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学子们迟迟不愿离开。
书社里的店小二又不能直接赶人,只能一个接一个地劝。
里面吵闹声不停。
个个都伸长了脖子。
“原来这陶夫人压根没有怀孕啊!”
“她为何假孕骗人?陶大人真惨。”
……
厢房内。
凌若然迟迟不愿接受自己未孕的事实,屋内的丫鬟们都瑟瑟发抖,不敢想象回府后,凌若然会怎么撒气对待她们。
趁着混乱,绿芽悄悄牵着小童离开了厢房。
凌薏眼眸微眯,让谷雨跟了上去。
只见绿芽带着那小童来到了书社一处屏风后。
“公子,再怎么说您也是府里的主子,是大人的独子,夫人怎么能这么对你啊!”
那小童睁着大眼,疑惑地看着绿芽眼角的水渍。
外面那群书生都静了下来。
谷雨不经意开口:“你们可听到了什么声音?”
屏风后,绿芽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哭得更大声了。
“公子,就因为陈姨娘的鼻子生的好看,夫人割了您母亲的鼻子,陈姨娘也未犯什么大错啊?!”
“夫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就因为自己不孕,还要害死你呢!”
绿芽没想过自己回府还能有活路。
她先前以为凌若然是真的怀孕了,每日加的毒粉要长时间服用才会生效。
如今凌若然竟是假孕,定是那药出现了问题。
绿芽负责每日为凌若然煎药,届时凌若然回府第一个查得便是她!
早晚都是死,她还不如拉凌若然下水!!!
外面想起嘈杂吵闹声。
“这陶夫人竟如此心狠手辣,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简直枉为京城第一才女!”
“我看她与萧舟薏应该并称为京城前二毒妇!”
凌薏与景元出来时,就听到这书生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是躺着也中刀。
就在这时,陶书陵从书社门口走进,他脸色十分难看,目光瞥过凌薏,快步朝那厢房而去。
凌薏嘴角微勾,等着这夫妻俩的事,还多。
景元目光意外看到凌薏表情。
登时后退一步。
凌薏蹙眉:?
“景大夫这是何意?”
景元摸了摸鼻子,“凌四姑娘,我没有得罪过你吧?”
凌薏:“景大夫为何这样想,你可是我兄长与母亲的救命恩人。”
景元咽了咽口水,还好他没得罪过凌薏。
不过凌薏同为凌府小姐……难道是凌若然从前得罪过她?
凌薏随便找了个软榻坐下,她小口咬着糕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向四周。
突然,她眼神一定。
只见书社侧门处,谢肇厌视线直直盯着她,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
凌薏放下糕点,眼眸微眯。
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巡视领地时,意外发现了入侵者,眼神变得警惕又危险。
谢肇厌来到凌薏身前,他语气微扬:“凌四小姐,好巧。”
凌薏:“谢大人怎么在这?”
谢肇厌自然而然在凌薏身侧落座。
“碰巧而已。”
景元摇扇挡住下半张脸,八卦的眼神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
谢肇厌眼神警告。
景元叹了声气,无奈在谢肇厌身边坐下,丢了块糕点进了口中。
蓦地,他脸色一僵,将口中糕点吐到了随身带的帕子里。
谢肇厌:“何事?”
景元皱了皱眉,目光严肃,他朝谢肇厌摇了摇头。
凌薏注意力都在后侧厢房中,并未注意到谢肇厌与景元的异常。
书社那的小厮简直欲哭无泪。
这些书生不走,眼看着又要坐下了!
没一会,就见陶书陵抱着凌若然出来。
凌薏目光与陶书陵对上。
陶书陵目光冷漠,且意味深长。
凌薏举起茶杯,朝陶书陵的方向一扬。
景元啧啧一声。
凌四当真无法无天啊。
谁让有人愿意宠着。
外面,陶书陵抱着凌若然离开,绿芽也带着小童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书社里。
景元可不想碍谢肇厌的眼,摇了摇手后就离开了。
谢肇厌与凌薏一同出了书社。
谢肇厌垂眸问她:“府里得了好酒,喝吗?”
凌薏眼眸微转,“喝!”
谢肇厌眼中笑意戏谑,“凌四姑娘今日如此干脆,莫非又在谋算什么?”
凌薏往马车方向而去。
“谢大人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做什么,又怎么称得上谋算?不过是请谢大人帮个小忙而已。”
谢肇厌眉梢微挑。
并不否认。
躲在暗处的暗卫:……
谢肇厌一同上了凌薏的马车。
凌薏拧眉:“被人看见了!”
谢肇厌闭眼假寐,淡声:“附近没人。”
凌薏忍不住瞪他。
从谢肇厌那次中药后,凌薏就觉得谢肇厌变了!
她表示深深地谴责!
谢肇厌睁眼,他眼眸微眯,“你在骂我?”
“不敢不敢。”
谢肇厌冷哼,仗着手长就捏住了凌薏两颊。
凌薏抬脚就去踢谢肇厌。
突然马车一顿,凌薏脚没使得住力,眼看着差点就要摔下去,谢肇厌手臂一拉,就把人扯到了怀里。
距离顿时逼近。
凌薏一抬脸就擦过了谢肇厌侧颊。
空气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二人浑身一僵。
今日不是玉华楼那次。
凌薏并没喝酒。
谢肇厌目光似笑非笑,“凌四姑娘坐着很舒服?”
凌薏往下一瞥,自己正坐在谢肇厌腿上。
她右手握拳,就朝谢肇厌脸上砸了过去。
谢肇厌侧身一躲,语气逼迫:“凌薏!”
凌薏哼笑一声,退回自己位置坐好。
她指了指自己面颊两团。
“谢大人,这下公平了。”
凌薏这辆马车是温氏特意给她定制的,马车并不算小,里面多是女儿家的用品。
谢肇厌长手长脚坐在里面,显得十分逼仄。
他盯着凌薏,眼眸极黑。
“你要我做什么?”
凌薏轻咳一声,“其实,我也不是事事都要找谢大人帮忙。”
谢肇厌眉梢微挑:“所以?”
凌薏抿了抿唇,看向谢肇厌的眼神十分认真。
“萧舟薏的尸体在哪?”
谢肇厌眼神微变,“你查这个做什么?”
凌薏蹙眉,“这个你别管,你帮我查到就行。”
谢肇厌语气意味不明,“凌四姑娘现在是真不把我当外人。”
凌薏抱着双臂,“谢大人这么说就见外了。”
“你与她什么关系?”
凌薏垂眼,“我幼时受过她恩惠,近日来频频梦到,若是能找到她的尸体或者坟墓,我烧些纸钱,她在地府里手头也能宽裕点。”
“梦里,她尸体还未下葬,多大仇多大怨啊,人死都不能安生。”
谢肇厌看了眼凌薏,他蹙眉:“哭了?”
凌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倒真有几滴泪水。
“真情流露!”
谢肇厌:“……”
萧舟薏死的那年,谢肇厌刚考上状元。
二人只见过两次面。
一次,谢肇厌随百官朝见护国***。
一次,谢肇厌在龙华寺附近的废庙里,遇到了同来躲雨的***一行人,那时刺客来寻萧舟薏报仇。
谢肇厌阴差阳错就给她挡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