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回了顾府。
在进门的那一刻,她便将自己的斗蓬重重的甩到了椅子上。
莺儿难得的安静了一路,为顾皎皎倒茶时也显得小心翼翼,已经许久了,她没有见到自家姑娘生这么大的气。
“他们就是一对贱人,阴魂不散。”
顾皎皎咬着牙开口,这样的话,也是第一次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莺儿将茶放在桌上,站在一旁轻声开口。
“姑娘莫气,他们的话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如若姑娘实在气不过,我现在就去找王吉,让他想办法给您报仇。”
顾皎皎却摇了摇头。
她生气不只是因为徐青青与孙协兆说的那些话,也因为他们害她丢了丝织局的供货权。
为了能成为皇商,顾皎皎花了很久的心思与精力,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就被徐青青硬生生的给毁了。
“报仇是要报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顾皎皎冷静了一些,缓缓坐了下来,桌上的茶徐徐冒着热气,她端起,可以看到杯中她的倒影。
“姑娘也累了,不如我给你拢个暖炉,睡一会儿?”
莺儿的眼中满是担忧。
顾皎皎抬起头,冲莺儿笑了笑。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只是今日被那二人气昏了头,又失了供货权,一时情急罢了。”
她在心底里暗暗的沉下一口气,也让自己的情绪慢慢平复。
她深知她的愤怒不会让她得到什么,反倒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莺儿,去打听一下,看丝织局的供货权最终给了谁,若是落在徐青青手里,那便让她好看。”
顾皎皎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如若宫里碍着平王的关系,将那供货权给了徐青青,那她必然不会只眼睁睁看着。
“是。”
莺儿立即应下,随后便派了两个可靠的人出门。
顾皎皎起身站到门边,风吹进来,微凉。
她算了下时间,按照之前皇上的旨意,今日本是应该在皇宫里设宴,只是如今皇上未醒,这旨意也就无需执行了。
顾皎皎眼底尽显疲惫之色,她走回屋内,在榻上倚靠下来。
不一会儿,莺儿带着人准备好了午膳。
顾皎皎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的膳食,不禁扬了扬嘴角。
莺儿是懂她的是,知道她生气的时候向来没什么胃口,所以让厨房准备了几道开胃的小菜,其他的菜式也极为清淡。
“姑娘,有消息了。”
莺儿将其他的下人打发走后,才凑近顾皎皎耳边小声的开口。
“徐青青带去的料子丝织局根本看不上,最终丝织局也只是定了之前的供货商。”
听到这个消息,顾皎皎的心情倒是好了一些。
她从不会嫉妒别人,可是徐青青不一样,这个女人若是拿到了供货权,她怕是夜不能寐。
“这样便好,可见,那些内官也是有些主见的。”
顾皎皎边吃着餐食,边低声说着,神色都和缓了许多。
“是啊,我们的人还打听到,徐青青当众表示若内官选了她,她会奉上大礼,将内官吓的不轻,急忙将她赶出去了。”
莺儿说着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皎皎倒是并不意外,她所熟识的徐青青就是这般蠢,能有今日风光,无非靠着平王府以及她那张确实美艳的脸。
“姑娘,那我们是不是需要……”
“不急,此时若是动手,太过引人注目了。”
顾皎皎看了看身后,在确定那些下人都在院子里时,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莺儿,坐下,陪我一起。”
在外人看来,她们是主仆,但经过过安阳候府的苦难后,顾皎皎更将莺儿当成自己的家人。
莺儿也不做作,立即坐了下来。
安阳候府。
徐青青与孙协兆回到候府,两个人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虽然今日教训了顾皎皎,可是没有拿到供货权,终究让他们有些不服气。
“宫里的这些下人实在是不知好歹,我都已经说的那样直白了,他们竟是一点情面不留,日后,我定告知父王,让父王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徐青青气鼓鼓的,手中的手帕都被她甩的快飞起来一般,当然了,她也只是说说而已,这种事她自是不敢拿到平王面前的。
孙协兆坐在她身边,轻轻拉着她的手。
“夫人莫气,一个小小的供货权而已,没有就算了,日后我定会位列朝堂,不让你再受这般屈辱。”
孙协兆一脸真诚,看向徐青青的目光里也满是柔情。
徐青青噘着小嘴,缓缓抬头,如娇如媚的眼神动人心魅。
“夫妻便是这天下对青青最好的人了。”
说罢,她侧身轻轻依偎在孙协兆的怀里,伏在他的胸膛,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孙协兆也顺势紧紧揽着她的肩膀。
“自然,为了你,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二人间的温情瞬间让那些不甘与怒火荡然无存,若不是外头有小厮来报,只怕又要缠绵多时。
“公子,老夫人有请。”
小厮只站在门外。
“知道了。”
孙协兆在里面应着,而后看向怀中的徐青青。
“母亲派人来叫,怕是有要事,我先过去。”
“哼,什么要事,老太太不过是见不得你跟我在一起罢了。”
徐青青丝毫不避讳自己对孙老夫人的称呼,她入府多日,与这婆婆的梁子也早就结下了。
孙协兆自然是知晓的,但只要不影响到他,他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夫人莫说气话,我去去就回。”
他离开前还有徐青青的脸颊上留下一吻,徐青青只娇羞的转过头,任由他去了。
安阳候府的正堂。
自从孙协兆成婚,孙老夫人见他的时间便越来越少,除了出门,大部分的时间都由徐青青霸着。
时间久了,孙老夫人心里更是不悦,今日特意将章氏和刘氏叫来,要跟孙协兆好好谈谈。
孙协兆是揉着太阳穴进的正堂,甚至没有向孙老夫人见安,便坐了下来。
“母亲何事?儿累得很。”
他这话的意思是,让孙老夫人有话快说。
只看着他这般样子,孙老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