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离从秦家出来,打车先去将衣服送去了干洗店。
手机开机的时候,叶茜和梅双双轮流给她消息轰炸,问她昨晚回去后秦陆两家怎么样了,对陆从言和她的婚事怎么处理。
至于昨晚慈善晚宴的事,今天已经见报了,不少人都在讨论这场豪门狗血大剧,因为这件事的影响,秦陆两家的市值在不断下跌。
好在陆家让陆靳言在第一时间控制了流言,对外称并不知道,陆氏二少爷陆从言在外有一个初恋并怀孕的事。
如今林棠在慈善晚宴上面流产,同情和骂声各自参半,于是陆家为了挽回声誉和市值,解除了跟秦的婚约,同意林棠嫁进陆家。
这是昨晚秦陆两家商量出来的结果,她不用单独告诉叶茜她们,因为她们很快就会看到秦陆两家的声明了。
她送衣服去了干洗店之后,回学校取了车打算去西城监狱一趟,却碰到了在外游玩回来的柳梅一行人。
柳梅和赵林霞她们看到她时,问的这一句话就是:“秦离,你没事吧?”
她听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赵林霞:“慈善晚宴的事,都上社会热搜了,虽然都打了马赛克,但我们都知道是你们家的事。”
柳梅神情犹豫道:“所以是真的啊,陆从言的那个小三真跑去大闹慈善晚宴,还流产了?”
她点头,“嗯,是真的,不过她也不算小三吧,她马上就会嫁给陆从言了。”
“怎么不算小三啊,明知道你跟陆从言有婚约,还有那个陆从言,亏我瞎了眼,看他追你来学校,还跑去临县接你,我以为他喜欢你呢,结果情人都怀孕了。”
说到这个,柳梅都忍不住唏嘘,感觉自己看走眼了,“阿离,你确定你没事?”
秦离扯了扯嘴角道,“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跟陆从言解除婚约,就像是压在身上的重担终于卸下去了,也跟前十几年里那个喜欢过陆从言的秦离正式告别。
虽然老太太那边还在给她施压想让她嫁给陆靳言,但起码陆靳言不是陆从言,没有林棠,她也不曾喜欢过他。
所以她现在的心情非常好,只是柳梅她们抱着同情的目光看她,看不到她的好心情罢了。
赵林霞还说道,“秦离,想开点,一个男人而已。”
秦离笑着道:“你说得对。”
她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还有事,成片等我这两天忙完了跟大家一起剪。”
柳梅笑嘻嘻道,“去吧去吧,我们组进度很快了,你多忙几天都没关系。”
秦离从学校出来,就开车去了西城监狱,从城里出去,仅仅是开车,都要开两个多小时。
穿过西城那片老城区的时候,她停留了十几分钟,在那个小超市里,买了一瓶水。
西城这个地方虽然在帝城,但却是帝城最不容易管理的地方,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就是没有有钱人,像秦离这样的人,长得漂亮,还开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车,一眼就让人注意到了。
中学的路边停了几辆摩托车,上面坐了一个纹着纹身的小混混,从她下车的时候就盯上了她,等她看过去,又故意转头看别的地方。
西城几乎没有变化,几年前她跟着林羽来这边吃饭玩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学校外面有这些混混也都见怪不怪了。
从超市买水结账出来时,隔壁一个摆刺绣小摊的阿婆认出了她,“你是不是林离啊?”
听到这个名字,她有些恍惚,然后喊道:“赵阿婆。”
赵阿婆原本混浊的眼睛,突然就笑了起来,“林离,还真的是你啊,我都以为我认错了人,林羽那娃子了,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提到林羽,她心下沉了沉,“他在外面上班,没空回来。”
“他在哪儿上班啊,如今过得好不好,你在那个家里,过得怎么样啊?”
“他过挺好的,在一家工厂上班,工资还不错,我也挺好的。”
赵阿婆闻言,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啊,当年他带我来了这边,然后又走的突然,我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如今听你说他过得很好,我这个老婆子也就放心了。”
当年,养母喝农药自杀,林强被判死刑,秦离被送去了孤儿院那年,林羽十五岁,孤儿院不收,他就一直吃赵阿婆家的饭。
赵阿婆这一生可怜,嫁了个男人,儿子早夭,早些年就是靠着这一手刺绣在镇上卖钱过生活。
后来林羽来了帝城,住在这西城边上,也租了一间房把赵阿婆接了过来,出事的时候,赵阿婆跟林羽非亲非故,警察并没有通知她,所以至今赵阿婆都不知道林羽进了监狱。
赵阿婆见秦离还有事要走,就从自己的摊位上拿了两双自己绣的布鞋,其实这年头已经没什么年轻人穿这种鞋了,但是她住的这个西城区,本就是帝城的另一个贫民窟,赵阿婆自己做的鞋便宜,所以也能在这里摆摊养活自己。
秦离收下了,要走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陪她在摊位上坐了下来,“赵阿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赵阿婆好久没看到她,也挺高兴她能陪自己聊天,“什么事啊,你直接问就是了。”
秦离:“当时在乡下,我们林家挺不受人待见的,也就您对我们兄妹俩还算好,听说当年我去你们那儿的时候,是因为林家之前有个生病的女婴死了,所以我养母才装疯卖傻把我骗过去的是吗?”
秦离的身世,在当年的那个落后村里,并不稀奇,只是村子里的人都没想到,那个胆小什么都听丈夫的哑巴女人,在女儿病死后,居然胆子那么大,从城里拐了一个漂亮女娃娃回来。
赵阿婆:“时间太久,村里就林家住的离我们最远,你那个养父什么德行,你也清楚,我们村里都不跟他来往,至于你养母,又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只知道当年林家女婴生下的时候,村医看过说她有病,必须送去县城里的大医院治疗才行,但是那大医院治病多贵啊,况且林家哪有钱啊,林强那个杀千刀说女儿是赔钱货,当然不会拿钱出来看病,好不容易你养母将那娃娃养到四岁还是五岁吧,还是死了。”
“至于什么病,埋在哪儿你知道吗?”秦离以前就问过林羽和养母,但是他们一个个都不肯说。
至于那个村医,她是知道的。
下乡扶贫,在乡里待了五六年,就回大城市了,要找村医,如大海捞针。
赵阿婆闻言,直摇头:“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那个女娃娃啥时候死的,反正死后不久,你养母就把你带到了我们村里。”
秦离知道,她能在赵阿婆身上打听到的只有这些了,于是说了声谢谢,走之前她往赵阿婆的摊位收钱的盒子里,塞了几张钱,拿着布鞋和水回到了车上,才又重新开车去往西城监狱。
在她刚走不久,那几个学校门口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混混找上了赵阿婆的摊位。
“老太婆,刚刚那个女人,是不是当年林羽护着的那个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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