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左手。
石保民冷哼道:“你叔叔侵吞我祖上留下的财产,他有觉得愧疚吗?”
这是很明显的偷换概念。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林青山真的侵吞了石保民的私人财产,跟林凡有什么关系?
于是他摇头道:“那我问你,如果你打断了我的手,我利用自己的职权把你的儿子石开泰抓进来,判个三年,会如何?”
石保民立马怒了,呵斥道:“你个杂种,打伤你的是劳资,你冲别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冲着我来,别说三年五年,就算关到死又怎样。”
“你很爱你的儿子,你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在你心中你的仇人是我叔叔,为什么你要把这份仇恨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呢?难道我就不是无辜的?”
一时间石保民不知该说什么,林凡接着说:“放心,刚才的话我只是假说,我们政府人员不会以公谋私,不过你的行为也会对你儿子造成影响,当然也包括你的孙子,只要你坐了牢将会是他们一生的污点,所以你还是考虑清楚比较好。”
有那么一瞬间,石保民有些动容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个人打开门说。
“林镇长,张镇长找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我马上就来。”
也就这么一个小插曲,石保民再次坚持了自己原先的态度。
“哼,我打了你,我坐牢,这是我应得的罪过,我甘愿受罚,但林青山那狗东西以公谋私侵占我祖上的财产,这件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
林凡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了,便不再浪费时间。
更让他气的是。
当他准备去见张正春的时候,对方以等待时间过长为由已经走了。
很明显,张正春的忽然出现,就是给石保民提醒的。
林凡愤怒的攥紧拳头,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江云宁那边,针对石开泰的工作也没有任何进展。
这父子俩就是一口咬定自己祖上的财产被人非法侵占,一定要讨个说法。
一连过去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天,午饭后林凡站在办公室窗边,看着外面发呆。
“林镇长,这是我家里给我寄过来的茶叶,已经泡好了你尝尝。”
相处这段时间,林凡对刘波的印象非常好。
勤劳,认真,心细,聪明,正义等等,这些比较好的品质在他身上都有体现。
“谢谢。”
刘波并没有急着离开,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后说。
“林镇长,关于林书记的事我这几天了解了一下,也了解了一下他做过的功绩和为人,加上对您的为人了解,我觉得林书记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我。”
林凡笑着说:“小刘,成年人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的,你刚才那番话是真心的?”
“那还能有假!”刘波立马耿着脖子说。
“那你可知,我现在做的事异常危险?”
刘波缓缓眯起眼睛,说:“风险和机遇并存,我相信林镇长的为人,自然就相信林书记是被冤枉的,能冤枉一个书记,对方的势力必然不简单,可如果林镇长你真的成功了,不仅能救林书记,还是天大的功绩,当然功绩还不是最重要的。”
从一个实习小年轻口中听到这番话,林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件事还能对肮脏的青阳县官场,起到震慑作用,甚至还能让整个青阳县官场来一次洗牌,这才是老百姓和国家最愿意看到的事。”
‘肮脏’二字从刘波口中说出口的时候。
林凡忽然对眼前这个年轻人肃然起敬起来。
“好小子,我之前倒是小看你了。”
林凡用力的拍了拍刘波的肩膀。
没想到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竟然遇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
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两人通过窗户往外望去,只见一个老大爷和一个小姑娘正在警卫室旁,老大爷像是在跟门卫撕扯一般。
“什么情况?”
刘波好似见过这个场景,说:“那是大泽村的朱大爷和她的小孙女。”
“因为什么打闹呢?”
“朱大爷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好像是因为他们村的两户人家,霸占他们家的田地。”
林凡惊道:“霸占田产,这么大的事为何没人管?”
一边说着,林凡转身走出办公室,朝楼下走去。
刘波快步跟了过去。
“林镇长,不是不管,而是这个霸占田产,跟你想象中的霸占田产,他不一样啊!”
“如何不一样?”林凡皱眉问道。
这霸占田产,难道还分不同的方式不成?
刘波一路跟在后面说:“首先这事应该是农业管理局的管,如果牵扯到打人或者暴力的话也是派出所的事,可是这两者他都不沾边啊。”
这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林凡反而觉得越糊涂了。
“事情是这样的,朱大爷家一亩三分地,左边和右边各挨着刘家和马家,可这两家人都喜欢占一点小便宜,偏偏要把边界朝老朱家移一点,可是吧,他移的也不多,朱大爷自然不愿意,就是因为他移的不多,连纠纷都算不上,所以没有人去管啊。”
“刘家和马家各有两个儿子,每次朱大爷闹事的时候,马家的两个儿子就往那里一站,每次都是朱大爷先动手,可他是对人家年轻人的对手,最后往往是吃亏的,那马家人也没有怎么打人,甚至还算是正常防卫,所以这事儿根本没法管啊。”
说话间,林凡已经到了门口,也大概听明白了整件事的缘由。
他疑惑道:“这朱大爷的儿子不在家?”
其实这种事在农村算是挺常见的。
为何老一辈的人都喜欢多生孩子,多生儿子,尤其是在农村。
儿子不仅是传宗接代的血脉延续,还是重要的劳动力,甚至是战斗力。
比如老朱家这种情况,如果他家也有两个儿子的话,其他两家人不会也不敢去欺负他。
两户人家若是发生矛盾,谁的儿子多,谁就‘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