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蕴苎,首辅大人的孙女,平王胞妹的女儿,身份地位超然,又赋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女,她有骄傲的资本,也有目中无人的资格。
她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第一次,可能也会是唯一一次被一女子如此对待。
在顾皎皎松手的瞬间,赵蕴苎后退着踉跄了几步,幸好身边的思荣扶住。
赵蕴苎脸色难看,死死的盯着顾皎皎。
顾皎皎丝毫不退缩的迎着她的目光,脸色平静,神色依旧是一片淡然。
“赵姑娘,我只是一个生意人,开门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可若是姑娘死死相逼,我也可鱼死网破。”
她从来都不是软弱之人,只是经历的多了,面对一些小事,她不愿计较。
今日,总之今日她心里是有些别扭的。
“好,我竟不知你还是个有骨气的,我今日倒要看看,你的骨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赵蕴苎也彻底被激怒,冲着门外大声喝道。
“来人,顾皎皎出言不逊,污辱首辅,给我掌嘴。”
她的放音落下,外面便进来一群人,是赵蕴苎的侍卫。
她是首辅的孙女,有一些侍卫保护她的安全也属正常。
这些人踏进第一楼直接便将顾皎皎控制起来,莺儿在一旁帮忙,却也被拉住。
赵蕴苎缓步上前,伸手死死捏住顾皎皎的下巴,眼中流露出得意之色。
“确实是好看,没有了这张脸,我看你怎么勾三搭四。”
顾皎皎想要挣脱,但手臂都被两个男子禁锢,她几乎是动弹不得,眼见着一个侍卫在她眼前高高的举起了手,她也只得闭上眼睛。
但良久,那巴掌都没有落下来。
顾皎皎睁开眼,发现那侍卫的手正落在双瑞的手上。
双瑞冷眼瞟了那侍卫一眼,稍稍用力,那侍卫便被后退好远,摔倒在地上。
赵蕴苎自是认识此人的,沈云祉身边的侍卫。
“你一个下人,竟然敢拦我?”
“赵姑娘,太子殿下有请。”
双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立在顾皎皎身侧,未明说,但却已然表现出了维护的意思。
赵蕴苎有些意外,看了看顾皎皎,又抬眼看向楼上。
“太子殿下可真闲。”
她以前是怕沈云祉的,毕竟是少场上回来的人,总是带着一丝杀气,但现下她却觉得理直气壮。
在赵蕴苎上楼之前,将那些侍卫撤了出去,也将顾皎皎主仆二人放了。
“姑娘,你没事吧?”
莺儿立即上前来查看,那些侍卫丝毫不会手下留情,只是禁锢一下,顾皎皎的手腕处已然现出一片红紫。
“他们,真是太过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莺儿是冲着楼上喊的,但此时赵蕴苎已然进了那间雅间,怕是听不到了。
“我没事,让他们收拾一下,不要耽误做生意。”
顾皎皎说着时,也不自觉的看向楼上。
从赵蕴苎出现到现在,沈云祉都没有出现,却在紧要关头将赵蕴苎叫了上去,不知是不是在为她解围。
楼上的气氛并不好。
“太子殿下忙于侍奉皇上,今日怎的有空出宫了?”
赵蕴苎踏进门后,甚至没有行礼便坐了下来,嘴角噙着的笑掺夹了不屑与嘲讽,与之前大不相同。
沈云祉并未苛责,但投过来的眸子却冷了几分。
“许是知道今日能偶遇赵姑娘,便出宫了。”
他的语气冰冷,那似是玩笑般的话,让人听毛骨悚然。
赵蕴苎还是不由得一怔,但想到顾皎皎她又多了几分高傲。
“殿下也不必吓我,坊间传言殿下对这位顾掌柜青眼有加,甚至不惜亲自下令将丝织局的供货权给她,今日看来,所言不虚。”
她刻意提起顾皎皎,似是拿到了沈云祉的什么把柄一般。
“顾掌柜能力出众,又生的极美,本太子喜欢美人。”
沈云祉依旧保持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让人分不出真假。
赵蕴苎咬了咬唇,面色微变。
“这世间都长成这般狐媚的有几个?同样的,能安分守己的也没有多少,只是俗话说以色侍人,终究下乘,殿下若喜欢,收入宫中当个通房也就罢了。”
同为女子,赵蕴苎自是听不了称赞其他女子美丽,历朝历代,这都是忌讳,当然,她也知道,沈云祉是故意嘲讽她不及顾皎皎生的美。
“俗话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赵姑娘这京城第一才女,嗯……”
沈云祉挑眉,刻意没有说下去,眼睁睁的看着赵蕴苎巴掌大的小脸涨的通红。
论这京城之中,能在沈云祉嘴下完好无损的怕是没有几人,赵蕴苎自然不是对手。
“太子殿下自重,用不了多久,我和你的婚事就会公之于众,到那时,太子若是这般护着那女子,怕是会引天下人耻笑。”
赵蕴苎微昂着头,打量了沈云祉一下后,又接着说了下去。
“太子孤身一人之时,自可潇洒恣意,与什么低贱的女交好都无关紧要,可我们两既然定下婚约,便要顾及两家的颜面,太子殿下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有那么一刻,赵蕴苎说话的语气像极了首辅大人,态度坚定,凌驾于众人之上。
沈云祉却似是听到一个笑话一般的笑了出来。
他低垂下眼眸,端起桌上的茶浅尝着,茶微凉,入口却香气四溢。
“颜面,身份,姑娘说的倒是极好,那么敢问一句,今日姑娘上门来教训顾皎皎,所为何事?”
沈云祉再次抬起头时,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冰冷,唇边笑意散去,是不可动摇的威严。
赵蕴苎怔了一下,又马上心虚的低下头。
“我只是,只是觉得顾皎皎招摇撞骗,她所有铺子里的东西都是拿不出手的东西,我只是……”
“你只是为了杜玉荣。”
很显然,沈云祉已经没有耐心再听她编造借口和理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也不等她说什么,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首辅大人的孙女,满京城的追着杜玉荣跑,这件事怕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从前赵姑娘不怕流言,今日倒是跟本太子讲起颜面了。”
他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