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娘,就是被小虫子叮了下。”
回家后,袁茹茹不好意思告诉母亲实情,便随便找了借口,以为孟鸾月用了什么邪门歪道,脸上的肿胀十几天后才消退。
那些富家子弟也一样,若只是袁茹茹一人还好,但事情传到了那些世家子弟耳朵里,最后连太后都知道了。
可这事本就是他们理亏,只能哑巴吃黄连。
经此一事,其他世家小姐自然不敢再招惹孟鸾月,唯独袁茹茹不死心。
“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我袁字倒着写!”
“二小姐,别闹了,你表妹嘴巴不饶人,将来怕是要吃苦头的。”
袁茹茹闻言,毫不客气地甩了侍女一巴掌。
“这是妖术!”
侍女捂脸哭泣。
“别哭了。”
袁茹茹吩咐道,“我自有办法。”
侍女哭诉:“我真是蠢。”
“那个户部尚书的独子,就是个地痞无赖,那些浪荡女子如此嚣张,就让她们自相残杀吧,我们坐山观虎斗。”
侍女心领神会,接过袁茹茹的钱,贿赂了袁尚书之子的仆人。
那仆人机灵得很,告诉他京城附近有家不错的酒楼,户部公子一听,立刻来了兴致,让人备马,直奔酒楼而去。
孟鸾月才休息两天,就遇上了这么个浑小子。
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古色古香的酒楼院内,给这繁忙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慵懒。
刑部尚书之子大摇大摆走进酒楼,肥胖的身躯随着步伐摇摆,格外引人注目。
一眼瞥见柜台边的孟鸾月,他嘴角勾起一抹轻浮的笑,随即高声喊道:
“小娘子,别躲了,快把你们最好的酒菜端上来,大爷我有的是银子,不怕花!”
孟鸾月抬眼,看到那圆滚滚的身影,心中涌起莫名的反感,仿佛看到了一只滑腻腻的肥虫。
但她明白顾客至上的道理,强压下心中的不适。
挤出职业性的微笑,匆匆起身,准备亲自张罗。
不料转身之际,却听说新来的小厮被无礼地打发回去,指定要她孟鸾月亲自招待那位显赫的客人。
无奈之下,她深吸一口气,强压厌恶,步履略显沉重地走向那位权贵子弟。
就在她靠近时,一只油腻腻的大手猛地伸来,企图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美人儿,来陪大爷喝两杯如何?”男子嬉皮笑脸,满嘴酒气。
孟鸾月眉头紧锁,眼中闪过怒意。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竟敢对我孟鸾月心怀不轨!”
话音刚落,她猛地挥臂,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肥胖的手掌被她狠狠甩开,跌落在地,引来周围一片惊讶。
周围的食客和路人投来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几个随从打扮的人见状,不待命令,便一拥而上,将毫无防备的孟鸾月按倒在桌上,动弹不得。
酒楼的老管事和侍者欲上前干涉,却被同伙粗暴拦下,现场一片混乱。
“岂有此理!良心都被狗吃了!”
孟鸾月被制住的瞬间,心中愤怒无比,但喉咙被紧紧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抗议。
那人冷哼一声,加大手劲,迫使她抬头直视,“若非看你这张脸还凑合,我早让你见识真正的地狱了。”
正当孟鸾月感到绝望之时,门外传来一声正义的喝止,“住手!”
宛如春风拂过,驱散了空气中弥漫的恶意。
赵瑾熙,一袭书生长衫,负手立于酒楼门槛,阳光正好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他本是闲来无事,想来孟鸾月的酒楼小酌,没想到会目睹这一幕。
孟鸾月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依赖,仿佛在绝境中抓到了救命稻草。
“瑾熙,你怎么会来这里?”
孟鸾月的声音虽微弱,却难掩内心的激动与不解。
赵瑾熙眼神如冰,直视那位尚书公子,质问道:“倒是我该问问你,青天白日之下,你是否真要依仗权势,欺侮一个无辜女子?”
那肥胖男子在赵瑾熙不容侵犯的气场压迫下,之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火,脸色忽青忽白,嗫嚅着说不出半个字。
他感觉周围的景象开始旋转,自己平日里的威风早已不知所踪。
昭王府的大殿上,庄严而肃穆,空气仿佛凝固,众人屏息,只因这一幕震撼人心:
在尊贵无比的昭王面前,竟有人胆敢如此放肆,挑衅王室的尊严!
“放开她!”
随着命令落下,侍从们恍如梦醒,慌忙松开紧抓的衣袖,生怕稍有迟疑便会招致更重的惩罚。
孟鸾月,像一只受惊的小鸡,危机解除的瞬间,飞快躲到一旁,瘦弱的身躯紧贴着坚实的墙壁,眼中满是未散的惊恐。
正待那人转身离开,赵瑾熙身上散发出一股不言自威的气息,他猛然上前,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赵瑾熙目光如刃,言辞锋利,不留情面地斥责对方的无礼,更威胁要把他关进阴暗潮湿的地牢,用几天的铁窗生活作为教训。
不仅如此,他即刻派亲信去通报,表示自己将亲自担起管教这个行为不当之人的责任,言语中既有责备也蕴含着深切的关怀。
孟鸾月心中波澜起伏,她没想到,在这权力交织的旋涡里,竟有一个男人,以他的霸气温柔,为自己挺身而出。
此事迅速在王府内外传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这一切,那位高居庙堂之上的太后,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淡漠。
对外人,她或许能置之不理。
但关乎她最宠爱的孙子,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触动她的心弦。
太后心中既疑惑又担忧,她知道孙子赵瑾熙向来行事审慎,绝非冲动之人。
为何偏偏对孟鸾月两次伸出援手?
上次可以说是偶然,那么这次呢?太后心中升起几分不安,难道……
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她强行压下。
孟鸾月,本就是罪臣之女,近来又与名门千金发生冲突,这女子显然不简单。
为了保护赵瑾熙免受牵连,太后果断下令,让人将孟鸾月召入宫中,亲自查明真相。
迈进深宫的那一刻,孟鸾月跪倒在地,声音虽小却清晰:“太后吉祥,太后万福。”
她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但在太后眼中,这份恭敬显得生硬而不自然,仿佛是一位误入皇城的普通村姑。
“孟鸾月,你可曾反省,自己是否有过失?”
太后语调平稳,话中似有深意,让孟鸾月心中一紧,难道过去的阴影又要被揭开?
孟鸾月低眉垂目,声音微弱却坚定:“奴婢愚钝,实在不知有何不当,还请太后明示。”
一旁的掌事嬷嬷察觉到太后的不满,神情一紧。
这时,一位年长的宫妇开始细数孟鸾月的不是,从失礼到举止轻率,再到品行不端,言辞犀利,字字如刀。
面对这刻意的指责,孟鸾月选择了沉默,她明白在这权谋之地,争辩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烈日当空,仿佛要将大地烤干,太后冷冷下令,让孟鸾月在慈宁宫门前跪足三日,作为惩罚。
这不仅是对身体的考验,更是尊严和意志的较量。
赵瑾熙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策马疾驰前往皇宫请安。
即使是从繁华的王府出发,这段路程也需要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