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是心细如发,太子殿下将这些产业交给你,真是没有错。”
媚姨笑的灿烂,忍不住的称赞顾皎皎。
可这些于顾皎皎而言并不难。
“之前醉月楼每日收入约五万两,但是客人的数量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变动,但近五日来,每日的客人是之前的两倍不止,但收入却少了一半,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接连五日都是如此,于做生意而言的顾皎皎来说,这可谓算是大事了。
媚姨没有直接回答顾皎皎的问题,而是起身走到门口处,拉开门看看外面是否有人,在确定周围都没有任何异常后,才返回到顾皎皎身边。
“是殿下的意思。”
沈云祉欲调查朝中大臣的想法,虽然之前也派了杜玉荣,可杜玉荣乃是文臣,终究有限,沈云祉便想了个法子,让醉月楼放出风去,说只要是朝中武将官员来楼里,皆无需花费银钱。
时间久了,醉月楼里的人多了,但能入账的银钱却没有多少。
沈云祉。
这个名字落在顾皎皎的耳朵里,也落在她心上。
如她所料,沈云祉为达目的,也会无所不用其极,这个办法虽然听着有些俗气,可是却极为管用。
朝中武官入楼,难免会碰面,既然见到了也避免不了谈些朝堂之事,这些消息与想法,便也就能传到沈云祉那里。
“此等大事,媚姨日后可不与我说,只说账目便好,我日后跟太子殿下核对就是。”
顾皎皎微低着头,眼底有异样的情绪闪过,没有让其他人发现。
“太子殿下也交代过,如果姑娘对账目没有起疑,就不必说,如果姑娘问了,便如实相告。”
媚姨压低了声音,目光坚定。
顾皎皎的手微微顿了顿,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
沈云祉竟如此信她,朝中大事竟也没想过要瞒她?
“他真是……人在宫城之中,外面的事得可安排的如此妥当。”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就算她知道沈云祉所做这些,都是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可还是会因为他的信任而从心底里喜悦。
“是啊,太子殿下动艰难,听闻前不久在宫中还有人对殿下下药,若不是云南王在宫里,带着人庇护一二,怕是……”
“什么?下药?什么时候的事?是毒药?”
顾皎皎惊呼出声,抬手便抓住了媚姨的手腕。
媚姨吓了一跳,抬眼时更被顾皎皎眼中的惊慌吓到。
“不不,没事了,不是毒药,是那些人起了肮脏的心思,欲往殿下身边塞人。”
塞人,塞的自然是女子。
在媚姨疑惑的注视下,顾皎皎才缓缓回过神,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哦,原来,原来是这样,我只是,只是不曾听闻这样的事,有些意外。”
她找了一个听上去并不太合理的理由,好在媚姨并未多想。
“姑娘是女儿家,见的少被吓到也正常,但殿下是征战沙场之人,刀光剑影里过来的,这点小事无妨。”
媚姨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后,又接着说了下去。
“其实,前些时日有关姑娘的传言我也听说了,按理说散播消息这样的事醉月楼更为专业一些,只是我们这身份,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会让姑娘的处境更为雪上加霜,所以……”
“我明白,媚姨不必自责,也不过是些流言,不用放在心上。”
顾皎皎这样答着,心里想的还是沈云祉的处境。
人们都说皇宫威严,防护严密,可是沈云祉身在那里,却还是会被人算计,甚至伤害,想来,大抵还不如在云南时吧?
顾皎皎很想去趟驿站,找双剑详细问问,但最终她忍下了。
她只是沈云祉雇佣的照看生意的人罢了,对于他的私事,他的国事,她都没有资格干涉。
回去的路上,莺儿说了王吉在外带来的消息,有关安阳候府的。
“孙老夫人拿着平王妃的令,日日教徐青青规矩,徐青青自是不愿,找那孙三日日哭闹,可奇怪的是这次孙三竟然没有帮着徐青青,任由孙老夫人在府中立规矩。”
莺儿只要听到安阳候府乱作一团的事,就会掩饰不住开心。
顾皎皎倚靠在马车上,轻闭着双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我不是说,不用关注安阳候府的事了吗?”
“这可不是我吩咐下去的,王吉要掌握平王的动向,便查到孙协兆去过平王府,那安阳候府的事,自然就知道了。”
“孙协兆去找平王求情了?”
“是,不过被平王训斥了一番,如今,这孙三还是每日清晨站在府外诵读道德经。”
听着这些,顾皎皎也没有觉得意外,她对安阳候府的事以及人都已经不在乎了,听着就如听陌生人的事一样。
“不必管他们。”
她低声开口。
莺儿应下,虽然没再说,但想到那间候府里的热闹,她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安阳候府。
徐青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两日,她未在自己的院中看到孙协兆的身影。
“少爷呢?”
徐青青今日的手臂上又多了两条藤条的痕迹,向屋内的下人询问时,她脸上的痛苦的表情还未收起。
“回夫人,少爷一直在书房,还未回来。”
还未,是指孙协兆在这期间并未来过她的院子。
这整座府里都知道徐青青日日都会去老夫人房里听训,藤条、板子都是常有的事,孙协兆虽不能违逆孙老夫人,可是前几日他都会等在徐青青的院子里,安慰她,帮她上药。
“书房?他一直在书房。”
徐青青冷哼出声,坐下来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不禁‘嘶’了一声。
青儿立即上前,想帮她处理伤口,却被她一手打开。
“滚开,去,把少爷请过来。”
徐青青怒吼出声。
青儿似是早就习惯了她这般模样,也未意外,微躬着身子后退两步。
“是,奴婢这便去。”
此时,孙协兆还在书房里,却并不是用功,而是躺在软榻之上,闭目养神。
如今他名声尽毁,就连昔日的好友也躲着他,他更不想参与府中的麻烦事,便在这里躲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