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除了带回五千军士外,在古华寺附近抓的几个绑匪,还有扬州城外的客栈里的二人,以及殷陌家院子底下的人都是罪犯人证,被谢肇厌全部关进了谢府里。
寿宴这日一早,温薏早早就起床了。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当然得出席,换好衣服梳洗好后,温薏就与谢肇厌出门了。
曹邴严大寿,江家兄妹无论如何都得出席。
数日未见,曹以珊打量着江茉衣,怎么去治病治病地,瞧着更美了。
曹以珊郁闷地拧眉,恐怕治的不是犬疾,吃的是美容养颜丸。
曹遇兴牙齿还没补上,今日父亲大寿,他又不得不出面,于是全程都拿扇子半挡住脸。
这几日江津不在,曹遇兴也不敢贸然动山里的那几个臭女人。
好不容易等到江津回来了,曹遇兴原本想问的话,在看到江茉衣时,那些话都被他抛之脑后。
曹遇兴意味深长道:“茉衣妹妹的犬疾可治好了?”
江茉衣闻声立即红了眼,拉着江津的袖子哭了起来。
江津皱眉:“伯父的寿宴,你哭什么。”
江茉衣声音一顿,怯生生看了眼曹遇兴,小声道:“没有治好,大夫说我这病越来越严重了,但凡被我咬过的,都会得犬疾,一传二,二传三,还会传给后代……”
曹以珊嫌恶后退一步,连带着看江津的眼神都怪怪的。
曹遇兴面色一愣,“这么严重?”
江茉衣嗯声,“我还不如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与青灯古佛作伴了此残生。”
曹遇兴只得压下心中激动,问起了江津那牙齿一事。
江津面不改色:“等寿宴过后,咱去进山瞧瞧。”
曹遇兴嗯声。
这时许多宾客都到了,曹遇兴带着江津去接待客人,原地只剩曹以珊与江茉衣。
曹以珊冷哼一声,目光不屑,后退一步,“你别跟着我,要是你的犬疾传染给我了,信不信我杀了你。”
江茉衣咬唇,往前走了两步,“以珊姐姐,你怕我吗?”
曹以珊当即后退。
江茉衣又进了一步。
曹以珊觉得江茉衣就是个疯子,她拧起眉转身就走了,等到她去到无人处时,一个手刃劈下,曹以珊眼前一黑就倒了地。
温薏面无表情走了过去,扒了曹以珊身上的衣服,又把自己衣衫给她穿上,让殷陌把人拖到假山里藏好。
暗处,冷舫一身曹家下人的衣衫,默默进了曹家大厨房。
前院一片热闹,已经开席了,曹府的人基本都到齐了。
江津与曹遇兴等人同桌,推杯换盏间,各个喝的脸色通红,唯独江津面色不变。
不一时,就见后院一处位置突然冒起了浓烟。
“哎呀走水了,走水了!”
“那好像是以珊小姐的院子!快去救火啊!”
殷颜扮作一富家小姐,捂着嘴道:“方才以珊说她不舒服,要回院子里去休息,赶快去救火啊!”
曹邴严大震:“快去救火!”
曹遇兴的酒也醒了大半,刚走两步就头晕趴在桌上。
江津皱眉:“快送解酒药来。”
曹遇兴身边的小厮立即就去了。
老夫人与王氏都拧紧了眉头,二人没喝酒,都去了曹以珊院子里。
江津冷眼旁观,饮下最后一杯酒。
府里大半护卫都去了,连曹家暗卫也来了不少去救火。
而此时曹以珊院子附近,院里丫鬟哭着,“小姐还在里面,快去救人啊。”
“小姐不是去前院了吗,什么时候回的院子,我怎么不知道?”
“方才我在梅林里折枝,就见小姐身影过去了,小姐今日穿的是什烟罗紫长裙还搭着素色披帛,是不会认错的!”
另一边,江茉衣躲在曹以珊的院子后,她从小树林里弯身而过,殷陌一身曹家下人服侍跟在她身后。
她扯下披帛塞进草丛间,然后快步去了最近的一处院子里,瞥到院子里下罩房外挂着的丫鬟衣服。
温薏抬了抬下巴,“你去给我拿过来。”
殷陌动作极快,即使失忆,身上功夫也没少半点,就连方才点火都快步如风。
温薏躲到了一竹林后,也就是脱了长裙换身丫鬟服侍的事。
殷陌替她盯着,很快温薏就换好了衣裳。
不远处的院子浓烟滚滚,温薏嘴角微微勾起。
从今日起,就是赵家灭亡的开始。
从福州带回的五千精兵里,有一千人马赶赴到曹家藏匿兵器的庄子外,另外两千先攻下古华寺,再从后山前去。
三千兵马前后包抄。
打的山谷里的人措手不及。
另外再有一千二百兵马从南花村突袭,直逼那深山。
剩余的人,则以福州水军总督魏垟的军令进扬州城休整,扬州守城将领不堪重用,欺软怕硬,再者军令大过天,如今那兵马已经强势进城。
曹府附近全被谢肇厌的暗卫盯着,人可以出去,但一个蚊子都别想钻进去。
算着时间,那些兵马估摸着已经快到曹府外了。
温薏不敢松懈,她走的小路,果然没一会就见曹老夫人领着曹家女眷往曹以珊院子而去,可没走多远,这些人就面色大变,一句话都还未说,皆是捂肚倒地,然后闭眼昏迷了。
温薏眼眸微眯,这药是谢肇厌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大包药全部进了大厨房,连做菜的厨子都没逃得过。
惊呼尖叫声顿起,温薏摸了摸耳朵,她继续往前院而去,果然没走多久,就听到前院也乱了起来。
与此同时,数名官兵领兵强势进了曹府。
曹邴严与曹遇兴面色大变,立即起身,可肚腹传来剧痛,不得已趴在桌上。
“有官兵来了!”
“钱太守,是你的人吗?”
“快,官兵来了,跑啊!”
曹府外沿已被包围,里面前院一圈又一圈围了许多精兵。
兵器传来。
众人吓得屁滚尿流,纷纷看向曹邴严与钱太守,二人面如菜色,满身颓然。
为首的将领名唤张镇,是魏垟手下大将,曾与钱太守有过交情。
钱太守捂肚倒地,“张将军,这里不是福州,容不得你乱来!”
张镇哈哈大笑,目光扫过人群里面色寡然的谢肇厌,心中油然升起佩服之感。
谢肇厌心思缜密,非常人所及。
钱太守与曹邴严再地头蛇又如何,还不是让谢肇厌抓到了错处。
“钱坤与曹邴严涉及谋害苏杭等地多名女子,将其众女子残忍谋杀,私造兵器贩卖,罪不容诛,接大理寺卿谢大人旨意,扣押钱家数人与曹府全族回京问审!”
曹邴严:“张镇,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编造罪证害我,没有切切实实证据拿出来,我曹邴严绝不认罪!”
张镇冷笑。
钱太守正欲出声,就见隔壁桌的江津起身。
曹邴严与钱太守大怒,“江津!你做什么?!”
谢肇厌神淡淡,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密诏。
张镇等人当即单膝跪地,兵器声震耳作响。
曹家数人面色惨白,曹遇兴指着谢肇厌半天没能说得出话。
谢肇厌:“陛下密诏,尔等还不下跪?”
钱太守瞪大眼了眼,气得双目赤红。
“你!”
曹邴严怒极,“你知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谢肇厌眼眸微眯。
曹邴严冷笑,意图震慑谢肇厌,“我长女嫁给赵岫,谢肇厌,你如今所为,就不怕赵家人报复?!”
动了曹家,就是动了赵家人的利益。
谢肇厌轻笑了一声,“你还挺天真,你以为赵家还会再护着你?”
曹家流水大部分都是进了赵家人的口袋,曹家犯事板上钉钉,赵家如今正是撇清关系的时候。
曹邴严吐出一口老血。
钱太守:“谢肇厌,你们胆大包天,难道就真的以为能顺利离开江南?!”
谢肇厌眉梢微挑,“钱大人莫非是以为古华寺后山的那群人能出来?”
闻声,钱太守彻底慌了,“你说什么?谢肇厌,你知道了什么?!”
曹邴严也大怒,“谢肇厌,你怎么知道的?!”
谢肇厌不欲多言,“上手。”
钱太守冲着就要朝谢肇厌而来,结果脚一软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