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死也想到居然是因为孟元青。
她想不到,那孟沅浠就更想不到了。
“我哥哥?”
小瓷以为又是爱恨情仇,不耐烦的微表情已经上脸。
“装什么,你无辜的样子我真的看够了。”
郭雨宁冷嘲。
“没装,我不知道。”
小瓷用一种“你很蠢”的语气回答她。
郭雨宁听后,立马瞪了过来。
小瓷无所谓,随便她瞪,头往旁边瞥:“我们出去聊聊?”
这边又乱又吵,还有要打架的趋势,不是一个合适说话的地方。
郭雨宁也想抽身,架子摆不起来,看有机会也就答应了,“行吧。”
外面艺术长廊。
小瓷抱臂,单边靠墙,用了相对保守不容易露馅的问法:“说说看,我哥哥怎么你了。”
郭雨宁白她一眼,阴阳怪气道:“你和说,你无家可归,我还以为你是孤儿呢。”
小瓷:“难道不是?”
孟沅浠这都和她说……
这不摆明了让有心之人欺负自己。
没有原生家庭的庇护,她就是人人可餐的小白兔。
郭雨宁:“这不你还有一个好哥哥吗。”
“你确定?”
好哥哥?
小瓷能预感到接下来的对话会很无聊,以及不存在什么道理。
每个喜欢孟元青的女人最后都会来为难孟沅浠。
欺软怕硬,有病一样。
她上下打量郭雨宁,年近四十,头发枯槁,保养的很一般,皮肤紧致度还不如唐敏芳。年龄差距摆在这,孟元青唯利是图,向来谨小慎微,他能在一众三流少爷里杀出重围,靠的是他的冷血,就算真爱无价,他喜欢的类型是成熟女人,他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口诛笔伐的形象危机。
更何况,眼前这女人一不是富婆,二没有气质,怎么看都不会是孟元青的菜。
“不是吗?”郭雨宁又冷笑,“你的工作不就是你哥哥帮你保下来的?”
小瓷皱眉,想消化她话里的意思,但无果,“你在说什么?”
孟沅浠的工作不早黄了?
有孟元青什么事……
“哦,看来你哥哥没告诉你,你在被辞退前,一直是正式员工,我们动不了你。”
提到这个,郭雨宁情绪化严重,脸摆的好像全世界都欠她的一样。
小瓷眉头皱得更紧了。
正式员工……
“你说你家没钱,那正好,你放弃编制,去卖字,去参加比赛,把位置空出来,让我表妹替补,结果你不愿意,怎么说你都不愿意。”
她说的过于理直气壮,以致于小瓷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换你,你愿意吗?”
安北书协工作稳定,适合养老,正式员工在岗是有编制的,这个编制多重要,不需要再多赘述。
“我当然愿意,没有我表妹,我早就死了。”
没犹豫,郭雨宁回答的极其笃定。
她把善良给了她表妹,把恶毒给了孟沅浠。
孟沅浠何其无辜。
小瓷轻笑着讽刺回去:“哦,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表妹。”
就算是,她也不会让,找工作本来就是各凭本事。
“就因为我不愿意,所以你们联合做局?秦凯居然肯帮你。”
这令小瓷有些意外。
提及这个,郭雨宁也没有避讳,“怎么不愿意,以后他有需要,我们也会帮他。”
果然。
安北书协从里到外全都烂了。
官官相护,他们早就成为利益共同体,贪婪的人才有资格加入他们,孟沅浠这种,太纯净,不行。
她只能成为他们获利的牺牲品。
“一个月三千块,这个口口相传,养活不了自己,养活不了家人的普通一级岗位,能让你这么恨我……”
小瓷眼睫起伏,大胆猜测:“刚入职的时候,你们说新员工五年之内不会涨薪,是骗我的?月薪三千也只是暂时,大概率还会有绩效奖金,几个月合并发放,或者伴随年终奖一起发放?”
孟沅浠日记本里写的,并不都是事实,而是她所认为的真相。
她一共工作两个多月,没满一年,很多事都没有亲身经历,而是听别人说。
这个别人,正是郭雨宁。
“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郭雨宁承认:“对,我们骗了你,你的岗位,虽然月薪不多,但到年终,会发一笔巨款,差不多有十万。”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挑孟沅浠下手,而不是别人——
因为孟沅浠刚入职,什么都不知道。
编制合同里,没有明确薪资,正好孟沅浠也不在意,问了其他人,其他人乱说,她相信了。秦凯他们看她这么好骗,立马决定逼她换岗。
“你表妹,是入编考试的第四名。”
只有第四名,第一名试用期离开,她才有资格补录。
孟沅浠七月日记里,有这样一句看似再平常不过的话。
[秦会长这新来了一个女孩,和我一样大,也是今年大学毕业……]
“戴雪芙。”
小瓷准确无误叫出了她的名字。
郭雨宁先是一愣,紧接冷哼开口:“我和秦会长说,你在装傻,他还不信,怎么会有人这么好骗,我一直在怀疑你。”
秦会长说他去试试,结果合同真签成了,太顺利了当时,如果不是后面受到阻挠,雪芙早就有编了,不至于现在还是合同工,在书协工作,和别人同工不同酬。
“你早这样,我们也不用白费力气。”
当自己谁呢。
小瓷投去一眼:“轮不到你怀疑我。”
“得意什么?既然你九月还是要走,那为什么不七月就离开?雪芙错过了试用期补录,转不了正,你白白浪费掉一个名额!”
郭雨宁加大音量,怒目而瞪。
书协的试用期只有一个月,一个月后转正。
即使孟沅浠九月无故旷工,书协有正当理由辞退她,雪芙也转不了正了,只能等明年。而明年,雪芙已经参加工作,失去应届生身份,连报名考试的资格都没有,留给书协的操作空间几乎为零。
这叫她怎么不生气。
小瓷越听越想笑,这责任归到谁身上,都不能归到她身上。
“你是不是忘了,你们骗我签合同,我是签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