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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王府】

公孙钤走了近十天了,府中也变得越来越冷清了,陵光坐在窗前,看着庭院中泛着黄打着圈儿落下的树叶,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庚寅端着药进来,见到自家主子依旧是那个模样,心中忧虑,“主子,今天天气看起来不错,可要出去走走?”

陵光回头,看清楚了庚寅眼底的担忧,微微的扬起一抹笑容,“庚寅,你别担心了,我没事儿。”而后看了看窗外蔚蓝色的天空,点了点头说道,“罢了,那就出去走走吧!”说完,陵光走到庚寅面前,端起药碗喝尽后,进了内室换了一件素白色的衣裳。

主仆两人慢慢的走在王府的花园里,不时停下来驻足观赏。这个时节,花圃里多是凌霜而开的菊花,颜色种类更是繁复多样,红得像火,黄得似金,白得若雪,绿得如玉,粉的好似一片云霞,还有那白中带绿的,更是清幽淡雅。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一夜新霜着瓦轻,芭蕉新折败荷倾。耐寒唯有东篱菊,金粟初开晓更清。’庚寅你说,古人都爱东篱菊之凌霜耐寒,却不知,这花独自开在深秋,是不是因为寂寞呢?”陵光定定的看着这满园的菊花,偏了偏头,淡淡的向旁边的庚寅问道。

庚寅摇了摇头,“属下倒是觉得,此花就算独自开在深秋,也不会寂寞。因为以它如此绚丽夺目之姿,足以赢得世间人所恋。哪怕独自活在深秋,也注定是天之骄子。”庚寅明明说着话,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陵光,话中之意更是一目了然。

陵光笑了笑,他知道庚寅是在劝他,虽不想再提之前的事儿了,可也不想拂了庚寅的好意,于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后转了一个话题说到,“也许吧!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说完,两个人继续沿着小道走着,忽然,两人听见假山后面似有人声。陵光顿了顿,刚准备想要绕开走的念头,却在下一刻他们提起自己名字的时候愣了下来。

“哎,你说,咱们王上对陵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一个灰衣小厮一边拿着手上的扫帚慢慢的扫着落叶,一边饶有意味的问道。

另一个身着蓝色粗布袄服的小厮,听得这话,顿时愣了一下,而后直起身子,拿着扫帚想了一下才说到,“王上对陵公子那还用说吗?若不是前些日子,陵公子被奸人所害,天权国又突然出了事情,那陵公子现在都已经是玉衡的王后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说完,又低下头继续扫起落叶来。

“也是啊!只不过……”灰衣小厮看了看周围无人,偷偷的凑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就是陵公子被人下毒遇害的第二天,听说王上在明月阁发了好大脾气呢!”

“明月阁?这不是表公子的地方吗?王上在那发火做什么?”

灰衣小厮摇了摇头,“不知道,只知道王上命人禁足了表公子,到现在都没出来呢!”随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猜啊!说不定陵公子遇害的事情和表公子有关系,所以王上才无缘无故禁足了表公子的。”

蓝衣小厮惊讶了,“不可能吧,如果表公子真的做了这样的事儿,以咱们王上对陵公子的在意,能仅仅只是禁足就了事了吗?王上对陵公子的在意你又不是没看到,这不可能的! 你啊,就别一天到晚的胡乱揣摩这些事情了,当心哪天犯了大错!”

灰衣小厮急了,一把抓住蓝衣小厮的胳膊,“怎么不会?王上对陵公子在意是不假,可人家毕竟是外人,能和表公子比?表公子再怎么说,也是和王上生活了十几年的亲弟弟啊!就算真的做了这件事儿,又能怎么样?再说了,如果这件事不是表公子做的,王上干嘛无缘无故的在那边发火啊!”

“这……”蓝衣小厮听见这话,明显的怔愣了一下,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摇摇头,“算了算了,你就别再胡乱说了,快扫地吧!”灰衣小厮见他这副胆小模样,撇了撇嘴,也没兴趣再继续说了。

陵光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回到重华苑,耳边不停的回响着灰衣小厮的猜测,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压根想不起什么东西。庚寅见他这股副模样,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子,脸色发沉,显然也惊讶刚刚听得的话。

陵光被庚寅扶着坐在椅子上,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抓着庚寅的袖子。脑中不停的浮现出这些日子白潋对他的热情,心中才刚刚有些平静的时候,而后刚刚听得的话又猛然打碎了这些回忆,心中是一沉再沉。

“庚寅,庚寅!你去查,去查! 我的孩子,到底是谁下的手!”漂亮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手心,脸上全是不堪一击的脆弱,陵光简直不敢相信,那个热情大方,自己当做弟弟一样看待的白潋,居然可能是害死珩儿的凶手,而公孙钤,真的会放过这个害死他们孩子的真凶。可他无处质问,只能脆弱的拉着庚寅的袖子,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庚寅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这对陵光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也就是说,公孙钤从来没有告知过陵光真正的凶手,不仅如此,对于这个真凶,他的处罚居然只是禁足,这无疑是摆明了袒护的态度,这要是让陵光知道,怕是真的会崩溃吧!

庚寅的犹豫,陵光看在眼里,他闭上眼睛,慢慢的摇了摇头说道,“庚寅,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知道,真相!”后面两个字被陵光重重的说出来,身上不容置疑的气势顿时倾泻出来。庚寅这才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是钧天的皇子,天璇的王! 庚寅顿了一下,向陵光行了一礼后便走了出去。陵光看着庚寅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从哪里漫出的苦涩,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单薄。

庚寅隶属天璇暗卫,他的能力陵光也是清楚的,也许是因为事发突然来不及多加封锁,更或者,是公孙钤觉得陵光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也不可能有能力费心打探到这些消息,所以对这件事的封口程度并没有多严。故而,仅仅一个下午,陵光就等回来了出去打探消息的庚寅。

夜幕将临,昏暗的房间里却没有丝毫光亮,庚寅匆匆赶了回来,看见陵光依然那个姿势的坐在椅子上,与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半点移动。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沉默着走到灯烛边上,动手点亮灯火。

看着庚寅这副罕见的沉默姿态,陵光闭上了眼睛,他知道,他最不愿意相信的猜测,似乎是真的。心中已经疼的几乎麻木,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消退,他蓦地站了起来,狠狠拂开了桌上的杯盏,泪水瞬间落了下来,“公孙钤,公孙钤! 你骗我,你骗我!”

“主子!”庚寅连忙扶着陵光,脸上焦急之色顿显,“主子,也许,也许公孙王上是有什么苦衷呢?您别这样,还是好好的谈一次吧!”

陵光自嘲一笑,“谈一次?呵…呵呵,谈一次?”可随后,为数不多的理智强行让他冷静下来,“好啊!那我就和他谈一次!”

不知怎么的,明明面前的人已经不似刚才得知真相那般不冷静了,可庚寅觉得,陵光身上压抑着的阴暗情感,似乎让他更为疯狂了!

天权那边的事务一结束,公孙钤牵挂着陵光,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可他没有想到,就在他离府的时间里,因为区区两个小厮的胡乱猜测,让陵光得知了他一直埋藏的真相。

“光儿!”公孙钤推开房门,径直走向坐在阴暗处陵光,见他看过来,心中跳了一下,而后温和的说道,“光儿怎么坐在这里?外面天气这么好,应该多晒晒太阳的!”

陵光定定的看了他半晌,而后声音带了一分沙哑,“你回来啦?看来天权那边已经没事儿了!”而后继续直勾勾的看着公孙钤,“对了,你有什么是想和我说的吗?”

被陵光这般看着,没有得到想象中欣喜重逢画面的公孙钤,心中倒是跳的似乎越发厉害了。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解的看着陵光,“什么?”

陵光轻轻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公孙钤,“我说,关于珩儿,你有什么是想告诉我的吗?”

公孙钤不明白, 为何陵光突然又提起了珩儿,“珩儿?珩儿怎么了?”

陵光在离他一尺远的地方定住了脚步,重新又问了一次,“公孙,你上次说,害了珩儿的人,你都处置了,是吗?”

公孙钤这才明白,陵光想问些什么,可他之前没有告诉过陵光事实,如今他也没办法说清楚了,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他看着陵光苍白的脸色,心中闪过万千猜测,“是!”

公孙钤这短短的一个字,瞬间打碎了陵光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平静,他闭上了眼睛,脸上全是苦涩的笑容,“那也就是说,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是吗?那也就是说,你之前确确实实,是在骗我,是吗?”

公孙钤听得这话,心中的那份不安愈发大了,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光儿,我没有骗你,我……”

陵光狠狠的打断了他的话,“你没有骗我?公孙钤,那我问你,害死我儿的凶手是不是白潋?你对他的处置是不是就只是一个禁足?”

公孙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隐瞒的东西这么快就被陵光知道了。看着公孙钤没有话语反驳的模样,陵光的脸上都是泪水,哭着喊道,“公孙钤,你到现在还在骗我! 我问你,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我们的孩子对你来说又是什么?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看到这世界一眼,就被别人活生生害死了,而你,”陵光后退一步,指着公孙钤说到,“而你这个父亲,却是在包庇害死他凶手!公孙钤,你混账!”

公孙钤看着陵光崩溃的模样,心中急得不行,可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抓着陵光的手,紧紧的抱着他,“光儿,不是这样的……我……”半晌,他才想起来解释,“光儿你听我说,因为白潋他的双亲,当时为了救我身故了,所以是我欠了他的,我不能……”

“够了!”陵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挣开公孙钤的怀抱,后退一步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公孙钤!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拿我孩子的命,去还你的人情!你欠了他白潋的,就要拿我孩子的命还吗?你说,你说啊!”

公孙钤被这一巴掌扇清醒了一些,他这才明白,自己刚刚话语不清的解释,对陵光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欠了白潋的,所以就要放过他,所以就要眼睁睁看着这个害死孩子的人逍遥法外?想到这里,公孙钤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想要和陵光解释清楚。

谁知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见陵光突然转身拿起桌上的一柄短剑,“既然你不肯为孩子报仇,那我就自己来!”说罢,径直向着明月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