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赵宥澂的吩咐,褚翔立即安排手下人去查今天的事情,并且派人分别跟着今天那个姑娘和文海。
赵宥澂在一楼转了一圈,应褚翔邀请,在三楼雅间用了午膳,便带着阿金离开了万福楼,去巡视同一条街上的另外两家铺子。
等赵宥澂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赵宥澂回到翠云轩,还没坐稳,赵宥清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赵宥澂见赵宥清一脸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好奇地问:“三弟这是怎么了?什么不公平?谁欺负你了?”
赵宥清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赵宥澂,“还有谁欺负我,不就是二哥你?!”
“啊?二哥何时欺负你啦?”赵宥澂听见赵宥清的控诉,一脸无辜。
赵宥清撅着嘴道:“当初,是你要习武,父亲才去请了武安侯做我们的武师父。如今,你说有事情要忙,就将我一人丢在侯府。”
赵宥澂笑着说:“怎么啦?师父今天罚你了?”
赵宥清一脸委屈地说:“要是罚我还好了!师父责怪我们兄弟二人习武心不诚,今天什么都没教我,就让我回来了!”
这个结果是赵宥澂没想到的。
他没想到,他仅仅是请一天假,会让师父如此生气。难道是师父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往外跑,没有好好练功。
赵宥澂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近期的表现,好像是有点急了。
舅舅总说凡事欲速则不达,接管产业也好,读书也好,习武也罢,看来都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才行。
第二天,学堂下了课,赵宥澂与赵宥清一起去了武安侯府。
见到罗浚毅,赵宥澂深深地鞠了一躬,“师父,对不起,徒儿错了!”
罗浚毅沉着脸问:“你错哪里了?”
赵宥澂:“徒儿不应该将习武放在一旁,去忙生意上的事情。”
罗浚毅:“为师问你,人何以立身?”
赵宥澂认真回道:“人无信不立。”
罗浚毅:“当时你拜师是如何说的,如今可还记得?”
赵宥澂惭愧地低下头,“徒儿知错了!”
罗浚毅:“将最近十日为师教你的招式全部温习一遍!”
赵宥澂:“是!”
罗浚毅又看向一旁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小胖子赵宥清,“宥清,你继续扎马步!”
赵宥清苦着一张脸,到一旁扎马步去了。
罗浚毅并没有去看赵宥澂,却盯着赵宥清,严格纠正他的姿势。
“脚打开,背挺直,保持上身中正。调整呼吸,目视前方,排除杂念,用心感受两腿上的力量。”
“习武之人,最忌下盘不稳。对敌时,下盘稳固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凡习武大成之人必下盘稳如山岳。”
说着,他突然折下一根柳条带着风声向赵宥清双腿抽去,这下如果抽中,赵宥清的腿估计要疼上几天。
感觉危险靠近,赵宥清条件反射一个侧身起跳,躲过了柳条的攻击,又平稳落地。
罗浚毅收回手,笑着点点头,说:“不错!接着练。”然后,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向院中的石桌走去。
心中却在想: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灵活的小胖子,不错不错。难怪人都是将门出虎子,赵兄这两个儿子资质都不错。
赵宥清则是一脸错愕,他刚刚是躲过了师父的攻击哈?他真的躲过了?师父刚才对他笑了,表扬了他?
啊~太好了!他欢喜地跳了一下,又赶快收敛情绪,继续扎马步。之前对扎马步的抵触情绪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目光。
站在不远处看着的阿水,亲眼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以为自家少爷要挨揍了,没想到被他躲过了,侯爷非但没批评他,还夸了他。
阿水之前一直在想,为什么罗侯爷不教自家小少爷武功招式,每日只让他跑跑跳跳、扎马步呢?
今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扎马步也是有学问的。
练完武,回到将军府。
赵宥清第一次破天荒地没有抱怨习武辛苦。
“呦,清儿这是开窍了?”李婉满心不解,叫来阿水,才知道了事情缘由,不禁莞尔,只要他用心学习就好!
赵宥澂与父母和弟弟妹妹一起用过膳,回到了翠云轩。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觉得浑身清爽。
屋子里烧着地龙,热气扑面而来。
他刚坐到桌边,端着茶杯喝了两口茶。暗一出现在了房间里。
“参见主子,褚管事有消息传来。”
赵宥澂放下手中的茶杯,“呈上来!”
暗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交到赵宥澂手中。
信是关于昨日那个姑娘的。
昨日,在万福楼,文海从赵庆山兄弟手中救下的姑娘名叫宁兰,江南人士。
宁兰的父亲是会城的一个粮商宁世杰,家境还算殷实。
宁兰是宁世杰的独女,从小锦衣玉食,被当做大家闺秀来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弹奏琵琶。
去年江南水灾,万亩良田颗粒无收,农户不好过,许多人背井离乡逃难去了周边城池。
粮商收不到粮食,日子也艰难。
特别是去年十月,会城大面积爆发瘟疫,许多商户都带着一家老小逃离了会城。
宁世杰有个姐姐,嫁到了京城一户姓尹的商户家。
他变卖了家产,带着妻女和家丁准备去京城投奔姐姐。本打算到京城后,再盘下一个铺子,做些小生意。
然而,天算不如人算。
他们在路过豫州时遇到了一伙土匪,将他们所带的钱财抢劫一空。
幸好,为了出门方便,宁夫人命人替宁兰改变了妆容,装扮成了一个其貌不扬的公子,才躲过了被带走的命运。
而宁夫人和几个年轻的丫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们当场被匪徒带走,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宁世杰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人被匪徒带走?他自不量力地带着小厮上去抢人,最终被匪徒一刀穿心。
宁世杰的妻子见丈夫为救自己而死,主动撞在匪徒的刀上,爬到宁世杰尸体旁,咽了最后一口气。
眼见父母惨死,宁兰悲痛欲绝,被一旁的家丁打晕强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