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薏出来时,她被冻得面色惨白,粗略用大巾子擦干身体,换上中衣后,她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谢肇厌把人打横抱去床上。
然后谢肇厌也一起上了床,紧紧抱着温薏,用体温一点点暖着她。
谢肇厌怀中女子柔软,可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只想当即就将曹遇兴碎尸万段。
温薏身型在女子中不算小巧,甚至与一般普通男子高,可与谢肇厌一对比,她身体几乎蜷缩进了谢肇厌怀中。
男人大手一点点轻抚着她瘦弱的背脊。
“好些没有?”
温薏没说话,只点了下头。
毛茸茸的头顶蹭着谢肇厌脖颈下巴处,他吻了吻女子发顶。
“等会不回曹家。”
温薏抬眼,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盯着谢肇厌,她蹙了蹙眉,“不是说人明日到?”
谢肇厌轻笑,“不必担忧,交给我。”
温薏感觉暖了些,她换了个姿势,舒展了下身体,脑袋枕在枕头上。
察觉到身侧目光,她抿了抿唇:“你看我做什么?”
谢肇厌把温薏拽回怀里,强行把人摁在他肩臂处枕着。
温薏天生反骨,又打了个滚,回到自己原来位置上。
谢肇厌:“……”
温薏抱着被子坐起身,摇了摇谢肇厌,“那你去那山里,需不需要我帮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假扮男装,装成是谢肇厌的……小厮。
温薏忍不住想,如果她会武功……
谢肇厌对上温薏眼神,直接否定,“想都别想。”
温薏蹙眉,“那你自己去,我也不放心。”
闻声,谢肇厌心中一阵柔软,他把人一把捞过来,轻啄了下温薏唇角。
“这么会为我着想呢。”
温薏一巴掌过去,不痛不痒的。
“美得你。”
谢肇厌拇指摩挲着温薏唇角,心中发痒,忍不住再次凑上,结果被温薏抵住脑袋。
于是谢肇厌换了个目标,把玩着温薏的手,随口道:“冷舫留下来保护你,我还有别的人。”
话落,温薏才稍稍放了心。
不过,温薏也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谢肇厌肚腹的伤。
有一道伤口,是当年谢肇厌替萧舟薏挡剑留下的。
腰上,胸膛,背部,肩臂,还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痕……
温薏抿了抿唇,心里泛着一丝奇异的感觉。
温薏想到了,就直接问出口了。
她侧过脸,对上谢肇厌的视线。
男人挑眉:“怎么了?”
温薏二话不说,直接解了谢肇厌腰带。
谢肇厌浑身一僵,蹙眉看着温薏,眼中有一丝难以置信和即将崩裂的淡定,他皱着眉,“你药效还没散?”
温薏一巴掌朝他胸口拍去,“想什么呢。”
谢肇厌也不动,一副任由温薏‘糟蹋’的模样。
温薏忍不住哼笑,“你这样,显得我很像是纨绔小姐强抢民间公子。”
谢肇厌眼皮轻掀,目光定格在女子弯着的眉眼处,“难道不是?”
温薏没再跟他贫嘴,谢肇厌目光也越来越不淡定。
直到胸膛传来一丝凉风,温薏已经把中衣都解开了。
谢肇厌沉吟片刻,开口道:“大小姐,你若是着急,我们可以回府。”
温薏伸手捂住谢肇厌的嘴,“肃静。”
这是温薏第三次见谢肇厌的上身。
她盯着那些伤痕,眉头紧皱着,让谢肇厌难得生出一丝不自在。
他想起大理寺仵作验尸时,就是眯着眼皱眉一脸思索的表情。
谢肇厌忍不住开口:“温薏,我是个活人。”
温薏抬眸看他,“我知道啊。”
谢肇厌:“……那你瞧出什么名堂了?”
温薏冷哼,“你身上,有过刀伤,剑伤,烫伤……”
甚至肩臂锁骨处,还有旧疤。
温薏嘴唇微抿,目光深处有些低落,“你不是燕王儿子,谁敢给你下这么重的手?”
谢肇厌睁眼,老神在在,一脸不在意,“只是身上留着他的血,也没在他身边。”
见温薏不说话,谢肇厌看过来,他凤眸盯着温薏发红的眼尾,语气不正经,“大小姐,心疼了?”
被谢肇厌这么一句话,温薏没了悲春伤秋的心情,她一巴掌又拍了下谢肇厌胸膛。
触感硬硬的,热热的。
她一下缩回手,背在身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谢肇厌把人一把扯下,然后单手圈住温薏肩臂,温薏被禁锢得连翻身都难。
谢肇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人生。
“我是跟着我娘长大的,不过她很忙,我就被丢给了武师傅,师傅武功高强,性格却狠辣,年轻时行事太狠,等到晚年时,许多人来寻仇,这些伤就是当时留下的。”
“看着严重,其实不算很疼。”
温薏没说话,就单单锁骨那处的伤口大小,都能想象当时流了多少血。
那些事于谢肇厌而言,已经过去许久了。
久远的,仿佛不是他自己。
谢肇厌没听到温薏动静,他手在温薏脸上摸了摸。
没湿。
温薏拿下谢肇厌的手,瞪着他:“你干嘛乱摸我!”
谢肇厌轻笑,捏了捏温薏腮帮子。
温薏抿了抿唇,盯着谢肇厌心口那处的刀伤。
“心口的伤,当时是不是很严重?”
当年废庙里,萧舟薏身怀六甲,外面倾盆大雨,无数刺客从废庙里涌出来,萧舟薏的暗卫在与刺客搏杀,而从佛像前的供桌底下钻出了一刺客,直逼萧舟薏。
那时她身边的丫鬟注意到,扯过谢肇厌就把人拉了过去挡剑。
谢肇厌眉眼淡淡看着温薏,“是挺严重。”
温薏眉间又蹙了几分。
“不过呢,那剑刺歪了,不算严重。”
温薏垂眼:“怎么来的?”
谢肇厌眉梢微挑,目光微深,“***没托梦告诉你?”
温薏眼皮微动,盯着谢肇厌喉结出神。
“你武功高强,受伤又关萧舟薏何事?”
谢肇厌轻轻按捏着温薏后颈,语气意味不明,“大小姐,咱们都生死之交了,应该坦诚相待。”
“那你快说。”
谢肇厌:“……”
谢肇厌三言两语说了废庙的事,视线没错过温薏脸上一点异动。
温薏抬眸看他,“我平时拽你都拽不动,怎么那丫鬟一下就把你推过去了,你当时受伤了?”
谢肇厌叹声:“初来乍到,谨慎为好。”
温薏坐起身,难以置信:“就这?”
谢肇厌语气平淡补充,“当时中毒了,用不上内力。”
当时被逼到角落,谢肇厌浑身乏力,他被推过去时,还得防着大肚子的萧舟薏。
那剑是从背后刺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