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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摇晃的。

她像一艘在在颠簸的海面上随波逐流的乌篷船,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忽然间,一个大浪打来,五感像是瞬间回了笼,渐渐聚焦的眼睛亦看清了已经是熟悉的风景:绷紧的下颌,起伏的胸膛,颤动的腰腹——孟宴臣正挥汗如雨,痴缠于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凌云致努力回想,耳道却被粗重的喘息完全充满,淋漓的热汗细之而密,一层又一层,让她攀不住他的脖子,手从他肌肉鼓囊的臂膀滑落,落在床单上,又被他青筋迭起的大手抓住,嵌入指缝,十指相扣。

“云致,云致……”他嗓音嘶哑,却不知疲倦。

在声声滚烫的呼唤里,浪潮逐渐迫近,将意识重重拍散。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想起来了,一切都起于衣帽间的那个吻。

自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分不清日出日落,时间感和穿衣自由都被剥夺。

只有在孟宴臣给她喂药的时候,因那一点药衣的涩味,短暂地知道这是早上八点左右。

其余时间,意识不是亢进,就是困昧。

极少有双脚落地的时候,也没有离开主卧的套间一步,除了运动会稍微更换一下场所外,连吃饭都是在床上进行。

孟宴臣那在母亲和妹妹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稍具雏形的洁癖,也悄无声息地痊愈了。

意识日复一日地在欲海沉浮,难以上岸,可饶是如此,在某些时刻,还是断断续续地会有零星片段突然闪过,顽强触动着她岌岌可危的清醒。

比如,还在度假村的时候,两人完成生命大和谐后的第二天上午,客房服务上门来收拾卫生,把床单浴袍等物品收旧换新。

彼时两人都在屋外的露台上,孟宴臣频频偷瞄在房间里忙忙碌碌的保洁,把烫得惊人的脸直往她颈窝拱,小声地嘟囔道:“要是在家就好了。”

她不解其意,只感觉到孟宴臣的眼睫毛颤颤地扫,随后言简意赅地轻微吐息,“……床单。”

这才恍然。

那床单,被罩,还有浴袍,全是欢爱后的痕迹和味道,他不好意思。

一个家财万贯却注重边界和隐私到连住家保姆都不请的人,却被陌生人一掀被子就猜到,昨夜肯定战况激烈,大做特做。

这跟裸奔没什么区别,他受不了。

凌云致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但却一闪而逝,继续归于黑暗。

再次睁开眼睛,是在浴室里。浴室特有的环境令声音更容易集中和放大,光线也更明亮暖柔,前后的清理也更快捷方便,是孟宴臣十分偏爱的场所。

可能是刚刚洗过澡,淋浴间热气充盈,连背后的镜子都被熏得模模糊糊,凌云致被箍在洗手台上,喉咙发出“嗬呃”的呻吟。

她能感觉到肩膀落下的温暖灯光,还有脖子上湿润刺痛的研磨吸吮,环抱着她、亦被她紧紧抱住的男人,隔着皮肤传导进来的一吞一咽的喘息,像是喝到美味鲜血的吸血鬼,说不尽的喟叹满足。

别处倒是不太满足,动作狂野。

难耐时,她仰头望着天花板温暖却刺眼的照明灯,心想,一开始好像不是这样的。

记忆零零碎碎地涌出,重组。

一开始,孟宴臣很克制,只一次便放过她,然后给她清理,给她涂药,带她泡澡,甚至用掌心帮她热敷。然后慢慢地,她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运动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花样也越来越多。

“孟宴臣——”理智又在被快感冲击。

她想到在度假村的那些时刻,孟宴臣飘忽却幽深的眼神,动情却隐忍的样子,以及急切但也支吾的言辞。

紧绷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她问:“……你那十万火急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孟宴臣笑了一声,离开她的脖子,与她接吻。

“是——”

答案淹没在交缠的唇舌中。

她没听到,但猜到了。

……混账东西。

此后昏昏沉沉,仿佛过了很久,直到有铃声响起,很快就被关掉。又过一会儿,咯吱咯吱,传来很细碎却又有些刺耳的动静,接着,孟宴臣说了一声,“没药了。”

凌云致还尚未反应过来,嘴里已条件反射地分泌了些许唾液,甚至隐约地泛起了一丝极淡的苦涩。

原来是她的药。

但是不应该,恍恍惚惚之际,回忆开始发力,在度假村的时候,少说还有六七粒,怎么忽然就没了呢?没了的话,那她吃什么?

就在这时,使用说明咻的一下钻进大脑:第一盒吃完,要停药七天。

停药七天——

刹那间,混沌中快速地划过一道流光,如雷霆劈开黑暗。

她猛地想起孟宴臣说,两个星期以后,去孟家吃饭。

不对,他改过口,第一次脱口而出的明明是——一个星期。

剩下七粒药,再停药七天,正好两个星期。

腰酥酥麻麻的有手在游走,凌云致唇微微张着,忽然很轻地喘了一声,原来这样。

孟宴臣那件十万火急不得不终止度假赶回家中的事,是跟她上床,为此,他甚至算好了时间和她的承受力,极其细致地关注关照她的反应和感受,涂药,休养,按摩,恢复……不断地磨合调整。

不纵欲是为了更好的纵欲。

一时的克制是为了长久的放肆。

他用他充沛的精力和精密的计算,高效且充分地享受这一场爱的狂欢。

“狗东西!”

全部串起来以后,思维终于占据了高地。

凌云致直接骂出声,却又被推动着出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汗。当风浪终于平息,似乎又过去了很久,但是这一次,她醒得很彻底。

孟宴臣似乎在睡,她顾不上,第一件事就是拿手机看时间。

床头柜上,他的手机叠着她的,很亲昵,像这段时间以来日夜纠缠的两人,凌云致视而不见,手指一扫就给它拂开,拿起自己的开屏一瞧。

顿时,一股恼怒难以遏制地直冲天灵盖。

时间是下午三点多,但日期却已经过去了八天。

八天。

要是还在山里度假,鞭长莫及,她不说什么;可是既然回了家,本可以偷摸去做个胃镜,去检验成果,成与不成,都可以马上做下一步的安排,继续,或是筹备开溜。

结果整整八天,都在这里无意义地厮混,时间全浪费掉了。

凌云致快气昏过去。

偏这时,滚烫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醒了?还疼吗?”

他的手轻车熟路地往下探,嘴也没闲着,从后颈一路吻开,叼起肩上细细的吊带到尽头处放下。

接着又一路吻回来,吻过耳朵和脸颊,游刃有余地去吻她的唇。

属泰迪的玩意儿,凌云致想肘击他的太阳穴。

但这个想法不太现实,所以她退而求其次,拿胳膊撑着,用尽所有的力气,一推。

被猛地推开,孟宴臣整个人都是懵的,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的眨巴眨巴,反应片刻,立马攀住她的肩膀,去看她的表情。

只见凌云致脸色难看,眸光泛冷,但不见痛色。

他松一口气,立刻又提起,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凌云致不愿搭理他,捏着被子往头上一蒙。

不到两秒,yue——

她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