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尔斯再一次回到了熟悉的聚集地，看着眼前破败不堪，地上到处是恶臭的聚集地，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挑了挑。
他的身后跟着理查，亨利，艾莉三人。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满满当当的行囊，脸上同样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而和最开始出发寻找黎明城比起来，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变得壮实了一些，眼睛里充满了希望与归乡之情。
是的，归乡......
才待在黎明城五天，他们就已经把那里当成了唯一的家乡。
要不是莫尔斯诱惑他们说：“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后，将把他们三个人招到首领交付他托管的‘白羊宫’”的话。
他们才不会离开黎明城，回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好了，尽快将之前准备好的话术散布到各个聚集地中吧。”
“早点干完，早点回去。”
理查重重地点了点头，强烈的归家之情让他第一个离开了原地。
“哎，医院里我不在，估计他们又要忙起来了......”
艾莉轻轻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略显愁容地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亨利却是不说话，只是一直低着头注视着手里的机械齿轮，向着聚集地的中心去了......
几个人分开行动，莫尔斯很快便回到了之前一直光顾的“酒吧”。
说是“酒”，其实就是给黑水添加了一点辛辣的调味料罢了。
黑水那么黑，谁知道这些调味料是什么东西......
“欸？莫尔斯？你这老家伙居然没死？”
酒吧吧台后的老板，一个满脸络腮胡，光着脑袋的中年废巢人。
他的四只手枯瘦无比，甚至有一只还无力地耷拉在半空，就像断了一样。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与玩世不恭。
在看到莫尔斯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手中的调酒动作猛地一顿，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这儿的流言蜚语简直比你调的黑水还浑浊啊。”
莫尔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信步走到吧台前，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酒吧，除了老板外，再无其他客人，“怎么，今天生意这么冷清？”
“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用肉块在你这里换一杯黑酒？”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居然亲自前往了黎明城，弄得很多人都跟着你去了。”
老板嘟囔着，但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戏谑的表情。
“不过话说回来，能活着回来，还真有你的。”
“前几天那密密麻麻的畸变怪物，可是一路边走边融合啊，完全是跟着你的路在追你啊......”
“要不是我及时躲进地窖里的话，我可能也化为它们间的一员了。”
“估计你的那些‘故人’们，早就化为那些畸变怪物的一员了吧......”
老板嘴上打趣着，却在“故人”两个字上着重进行了发音......
“现在很多人都说你是算准了畸变怪物暴动的时机，特地坑杀以前的仇人呢......”
“毕竟你这老家伙的智商，可是连以前的敌人都会相信你作为智者做出的举措呢......”
莫尔斯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
或许以前的他会欣然接受这个误会，因为这样会增加他的神秘和未知感，会让四周的人畏惧他，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但现在......
在见识了首领那超出认知的实力后，他只觉得这些流传在这些人之间的误会与玩笑有些幼稚......
“我可没有那般强大，能够操纵整个畸变怪物的群落。”
“在那位大人面前，一切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酒吧老板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好像见到了诡一样，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真是莫尔斯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
“还有......那位大人是谁？什么人能让智者先生如此尊敬？”
他瞪大眼睛看着莫尔斯，似乎想从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同来。
片刻后，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神色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酒吧老板放下手中的调酒工具，四只手中的三只紧紧握在一起，另一只好似断掉的则轻轻敲打着吧台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说说吧，为什么要回来呢？难道你真的找到了传闻里的黎明之城？”
莫尔斯微微颔首，却是神秘地在身后的行囊中摸索着什么......
“先给你看个东西吧。”
他缓缓地从行囊里掏出一个装着满满透明液体的塑料瓶，拧开盖子，倒进自己随身携带的铁杯。
纯净水击打在铁杯的内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酒吧老板微张着嘴巴，目光死死地黏在了这干净的水流上。
他的喉咙滚动，看着莫尔斯嫌弃地将给他调配的黑酒扒开，将那个铁杯移到自己的面前。
老板伸手去拿，却突然顿了一下。
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莫尔斯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端了起来。
莫尔斯居然和他挨得很近，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和别人哪怕是熟人待在一米以内的距离。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居然变化这么大？”
老板将鼻子凑到铁杯面前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奇怪的味道。
无色无味的液体......
他轻轻地抿了一小口，那清凉甘甜的液体瞬间滑过喉咙，带来前所未有的清新感受。
这与他平日里所熟悉的黑水截然不同！
酒吧老板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莫尔斯，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个梦境。
“这……这是水？真正的纯净水？”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激动。
酒吧老板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他猛地灌了几大口，仿佛要将这份久违的甘甜彻底融入身体，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杯子。
“呵呵，还有呢。”
莫尔斯却是一脸的蜜汁微笑，从行囊里拿了一个小麦粉烘焙而成的面包出来。
顿时一股诱人的麦香味直冲老板的天灵盖。
“快！快给我！”
酒吧老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几乎是从莫尔斯手中抢过了那块金黄色的面包。
那麦香在空气中弥漫，让这阴暗的酒吧都仿佛被温暖的气息所包围。
他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味道在他的味蕾上绽放，带着一丝丝甜意和微微的咸香。
酒吧老板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露出了满足而又略带幸福的表情。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苦难和麻木都暂时被这份简单的幸福所替代......
他的眼眶湿润，甚至视线也被模糊。
“莫尔斯，你……你真的找到了一个天堂。”
酒吧老板仰着头望着天空，其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似在欣慰，也似乎在感慨。
“是的。”
莫尔斯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敲着桌子，“黎明城，是真的。”
“我们有足够的土地和资源来种植作物，有干净的水源。”
“我们不再需要为了生存而挣扎，不再需要饮用那些令人作呕的黑水，也不用咽下那些恶心的畸形肉块。”
“那里......是真正的希望与秩序之地......”
酒吧老板听完，眼眶再次湿润了，但这次是因为激动和希望。
他三只手紧握成拳，声音略带哽咽地说道：“莫尔斯，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怎么做？我愿意为这样的未来付出一切！”
莫尔斯眼睛微眯，“前不久，那庞大的畸变怪物形成的洪流变成了一棵巨大无比的血肉树。”
“虽然被首领大人轻松消灭掉了，但普通的民众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有衰减。”
“所以......我们需要补充人口......越多越好......”
酒吧老板有些不解，“也就是说，前几天的怪物暴动是黎明城的首领解决的？”
“这位大人真的如此强大？那他为何不直接消灭所有的畸变怪物，让这世界恢复和平？”
莫尔斯闻言轻蔑一笑，用手指了指天空的暗日，又指了指地平线上巨大的蓝色月亮。
“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
他不禁回想起那死亡的血肉巨树，还有那巨大无比的畸形心脏......
“这个世界，不简单了。”
“只有在那位大人的庇佑下，我们才能活下去。”
“而现在，大人给予了我在他附近建立城镇的权利，并会给我一种未知神秘的‘技术’”
“而这，仅仅只需要更多的人前往黎明城，去往那里定居......”
莫尔斯的话语低沉，好似来自深渊的诱惑之音。
“怎么样？考虑一下，借助你的情报网络，把首领大人的意图与恩德散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