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已经亮了。
春光洒落屋内,室内温馨静谧,床榻上的温薏却满头大汗,心中发凉。
她清楚记得梦中场景。
一切真实的犹如现实中发生过。
温薏唇角发干,眼睫快速颤动。
梦里的人怎么会是萧舟薏的脸。
温薏下了床,她饮了好几杯凉水,才压下心中的慌乱。
只是巧合。
也许只是巧合。
屋外,秋竹小心翼翼敲了下门,“小姐?”
温薏平复心神,“进。”
温薏向来喜睡懒觉,上午除非有事,丫鬟们都不会轻易来敲她的门。
秋竹:“小姐,凌大公子来了,是来给夫人还钱的。”
温薏嗯声,“他要见我?”
秋竹艰难点头,“夫人婉拒了,但凌大公子不愿离开。”
温薏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就带着秋竹与小满过去了。
凌沉正在前院湖边等她。
也就几日功夫,凌沉就仿佛瘦了一大圈,身上衣服空荡荡的,面颊凹陷,十分憔悴。
温薏站在三步远的位置。
“你找我有事?”
凌沉看着妹妹,眉心紧紧拧着,“薏儿,二叔他状态不好,想要见你一面。”
温薏蹙眉,“不必了,他还有个侧妃女儿,让凌雅仙回去见他吧。”
凌沉目光失望。
“薏儿,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温薏面上冷笑,毫不客气回击:“在他为了邹莹母子三人欺负我与娘亲时,他有当做我是他女儿,他为了凌雅仙几次三番打骂我时,有想过我是他女儿?”
凌沉面色一顿,“二叔他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应该被原谅?那大梁律法有何用?”温薏逼近凌沉,目光直视他眼睛,“倘若我杀了人,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解决一切?大哥,你做了错事,该不会以为说两句道歉的话,对方就能原谅你吧,大哥难道午夜梦回时,都没人来向你索命?”
凌沉目光一厉。
“凌薏,你在说什么!”
温薏满不在乎地笑笑,“我现在姓温。回去转告凌沉,是他先斩断了父女情,这怪不得我。还有,以后如是没事了,你别来温府,晦气。”
凌沉气的面色发白:“温薏!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温薏:“我没有一刻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凌沉目光悲痛,仿若第一天才认识温薏一般。
温薏目光不耐,“你已经见到我了,把银票给我。”
秋竹在温薏背后小声道:“小姐,银票已经给夫人了。”
温薏若无其事嗯声,“凌府账上银子不够吧,你们卖了田庄铺子?”
凌沉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你不用管了。”
温薏面无表情:“那就慢走不送。”
看凌沉的表情,温薏便知道那银子从何而来。
原来凌沉也早就知道了凌知娴的存在。
凌家才是明安帝的母族。
温薏眼中嘲讽。
母亲与舅舅费尽心思地除了她,巩固明安帝的帝位,她很期待最后真相揭开时,这些人的反应。
凌沉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温薏也离开湖边,去了大哥院中。
温舟胥正在院子里练习走路,他没让任何人扶他,走得满头大汗,也没抱怨过一句。
一刻钟后,温舟胥换了身衣服,梳洗完毕后,来到院子里。
温舟胥出声,“谁又惹你了?”
温舟胥一早都在院中复健,没让别人打扰,因此不知凌沉来府的事。
温薏:“没人惹我,我就是来看看大哥。”
温舟胥淡笑,霎时如春风拂面,面如暖玉温润。
就连面上的淡淡疤痕,都如玉质中的丝絮。
若是少了,也就无趣。
温舟胥见妹妹发怔,不禁揉了她脑袋。
温舟胥:“我最近在温书,准备下一次的春闱。”
温薏眉间一喜。
温舟胥自小聪慧,过目不忘,倘若参加科举,定能考取不俗成绩。
温薏点头:“娘亲知道后,肯定会很开心。”
温舟胥嗯声。
等到温月回府,得知此事后,果然眉开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