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馨直言不讳道:“母亲小的时候忙于学习治国之道,并未在意。等继承皇位后,总是忍不住想要出宫去看看。”
“否则也不会与崇云有那段过往,更不会生下你。”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年,母亲是真的想离开西梁,与崇云一起在那个安静的小院生活的。”
“可惜,造化弄人,我与他终究是情深缘浅。”
见母亲情绪有些低落,云舒忙转移话题道:“母亲,您要不要跟我去大周皇宫住些时日?我们母女才刚刚相认,我真的舍不得您!”
阿勒馨看着拉着自己,轻声撒娇的云舒,心中一片柔软,淡笑道:“你这丫头,哪有岳母在女婿家长住的道理?更何况是皇家?”
“你的心意母亲知道了,只要你过得幸福,母亲无论在哪里都能安心!”
云舒又道:“母亲还要回小山村吗?”
阿勒馨笑着道:“苦伯与我有救命之恩,星辰和星月也视我如亲母,苦伯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辰儿与月儿年纪尚小也不能没有我!”
云舒知道,别看阿勒馨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性子比较执拗,她既然决定回去照顾苦伯一家,就不会改变心意。
于是,云舒退而求其次地说:“既然如此,舒儿便不再劝您,但是请您将青黛带回去,也让我放心些!”
说完,云舒又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交到阿勒馨手中。
阿勒馨忙拒绝,“你姨母留了许多银子给我,母亲的银子够花了!不能拿你的银子!”
云舒:“母亲,您就拿着吧!姨母给的是她的心意,舒儿给的是舒儿的心意!”
“您如果不要,舒儿就不让您走!”
阿勒馨被云舒无赖的样子逗笑了,说道:“你这孩子,真是!好吧,母亲收下。”
“母亲会告诉辰儿与月儿,这是他们的姐姐云舒给的!”
云舒见阿勒馨收了银票,才开心地笑了。
“母亲还能在京城待多久?您离开时,我来送您?”
阿勒馨:“再待十日左右。”
……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苏叶来请二人到前厅去用膳。
自从云舒出嫁后,云府的一应事务主要由管家伍胜在张罗,有些拿不准的才向阿勒馨汇报。
比如,今日的午膳,阿勒馨根本未操心,都是伍胜准备的。
看着桌上自己喜欢的几道菜,云舒不禁眼眶一热。
还是家里好!
宇文宥澂也看到了云舒最喜欢吃的几道菜出现在了桌上。
想到,这两天,他只顾着粘着云舒,在御膳房安排的吃食方面没有花费什么心思,不禁有些愧疚。
本来,一直想给她最好的,没想到,仅仅吃这一个方面,他做得就远远不够。
宇文宥澂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握了一下云舒的手,轻声道:“是我忽视了。等我回去,就安排御厨每日多做些你爱吃的吃食。”
云舒摇摇头,她不想自己搞什么特殊,笑着说道:“无妨,这几天的吃食味道都不错!”
闻言,宇文宥澂眼中闪过心疼。
他不禁想起与云舒背着背篓一起去卖药材的情形。
那时,为了给他配齐解毒的药材,因为没有路上的盘缠,云舒不惜将计就计,拉着他坐着匪徒的马车去往云州。
云舒真的很容易满足,却也很让人心疼。
所以,晚上回到东宫,二人睡在床上时,宇文宥澂搂着云舒,轻声说:“舒儿,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是大周的太子妃,未来的国母,你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无需将就!”
云舒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回道:“我知道了!”
宇文宥澂知道她根本没有听进去,又不忍心吵醒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她享受更好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宇文宥澂就将云舒的几个大丫鬟叫到了书房,在吃穿用度等方面做了安排。
又将东宫的几位管事叫了过来,将东宫的账本、钥匙、名册和他自己的太子私印一股脑地交给了云舒。
等云舒醒来时,东宫的几位管事已经候在寝殿外头了。
云舒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听着苏叶的汇报,得知宇文宥澂作出的安排,心中流过一阵暖流。
她明白,宇文宥澂这是在用行动告诉她,她不需要再像以前那样辛苦,她可以安心地享受他能够给予她的荣耀。
她坐起身,任由几个丫鬟帮她梳妆打扮,然后来到寝殿外。
几位管事见云舒出来,纷纷行礼。
“奴才参见太子妃!”
宇文宥澂站在云舒身旁,轻声说道:“舒儿,这些都是东宫的重要管事,以后东宫的大小事务,你都可以找他们。我已经将账本、钥匙和名册都交给了你,以后东宫就交给你了。”
云舒微微点头,看着眼前的几位管事,轻声说道:“我初来乍到,对东宫的事务还不太熟悉,以后还请各位多多指教。”
几人惶恐地跪地,“奴才不敢!奴才等一定全力做好分内之事,努力为太子妃分忧!”
安排好一切,几位管事就回到了各自岗位上,继续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云舒开始逐渐接手东宫的事务。
她认真地查看账本,了解东宫的收支情况;她亲自走访各个院落,了解东宫建筑布局,太监宫女的生活情况。
宇文宥澂看着云舒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自豪。
日子也过得飞快。
转眼间,十日已经过去。伍胜命人送信到东宫,第二天阿勒馨就要离开京城了。
云舒与宇文宥澂商量,当天下午回了云府,陪阿勒馨吃了午饭,晚上,宇文宥澂回宫,云舒就留宿在云府。
母女二人睡在一张床上,云舒挽着阿勒馨的手臂,头轻轻靠在阿勒馨肩膀上。
这是相认以来,两母女第一次如此亲近。
云舒很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她轻声说:“母亲,等星辰与星月两兄妹长大了,苦伯不在了,您有什么打算吗?”
阿勒馨面带微笑道:“如果到那个时候,母亲可能会回西梁。你姨母替母亲修了一座别院,也许母亲会回那里!”
听母亲提到姨母,云舒突然想起那道圣旨,“姨母封我为皇太女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我回去继承王位吗?”
“母亲您知道的,舒儿志不在此!”
阿勒馨:“你姨母总觉得亏欠了我们母女。母亲会与你姨母说的,让她收回成命,另立储君。她也是想告诉大周,你与太子身份相当,免得你在大周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