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清平点点头,“老夫的心疾,看了许多大夫,吃了不少药,都没有好转,我想请云姑娘再帮我看看。”
“本以为你们是主仆,见到你就能找到她,没想到你二人原来也是医患关系!”蔡清平无奈笑着说。
赵宥澂不忍蔡清平失望,“云舒每月十五会去陈家村看诊,您可以捎信给陈家村的里正,让他代为转交。云舒收到信,会来的。”
蔡清平一看,今日是初二,还有十几日。于是叫来东子,交代他安排人去打听陈家村。
既然蔡清平是为了找云舒,没有自己什么事,赵宥澂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准备离开。
此去京城还有十多天的路程要走,不便再耽搁了。
蔡清平知他回家心切,也未多留,将赵宥澂与李显送出府门,目送马车走远。
赵宥澂小时候请大师批命的事情蔡清平是有所耳闻的。
在他看来,将年幼的儿子送回老家,多年不闻不问,是赵舷的失职,心中不免对赵宥澂产生了几分同情。
蔡清平的想法赵宥澂不知道。
他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赶快回家,禀告父母他与云舒的事情,尽快将婚事定下来。待云舒成年,将小丫头娶回家,两人一起隐居山林,过悠闲自在的日子。
赵宥澂有李显等人陪同,一路上顺风顺水,向京城而去。
幽若谷里,小灰在森林里威风了一圈,扰的飞禽走兽鸡犬不宁,半夜回到了小木屋,落在了门前的大树上,打起了瞌睡。
一夜无梦,第二天,云舒早早就醒了。
睁开眼睛,见是自己的房间,云舒才猛然想起,赵宥澂走了。
她努力不去在意心中的异样,穿好衣服,起床做早饭。
看着厨房的冷锅冷灶和墙边码着的整齐的柴火,她又想起了赵宥澂。
她突然发现,习惯真的很可怕。
虽然赵宥澂只来了几个月,但是每日朝夕相处,她已经习惯了赵宥澂的存在,习惯了由他挑水、劈柴……
现在,他突然离开,云舒真的有些不习惯。
“云舒啊云舒,原来阿澂没来时,你一个人不是过得很好!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不断地做着自我安慰。
云舒刚做好饭,小灰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云舒姐姐,你醒啦?给师父的信写好了吗?”
云舒无精打采地看了一眼小灰,“写好了,你准备走了吗?不能多留几天吗?”
小灰圆溜溜的眼睛转了几圈,“你确定要留我吗?我怕将山里的小动物都吓跑了!”
云舒想到小灰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顿感头疼,连忙说:“算了算了,不留你了!”
她走进房间,拿出昨天写好的信,装进信桶里,密封好重新绑在小灰腿上。
小灰长啼一声,一飞冲天,转眼就消失在了广袤的苍穹中。
云舒望着它的身影,竟然心生羡慕,如果她也能自由飞翔就好了!
一个人吃完早饭,云舒背上背篓,又开始了新一天的采药之行。
她先慢慢地走了一段时间,然后提气运功双脚离地,快速向深山中走去。
走了半个时辰,她来到了白虎日常活动的区域。
白虎妈妈和白虎哥哥分别在云舒五岁和八岁那年被猎人猎杀了,等云舒收到消息的时候,只看到了她们的尸体被抬下山。
云舒央求了云奕尘,花银子将白虎的尸体买了下来,避免了他们成为人类的盘中餐,不得善终。
现在,这黎贡山中的百兽之王是白虎哥哥的儿子阿达。
不知为何,云舒今天突然想来看看那只跟自己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白虎。
“吼~”
一声虎啸,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云舒。
“阿达,是你吗?姑姑来看你了!”
云舒向前跑了几步,一边跑一边喊道。
“吼~”又是一声虎啸。
云舒突然停住了脚步,阿达是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阿达遇到危险了?
想起虎妈妈和哥哥惨死的画面,云舒立即加快了脚下的动作,以最快的速度向虎啸声发出的方向冲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距离虎穴不远的地方。
未等靠近,她便听到几个人的交谈声,其中一个人大声说:“哈哈,这只白虎皮归我了!我要做一床褥子,现在天冷了,睡着正合适。”
另一个人说:“上两次捕的白虎,都被一个小丫头买走了,这次我们可不能再卖了,不然又白忙活了!”
“我要虎胆!”
“我要虎骨!”
……
云舒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听着几人的谈话,双拳紧握,双眼赤红。
“该死的,又是他们!”
几年前,她年纪小,又发现的迟,不能救虎妈妈和哥哥。
如今,她还要看着哥哥唯一的血脉死在自己面前吗?
她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拿出竹哨,轻轻吹了几声。
很快草丛中就传出了“沙沙”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大叫:“有蛇!”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很快围攻阿达的几人便没了声息。
云舒从大树后面走出来,快速来到阿达跟前。
只见阿达的一只前爪被捕兽器夹住,捕兽器锋利的锯齿咬在它的关节上,鲜血正在不断从伤口处流出来。
“阿达,你怎么样?姑姑来救你了!”云舒红着眼睛,俯下身体,查看阿达的情况。
“呜呜~姑姑!”阿达用头蹭了蹭云舒的身体,眼睛流下了两滴晶莹的泪水。
“不怕,不怕,姑姑来了!”云舒一边安慰阿达,一边想办法帮它去掉兽夹。
她先就近采了一些治伤用的草药,又找来了两块坚硬的石头,放在阿达的前爪两侧支撑着兽夹,再用一根木头架在其中一块石头上,用力地翘起兽夹,直到兽夹开口足够大,叫了声阿达。
感觉兽夹的压迫感消失了,阿达忍着痛,将前爪从兽夹中抽了出来。
爪子刚抽出来,鲜血就顺着阿达的伤口快速地流了出来,一眨眼,阿达前爪雪白的毛发就被染成了鲜红色。
云舒丢下手中的木棒,将止血药用石头砸碎敷在阿达的伤口上。
止血药的效果不错,很快阿达的伤口就渐渐止住了流血。
云舒松了口气,又将几株具有清热解毒功效的草药,同样砸碎了敷在了阿达的伤口上。
“啊!好舒服!”阿达发出了一声呻吟。
敷了药,它明显感觉伤口没那么火烧火燎地疼了。
云舒摸了摸阿达的脑袋,说道:“阿达,下次小心一点,别再落入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