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一片宁静,偏厅里却热闹非凡。
楚宝珠一大早就开始嚷嚷。
“赵兰,你把我那件红衣裳放哪儿了?”
赵兰揉着眼睛,一脸嫌弃地看向孟鸾月。
“问我?我还想问谁呢?”
楚宝珠此时仅着一件粉色丝质中衣,张牙舞爪地扑向赵兰。
赵兰耸耸肩,抽出手来。
“我只是夸你的红绸好看,并没想要,现在衣服丢了,找我有何用?”
这时,楚宝珠身边的丫鬟们也赶了过来。
“小姐,您的衣服在这儿!快穿上吧,天气这么冷,别冻着了!”
孟鸾月在走廊上伸展着身体,对二人的日常拌嘴早已习以为常。简单梳洗后,她派人去嘉仪殿查看,确认一切无恙,这才安心。
“走,我们先去给皇祖母请安,刚才我问了正厅的宫女,说太后已经醒了。”
二人遂向大殿行去。
此时,太后已穿戴齐整,身着华贵的紫色长裙,端坐其中。
她此行何为?
三人虽疑惑,但仍向前行礼。
“儿臣参见皇上,参见皇上!”
“我是孟鸾月,见过太后,见过娘娘!”
“给太后请安!”
皇后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
太后让李嬷嬷为他们安排座次,提及皇后到来,又商讨起寿宴事宜。
“皇后娘娘无需挂怀,那三位您已见过,就不一一介绍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这些琐事,还是让晚辈们代劳吧。”
“是,皇后体恤下情。”
皇后点头,目光扫过三人。
“你们有何打算?太后的寿辰非同小可,若有疑问,尽管来找我。”
三人交换眼神,孟鸾月起身施礼。
“皇后宅心仁厚,公主与我自有安排,您不必担忧。几日后的宴席,还望您能多加指导。”
这话似乎多余。
楚宝珠与赵兰在一旁偷笑,孟鸾月才是真正的智者!
皇后银牙紧咬,面颊的血管隐约可见,却强作镇定,因为她明白,答案不会轻易得到。
“罢了,此事就此作罢!”
言毕,她起身向太后行礼。
“太后,臣妾尚有要事处理,先行告退。”
等到皇后一走,太后这才憋不住,大笑出声,心里暗暗夸赞孟鸾月机灵得很。
孟鸾月一脸无奈,挨着太后坐了下来。
“太后,您不是还没用早膳吗?”
太后小脸一垮,连连点头,嘴里嘀咕着:
“我本想偷个懒,再眯一觉,谁承想皇后娘娘突然驾到,搅了我的美梦!”
赵兰昨晚听了孟鸾月的劝,这会儿已舒坦许多,正委屈地向太后抱怨:
“皇祖母也真是,随便找个借口打发人不就行了,非得自找麻烦,您看,脸色都不好了!”
太后摆摆手:
“皇后说有急事,非要见我,我这几天身子乏,行动不便,就让她进来了。”
一旁的孟鸾月接口道:
“一入秋,您就容易犯困。”
赵兰瞅了瞅那箱子,又瞅了瞅里面的东西,关切地问:
“昨晚没睡好?”
李嬷嬷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是啊,太后这些晚上常醒来,还总是做噩梦,身子骨越来越弱了。”
孟鸾月一把抓过太后的手腕,轻轻搭上自己的脉诊。
脉象跳得极不规律。
恐怕是血压高的缘故。
孟鸾月让李嬷嬷取来纸笔,开了一剂药方,吩咐丫鬟们去抓药。
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孟鸾月,等待她的诊断结果。
她笑着摆摆手。
“放心吧,太后年岁大了,吃点药就好!”
接着,孟鸾月走到太后面前,握着她的双手,轻声道:
“太后,这样可不成,您得多出去走动走动,精神好了,自然睡得安稳。”
太后应了一声。
“有你们在,哀家心安。”
李嬷嬷拿着药方进门,低头向太后禀报。
“太后,快去用早膳吧。”
太后用完早膳后,李嬷嬷便将煎好的药端到她面前。
“太后,快趁热喝药!”
赵兰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喂太后喝下,又聊了几句。
“皇祖母,听说乾丽宫的菊花特别艳丽,要不我们陪您去看看?”
孟鸾月见太后无意前往,想起为她准备的寿礼,便说:
“太后,我这儿有个新鲜玩意儿。”
太后一听,像个孩子般兴奋,连忙追问。
孟鸾月浅笑,应道:
“皇后娘娘,是个扑克牌游戏,我们四个人都能参与。本来想作为礼物,但还是先放一放。”
楚宝珠听了,心里也是一喜。
“鸾月,是你说的那个四方小玩意儿?”
孟鸾月微微点头,嘴角含笑。
楚宝珠欢喜地从地上爬起,双手捧心,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总算能开开眼界了!”
面对太后含笑的目光,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多亏太后洪福,这次鸾月为您准备的寿礼,也是沾了您的光!”
众人效仿孟鸾月,皆知太后爱听奉承话,于是言语间尽是讨好之态。
宫人们在外候着,大殿里只剩几位小姐和李嬷嬷。
太后笑容满面,望着楚宝珠道:
“无妨,我就喜欢你这份纯真多情,和我的蓝儿很像,难怪你们能相处得来!”
楚宝珠尴尬地摸摸头,嘻嘻笑了。
孟鸾月见状,起身向太后告辞,说要去取些东西来。
走出慈宁宫,高耸的宫墙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