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薏中午与温氏、凌舟胥一同用饭。
温氏让凌薏别管凌致言的事。
见女儿意犹未尽的表情。
温氏温声道:“放心,你娘不会垫钱给凌致言的。”
凌薏笑笑。
温氏顿了顿,又道:“你表哥应是这两日就到京了。”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闱,温氏兄长的儿子,也就是凌薏的表哥温叙炀会进京参加会试。
上次见温叙炀都是四年前了,凌薏对原主这位表哥的印象并不深刻。
下午时分,凌薏出府去了城北。
冬至擅易容。
凌薏下马车时,已然换了张脸,比她以往的女扮男装更入木几分。
巷子尽头就是邹莹母子三人从前住的院子。
凌薏的目的地却是在隔壁。
隔壁小院里有三人,院子破败不堪,一个老妇人正骂骂咧咧扫地,屋檐下一个中年男子喝得酩酊大醉,而剩的一个小孩浑身脏兮兮坐在树下吃糖。
那小孩模样与凌致言像了七成。
凌薏推门而入。
屋里三人闻声看来。
那老妇人最先开口:“你找谁?”
凌薏摇扇:“我找邹姨,她不是住在这里?我来替她取东西。”
那男子最先起身,虽是胡子拉碴的,瞧着倒还俊秀。
“邹?”
凌薏笑道:“不错。”
老妇人:“她现在在哪?”
凌薏:“她如今住在凌府,就是岳平街的凌府,后日就是邹姨的纳妾礼,我来替她取她留下来的首饰。”
那男子面色顿时怔然。
老妇人面带喜意。
后日,就是那个贱人的纳妾礼!!
自从邹莹离开后,他们祖孙三人一顿饱饭都吃不饱,邹莹跑去做贵太太,休想丢下他们!
到这时,凌薏才状似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了,这里不是邹姨的院子。”
说完,凌薏便起身退去。
谷雨与小满对视一眼,小满道:“小姐,他们后日会来么?”
凌薏上马车,立马放下扇子,喝了杯热茶。
她笑道:“当然会来。”
不来……她也会创造条件让这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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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表哥快到京城,凌薏又去了趟墨斋,给温叙炀买了笔墨纸砚做见面礼。
这一折腾下来,回到凌府已是傍晚。
刚一下马车,见到门口的人。
凌薏蹙眉。
这是秦阚学生辰宴后,第一次再见凌薏。
秦阚学眼中先是欣喜,但想起方才凌雅仙的话,他又抿紧了唇。
凌薏一句话都不想说,越过秦阚学身边时,她手腕突然被抓住。
凌薏喊了声小满。
秦阚学立即松手。
秦阚学皱眉:“凌薏,你现在对我就这么态度?”
凌薏看到秦家人就烦。
她面容冷淡:“有事说事。”
秦阚学沉着脸:“凌薏,仙儿脸上的伤这么严重,是不是你在捣乱?”
秦阚学原本是相信凌薏的。
可自从龙华寺回来。
一切就都变了。
凌薏变得不像从前,仙儿兄妹也屡次出事。
秦阚学目光牢牢锁定凌薏,却见女子展颜一笑。
秦阚学顿时失神:“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既然不会说话,那舌头就别要了。”
秦阚学:“你……你粗鄙!”
凌薏冷笑,一脸你第一天认识我的表情。
她眼神嘲讽:“正好你来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秦阚学目光略过小满怀中抱着的盒子,是墨斋的笔墨文具。
秦阚学眼神期待,不禁问:“是要送我的吗?”
凌薏眉心微跳:“你能不能注意脸皮别这么厚。”
闻声,秦阚学瞪大眼:“凌薏,你说什么?!”
凌薏让谷雨回藤英苑,把收拾好的东西全部取出来。
谷雨动作快,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抱回了一个木箱子。
凌薏把盒子塞进秦阚学怀里。
秦阚学打开盖子。
里面是这两年他送给凌薏的东西。
凌薏往里面扫了一眼,其实没几样,也不算值钱,用个盒子来装,着实有点大才小用。
秦阚学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凌薏冷声:“我会向母亲说明退婚事宜,我不喜欢你,你真心喜欢的人是凌雅仙,我成全你们。”
秦阚学一气之下将盒子丢到地上。
“凌薏,你能不能懂点事?!已经交换了庚帖,还有两个多月就是婚期,你究竟在胡闹什么!”
凌薏后退一步。
“你不愿退婚?”
秦阚学冷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儿戏!”
凌薏笑了下,秦阚学只觉刺耳。
“秦阚学,你拖着不愿退婚,莫不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秦阚学恼怒:“凌薏,你做梦!”
“所以,我们退婚。”凌薏语气坚定。
秦阚学气的颤抖,他拂袖而去,上马车时,还狠狠踢了一脚地上的盒子。
秦阚学马车很快驶离。
凌薏问门房:“他今日来找凌雅仙的?”
门房摇头:“小姐,秦公子先是来找您的,您不在,五小姐就来请了秦公子,说是有要事相商。”
凌薏哦了一声,面色平淡进门。
在凌薏离开不久。
马车又倒了回来,捡起了地上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