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确认老友惨死
沙果果踉踉跄跄，嘴里还在嘟囔一些胡话。夜店里五彩的灯光随着他们的离开而变得模糊。
进到昏黄潮湿的厕所后，程度放下沙果果，趁其转身时，迅速摸出手机打开录音：“沙少，你就明说吧，那个现场是怎么安排的……我怕忘了细节，还请你再重复一遍。”
沙果果迷迷糊糊，胡乱地抹了把脸，却还是说：“不就是你……你把现场搞成吸毒过量嘛，对吧？王大陆不就那样死的吗……还用我教？”
“可是……要是法医查出不对劲怎么办？”
沙果果仰头哈哈大笑，显得有些疯：“哈哈，这群警察和法医，哪个不是我爸的人？你怕啥？你又怕啥？出事，我兜着。你听我爸的，你会有好处。”
程度心里又是一阵厌恶，可依旧维持着谄笑：“明白了，沙少。”
确认了录音效果后，程度赶紧扶沙果果去水池边洗了把脸，借机把录音关掉，这才算松了口气：手里有了证据，万一沙果果哪天要杀人灭口，自己起码还有一张底牌。
把沙果果甩给夜店保安后，程度驾车返回光明区公安分局。
一路上，他握着手机，指关节发白。录音里那番对话，一字一句都是刀刃，既能护他，也能害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医院走廊里灯光明亮，马天宇带着几名刑警紧步走来，易学习跟在他身边，也是一脸焦急。
马天宇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吐槽：“你说，这尸体在太平间放了好些天，光明区局怎么就不按程序上报？换我来管，早就弄清楚了。”
易学习摇头：“没办法，最近评选平安社区，程度局长估计不想捅出人命案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也太离谱。别是真是王大陆，那可出大问题。”马天宇暗暗皱眉。
易学习则语气更低沉：“王夫人一直盼着有个好消息，我却……唉，但愿只是虚惊。”
两人一路聊着，推开太平间的门，寒气迎面扑来，灯光幽冷。几名法医已在此等候，见他们进来，立刻拉开一具停尸柜。“就在这儿，我们马上做最后的确认。”
马天宇深吸口气，默默点头：“查吧。”
易学习看着那白布下的冰冷遗体，心中忐忑：“千万别是王大陆啊……”
房内所有人神情凝重。
随着法医轻轻掀开白布，寒气更加凛冽。
易学习一眼就认出，这具尸体的五官与王大陆极度相似。
脑中顿时“轰”的一下，当场愣住，根本无心再听法医的专业术语。
马天宇在旁见状，立刻扭头问董超、薛霸：“什么情况？有没有身份证件？银行卡？手机？”
董超赶紧翻出一份简要报告：“没有发现。死者当时身无分文，除了衣物什么都没有，连房间都是别人开的，开房间的人现在也已经出境了。看当时的场景，就是吸毒过量。”
马天宇皱了皱眉，眼神转向验尸报告，一边快速翻，一边神色越发凝重：“报告里写没发现外伤，血液里检出高浓度违禁药品，结论是吸毒过量死亡。”
他随即将报告递给易学习：“易书记，您看看？”
易学习看了几眼，只觉脑中越发混乱。猛地抬头，大吼：“不可能！王大陆……怎么可能吸毒？！这上面一定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马天宇暗自点头，也觉得蹊跷，便立刻决定：“把这尸体转去市公安局法医中心重新检验。这里条件有限，也避免有人动手脚。”
薛霸听到这话，顿时紧张：“那个……局长，呃……程度局长那边……不太好吧？”
马天宇面色一沉，只是扫了董超、薛霸一眼。董超、薛霸原本想继续说点什么，却在那眼神威慑下纷纷闭嘴，乖乖退到一旁。
“我一个市局局长，还管不了你们区分局吗？你们都别啰嗦，赶紧把尸体给我运走。”马天宇冷笑道。
两名刑警不敢再多言，连声应下，赶忙招呼法医把遗体装袋，抬上车。整个过程，一阵手忙脚乱，但无人敢阻拦。
看到尸体被运走，易学习神色黯然，转身跟着马天宇走出太平间。
走廊外的空气混杂着消毒水味，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马天宇走到车前，掏出手机，拨通祁同伟的号码。当电话接通，他低声说：“祁省长，有点情况。我们在光明区太平间发现一具无名尸体，和王大陆极其相似。现在带回市局做进一步检验。”
电话那头传来祁同伟倒吸冷气的声音：“……王大陆可从来没染过毒瘾，不可能是什么吸毒过量。如果真是他，一定有隐情。天宇，你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马天宇郑重应道：“放心吧，省长，我会全力查明真相。”
挂掉电话，马天宇抬头，看见易学习还怔怔地站在车边，双手紧握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开锁又关锁，却始终没有拨打那个电话。
“易书记，您不打给王夫人吗？”马天宇小心问。
易学习苦笑，语调里满是纠结：“我……我真不知该怎么和她说。理智告诉我这就是大陆，可如果真是王大陆，她恐怕会崩溃。我还不想吓到她……”
马天宇也理解地点头：“也不是咱们心存侥幸，毕竟这事太蹊跷，总之，先确定再说吧。”
易学习没有再吭声，只是默默望向夜空，心里祈祷着那具尸体最好不是王大陆，如此一来，一切还留有转机。
程度刚进光明区分局大院，就听说马天宇带着市局的人把太平间的尸体拉走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心急火燎地直接杀到医院，可一问才发现只剩董超、薛霸在大厅前台跟小护士聊得火热。
见到程度阴着脸冲过来，俩人心头咯噔。
“局……局长！”董超连忙站直，尴尬地咳嗽两声。
薛霸也紧张地收起手机，一脸不知所措。
没等他开口，程度抬手“啪”就给了董超一耳光，转身又给薛霸“啪”一下，声音在空旷的候诊大厅里显得尤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