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等到府上宾客散去,最后送走谢肇厌后,秦松几人才有功夫来处理秦茂霖的事。
秦茂霖胆大包天,惹了陛下发怒,还能留下一条命已算老天开恩。
明安帝的意思是,已经给了秦家面子,只让把秦阚学送出京城,否则,要了秦茂霖的小命也不过分。
陶书愉搂着秦茂霖抹眼泪,“夫君,这个咱们的儿子啊,要是送走了,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秦茂霖哭了一整个白天,此时还在干嚎。
秦松忍无可忍,茶盏丢到秦茂霖脚下,滚烫的茶水撒出来烫到秦茂霖的脚。
哭声也就更大了。
憋了一天的秦道郅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秦茂霖一巴掌。
秦茂霖被打到地上,摔没三颗牙。
秦茂霖这下不敢哭了。
陶书愉又惊又怒,“夫君,他可是亲儿子啊!”
秦道郅始终面色淡淡,说出的话冰冷淡漠,“若非亲子,我早就杀了他。”
秦道郅眼中的杀意并非唬人。
陶书愉面露恐惧,意识到男人不是在开玩笑,立即抱起秦茂霖往后退了一步。
秦道郅冷声:“你如果舍不得他,就和他一起去庄子上。”
陶书愉猛地抬头,脑子一片空白。
“不可能,我不会走的。”
秦道郅扯了扯唇,没说话。
秦松最后拍板:“明日一早,就把人送走。”
见陶书愉还想要反对,秦松眼露阴沉:“你别忘了,你怎么进秦府的?”
陶书愉倒吸一口冷气,红着眼抓紧秦茂霖,不敢再说话。
而此时,护卫又压来了那五名乞丐。
……
秦阚学目送凌薏离开后,只觉心里像是缺了个大口,往里呼呼灌着风。
他如游魂般往自己院子而去。
途中遇到了秦管家。
“二公子。”
见秦管家满头大汗,行色匆匆,后面的护卫手里还拎了个昏迷的丫鬟。
秦阚学不禁问:“发生何事了?”
秦管家说道:“先前宴会上,抓到了五名乞丐,现在正关在前院,等大公子发话。刚才又在假山里发现了一个背打晕绑起来的丫鬟,我现在带人去前院。”
这一天到晚,秦府发生这么多事。
秦阚学发怒:“护院小厮怎么做事的?还放进来乞丐,丫鬟被打晕了都不知道?”
管家汗颜。
秦阚学拧眉:“先过去。”
到达前院,陶书愉已经带着秦茂霖离开。
只留秦松与秦道郅。
秦阚学叫了声父亲和大哥,但没一人理他。
那昏迷的丫鬟泼了盆凉水清醒,见秦家主子都在,刚开始还咬紧牙不说,后来被打了十板子才说实话。
“是凌家五小姐,给了我银子,让我把凌家四小姐带去废院……”
秦阚学大怒,一脚踢飞那丫鬟。
“那这五名乞丐怎么进府的?”
“……钻狗洞。”
“他们怎么知道有狗洞?凌雅仙如何联系上你的?”
那丫鬟口吐出血,“凌五小姐的姨娘,托人找打我娘……”
说完,那丫鬟就昏迷了。
秦阚学心里一股无名火,提剑就想要冲去凌府。
秦道郅冷脸:“你现在有什么用?二弟,你与凌五姑娘已经没关系了。”
秦阚学痛苦闭眼,“大哥,我很后悔。”
他后悔为何没对凌薏好些。
秦道郅紧抿着嘴唇,没应秦阚学的话。
秦道郅瞥过那五名乞丐和那丫鬟,示意管家:“处理了。”
接着径直去了前院书房。
书房外有人把守,秦道郅眼眸冰冷:“看紧了。”
“是,大公子。”
秦道郅推门而入,然后上锁,他来到一排书架前,摸了其中一本书的后侧,只见案席后的空地地砖缓慢打开。
里面漆黑一片。
隐约传来一阵轻微念经声。
秦道郅没燃灯,如履平地走下石梯,长长石梯后,里面渐露光亮。
最尽头是一处石室,中间摆了张石床,上面躺着一名红衣女子,而在那石床四周,点了许多烛火。
四名和尚各自分坐在石室一角,嘴里念念有词。
秦道郅就在石室门口站着,等到里面的人念完经,他才进入。
“如何了?”
慧觉双手合十:“女施主本已魂归西天,秦施主强行锁魂,逆天道而行,如今老衲也不知这灵魂在何处。”
秦道郅嘴角溢出冷笑。
“不知?”
“你们在这念了半个月的经,还不知道在何处?”
“若是无法召回魂魄,你寺里的小沙弥等着一起陪葬。”
慧觉面容慈悲:“世间事多有因果,祈福女施主早日投胎,方得正法。”
秦道郅面露狠厉:“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四名和尚从石室另一道小门出去,那处通的是秦府以外。
当年明安帝将萧舟薏囚禁在公主府,明安帝命秦道郅去清缴公主府余孽,等他再回府时,见到的只有萧舟薏尸体。
明安帝打算将人丢到乱葬岗。
秦道郅找了一具面容身形相似的女尸替换,将萧舟薏带了回来。
他的舟舟,在这躺了四年。
秦道郅走向石床,他伸手触摸萧舟薏的面庞,冰冷瘆人。
尸体口中含了颗玉珠防腐化的功效,衣衫内里也有许多名贵草药,就这石床也是千年寒冰所制。
“舟舟,你回来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我们再生一个孩子,我已经将秦茂霖送走了。”
“求你了,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