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听得一人呼唤,曹小姐放下了笔,见一下人急急忙忙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翠儿上前阻拦,问道:“小哥,这么急急忙忙找小姐,所为何事?”
“喏,这是伯公子让我交给小姐的,说希望小姐看后给他一个答复。”
那下人掏出一张纸,翠儿接过纸后递给曹仙英,曹仙英翻了面去瞧,只见上面写道:“忧伤难平意,离思乱我心。愿得人言语,携手共长吟。”
“小姐这是?”
看着纸上的几句诗,翠儿摸不着头脑,她只是一个丫鬟,五岁被卖为奴,从小便在服侍曹小姐,长大了也不识几个字。看着这纸上所写,她只认得字迹写的歪歪扭扭,写的什么和它什么意思,她只能询问自家读过些诗书的小姐。
“这个嘛......”
“这纸上写的什么啊,小姐,你倒是说啊。”
“我也不知道啊......”
曹小姐长在深闺,所学无非是些女红,对于诗书,说的好听她是浅尝辄止,说的不好听她是图个新鲜。这几日她找伯秦淮练字,看似是对这文墨之事好奇,实则不过是为了二人多相处些时日。她连伯秦淮叫自己写的字是什么意思都没搞懂,只是照猫画虎,当作画,将伯秦淮写的几个字摹下来。
“翠儿,你说说,我该怎么回复啊?”
“小姐,你这怎么能问我呢?我也不懂伯公子是什么意思啊!要不,咱俩去找伯公子,找他问个明白,当面给个答复?”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曹小姐连忙否定翠儿的提议。若是找伯秦淮,当面询问他所写是什么意思,那自己不懂诗文这事,不全露馅了吗?
“小姐,既然这个办法不行,那我就没主意了。翠儿我不是喝墨水长大的,你要让我张嘴说几句话,那我是轻轻松松,可对于这舞文弄墨之事,你还是别找我了。”
翠儿摆了摆手,坐在石亭上,别过头,不理会曹小姐。曹小姐上了石亭,拉着翠儿的衣袖,哀求她道:“翠儿,我的好翠儿,你平时最有主意,你快想个办法帮帮我,我现在该怎么回复?”
“小姐,你怕吗?”
听到这话,曹仙英知道翠儿定是想出了个法子,连忙说:“不怕!不怕!只要你能帮我度过这难关不露馅,什么法子我都愿意试一下。”
“好,小姐,我问你,这几天你写的字迹都还在吗?”
“我都好好收起来了,怎么翠儿,你找这些字干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翠儿靠近曹小姐,对她说出她心中的妙计,曹小姐听了,反问一句:“那要是写错了话,那该怎么办?”
“手帕乃贴身之物,只要小姐拿出手帕,将字写在手帕上,若字写错了,伯公子见小姐把字写在手帕上,定会生疑,心中不明白,定前来询问小姐。到时,我们便解释这时小姐开的一个玩笑,只是为了引他前来,这样,不就结了?”
“翠儿,你可真是我的好军师!”
翠儿得意着,以为曹小姐定会上前拢抱,可谁曾想她竟直接去找那下人,吩咐道:“快!快去我房间将那些字迹全部找来!快啊!”
那小人无可奈何,面前这位可是小姐,老爷的宠儿,自己能不听她话?他只得迈开腿,又跑向小姐卧房。他因是男仆还不能直接进入,在此之前还要再找个女丫鬟。他嫌弃麻烦,心里一个劲埋怨自己为啥要接这事。
曹小姐焦急地等待,看着太阳斜移,步子止不住地走,眼时不时望向门外,看那仆人是否抱着她练字的纸张回来。一个人影在门边浮现,那小人终于抱着她的自迹回来了。
翠儿赶紧上前接住,将这些字一张张铺开放在石亭。曹小姐和翠儿在这些纸上匆匆地找,看应该选哪句作为回复最为恰当。
“就这句吧!小姐!”翠儿指出一句,“我看这四个字写的最多,料想伯公子一定喜欢。而且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伯公子一定等急了。咱们写少点,也好给伯公子尽快送过去不是?”
“说的对!说得对!”
二人商议选定了字句,曹小姐便掏出一条手帕,提起笔,照着那字迹歪歪扭扭地写下“非礼勿视”四个字。写完后,她连忙将手帕折好,叮嘱小人道:“好好给伯公子送去,切不可有半点闪失!”
那下人无奈地得了令,接过手帕,又迈开腿跑了。
万事大吉!
曹小姐放心地坐回石亭,这件事总算是了了。
“小姐,怎么样儿,这回我可算是立了大功吧?”
“自然,自然。”曹小姐笑着用手点了下翠儿的额头,“这回的事情,你可是大功一件啊!你说吧,你这回想要什么,以后我见了爹,便为你求一件来。
“那就算了,我一个丫鬟的命,担不起什么贵重物件,若是让别人看见我这个丫鬟穿金带银,莫不知又要传出什么闲话来。小姐,我只求你以后可不要因得了个如意郎君就忘了翠儿,别把翠儿丢在这偌大的地方受苦就行了。”
“你放心吧,我绝不会......你这妮子,瞎说什么!什么如意郎君!”曹小姐俏脸一红,虽是埋怨翠儿手却没像往常一样揉捏翠儿的脸。
翠儿嘻嘻一笑。她这几日算是看明白了,小姐对那伯秦淮情有独钟,老爷又把伯秦淮奉为自家的上宾,他估摸着,这事若不出意外,已是成了个八九不离十,过不了多久,这曹府,怕是要吃上喜酒了!
“你说,伯公子等会儿会来吗?”
“小姐将自己随身手帕写字寄于他,他自该明白其中深意,于情于理,他都要来的!指不定一会儿那门边就冒出个人影!”
翠儿说的没错,门边确实冒了个人影,不过不是伯秦淮,而是曹奉庭。
见自己爹来了,曹仙英赶忙下迎,走到他身前正欲开口,却发现自己这位爹样子却有些不对。
“爹,你头怎么了?是谁打你了吗?”
曹仙英轻轻地抚摸下曹奉庭的额头,曹奉庭吃痛地叫了一句,曹仙英赶忙住了手,扶着这位爹到石亭,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唉,还能发生什么!我不过是给伯公子一点钱财聊表心意,谁知他竟抄起银子向我砸来!虽然我贸然让他离开,确实有些不对,可他也不能这样啊。哎呦,疼死我了。”
“什么,爹!你把伯公子赶走了!”
“赶走?不是说赶走吧,我只是......”
曹奉庭渐渐说不出话,虽说自己只是让他离开,但其实和赶走好像也确实没有分别。
“爹!我问你,伯公子可曾拿到一张手帕?”
“我见他时,他好像是拿着件手帕,我也没看清,只知道他那时脸色有些不对,之后我对他说了几句,他突然就大怒,也不知为什么......”
“他现在在哪!”
看女儿如此关心伯秦淮,曹奉庭心里不是个滋味。这女儿,爹受了伤不关心关心,一口提一个伯公子。曹奉庭埋怨地答道:“他摔完银子后就离开了,现在应该早已上路。”
完了!
曹小姐无力地坐下,翠儿赶紧上前宽慰小姐,曹奉庭问发生了什么,翠儿只答道小姐不舒服要回去休息。曹奉庭听了也不挽留,翠儿赶紧搀着曹小姐出去。
整个石亭,只剩下曹奉庭一个人哎呦呦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