时隔如此之久,又怎么能说查就查。
冷舫面露苦涩,脑中千思百转,与成王一起离开了。
成王拍了拍胸脯,转眼之间,想去死的人就从成王变成了冷舫。
成王给了冷舫一个眼神,“你加油!”
冷舫微笑:“王爷,当年的事,您也脱不了责吧。”
成王立即捂住冷舫的嘴,“别说了,你还真想害死我!”
冷舫再次微笑:“王爷,那咱们一起查吧。”
成王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你知不知道我是何人?”
冷舫眼神有些奇怪,“我又不瞎。”
成王:“……”
冷舫补充:“王爷,咱们主子心思缜密,即使醉酒也绝对做不出出格之事,那日定是有蹊跷,如果不是针对主子,便是针对的那女子。”
“主子那时不过一状元郎,这后来也没人暗中查过他,那这事必定针对的是那女子。”
“如此一看,还是普通宫女吗?”
冷舫抬头望天。
明明蓝天白云,天气大好,他只觉乌云密布,周身发冷。
成王平时脑子反应也快,可从小在大哥的威逼下,成王一对上谢肇厌就跟少了根筋似的。
成王嘀咕:“那也不好查啊。”
冷舫不愧是谢肇厌的第一下属,沉思道:“咱们就从那日赴宴的女眷开始查起。”
成王目光一言难尽,“还有五日就是明安帝寿宴了。”
冷舫一本正经:“那也有五日时间。”
屋内,谢肇厌听到外间声音。
他面容冷沉,漆黑眼眸中都是抑制不住的怒气。
谢肇厌有洁癖,虽是在温薏之前发生的事,可他心中过不了自己那关。
书房内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冷舫与成王对视一眼,暗道不好。
二人很快就溜了。
-
这一日,明安帝对赵家一事有了判决,赵家上下,全都没了军中要职职位,短短数日时间,赵家全族就从京城世家之首,到了如今最大只有赵岫五品小官的下场。
赵家多数财产充公,连赵国公府这座住了几十年的宅子都被明安帝收了回去。
赵家人从地牢里被放了出来,赵二爷断了一条腿,赵岫来刑部大牢外接人时,七尺男儿哭得涕泪横流。
温薏独自在茶馆中饮茶,她又换成了檀潇的打扮。
心情极好的还给店小二打赏了银子。
“多谢这位爷。”
没一会,她前方就坐下了‘陶书陵’。
几日时间,秦枫适应良好,至少京兆尹衙门中的小吏们没发现陶大人换了个芯子。
秦枫朝温薏拱手,“檀公子豪爽。”
温薏挑眉:“檀公子这是从宫里出来?”
秦枫嗯声,他拍了拍自己袖口,露出里面虎符一角。
“恭喜檀公子。”
秦枫往温薏手中递了张纸条。
京城半数羽林军。
秦枫指了指自己。
温薏眉眼浮现笑意。
秦枫手里有一半羽林军,殷陌又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
转眼间,京城半数兵力就到了温薏手中。
温薏很快收了面上笑意。
不够,还不够。
除了要解决明安帝,燕王与陈王也是两大对手。
两个王爷藩地加起来还有二十多万大军。
人多眼杂,温薏并未跟秦枫多聊,她率先就出了茶馆。
秦枫后一步跟上。
二人没注意到就在斜对角的二楼里,燕王看着二人一前一后出来,面容发沉。
“王爷怎么了?”
燕王眯了眯眼,摇头:“无事。”
京中局势千变万化,没想到赵家这么快就倒台了。
背后像是有推手。
除了谢肇厌,还有别人。
燕王渐渐沉了脸。
温薏回到府里,她今日心情还不错。
昨晚醉酒,温薏现在还有些头疼,她从盥室沐浴出来,便打算睡一觉。
小满却面色凝重地回了屋。
“小姐,不好了。”
温薏合上书卷,“怎么了?”
“大公子今日去了寒山寺。”
温薏身形微顿,她眼眸极冷:“寒山寺?”
是凌知娴住的那座山……
小满皱紧眉头,“小姐,大公子身边跟了人,武功不在奴婢之下,大公子他们没去凌知娴院子附近,只在道观里转了一圈,兴许没有别的事……”
“大公子方才已经回府了。”
温薏眉心发蹙,大哥究竟在做什么……
这样温薏辗转反侧,迟迟没有睡意。
大哥究竟瞒了什么事。
温薏回想起大哥醒来之后的种种异样,尤其是那日她在大哥院中无意间看到的黑影。
温薏只好让小满继续盯着。
京城里的消息来得快去得也快。
凌若然吸食五石散的消息很快就被赵家的事给掩了过去。
温薏这几日空了些,挑了谢璟慕没上课的一天,准备带小家伙出京去游玩。
至于谢肇厌么……
温薏哼声:“你有时间呢,就和我们一起去。”
“要是没时间,也不勉强。”
这几日谢肇厌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日见首不见尾地,温薏要亲自去书房捉他,才能见到人。
谢肇厌心中复杂,这几日忙着大理寺狱的事倒还好,一闲下来,他便想去找温薏。
可只要一想到当年琼林宴的事,谢肇厌就生出了一股自我厌弃之感。
温薏就站在桌案边。
她戳了戳谢肇厌,“问你话呢,你看我做什么?”
谢肇厌摇头,把人抱到怀里,拥得很紧。
谢肇厌难得这幅模样。
温薏按住他肩膀,盯着谢肇厌几经躲避的眼眸,不禁道:“谢肇厌,你是不是干坏事了?”
谢肇厌扯唇一笑,他揉了揉温薏脑袋,“你想什么呢?”
温薏蹙眉,“那你怎么怪怪的,你定是有事瞒着我。”
谢肇厌低声:“若是我早些时候遇上你就好了。”
温薏忍不住笑,“早?有多早?”
“谢大人,我才十六,要再早几年,你都是骗人小孩——”
温薏话还没说完,就被谢肇厌扶住了头,吻了上去。
谢肇厌今日吻地又凶又狠,扣着温薏的力道都快将她掐碎。
温薏眉间发皱,她不知道谢肇厌今日怎么了。
只能抚着他背脊,缓慢地安抚着。
很快,温薏就快喘不过气了。
谢肇厌把人松口,下巴抵着她发顶。
温薏平复呼吸,她把谢肇厌的脸掰了下来,二人目光对视。
谢肇厌眼眶竟然红了。
温薏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
谢肇厌把人紧搂到怀里。
温薏嘟囔道:“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谢肇厌勾唇,“去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