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走出特殊调查局，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缓缓摇了个头。
“沈大师此去，天底下又会有多少妖邪横行。”
他轻轻捂住胸口符纸的位置，叹了口气。
不远处的明玄见清虚出来，连忙高声喊道：“师父！”
清虚动作一顿，扭头看去。
“你怎么会在这？”清虚不解，“费家的事解决了？”
明玄快步靠近，闻言一愣，“不是师父您叫我过来接你的吗？我刚到费家还未进去，就收到您的消息，让我过来接你一同过去……”
清虚眉头微皱，不悦地看着他，“我叫你过来接我作甚！罢了罢了，费家的事我就知道你搞不定。走走走，我心情正不好着呢，我同你一块去！”
明玄想要解释什么，却见师父已经上了车。他嘟囔两声，撇着嘴上车。
两人一到费家，便被上空漂浮的浓郁黑气惊到。
“师父……这……”明玄停下车，目露震惊。
他之前来，也不是这么个情况啊。
清虚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难怪你要来找我，黑气缭绕，盘旋上空久久不散，里面怕是有恶鬼行凶。”
他肃眸定神，“一会你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不可离开半步。切记，沈大师的符纸一定要贴身带着，时刻准备上。”
“是！师父。”
师徒二人推开车门，敲了敲费家大门。
“师父，门内没有动静。”
明玄将耳朵贴近大门，轻声说道。
清虚沉眸，手往后一挥，示意明玄站远一点。
明玄后退两步。
只见清虚从储物袋中掏出三张符纸，一柄桃木剑。
他手势变幻，周边的清风卷来，吹动他的衣衫。
符纸无火自燃，紧紧贴在桃木剑上。
“天清地宁，阴阳调和，邪祟不侵，道光普照。吾以真言，破除万恶，净化四方，正气长存。急急如律令！”
剑尖一指，火焰迅速从剑身向前窜去，直破黑气。
门破！
明玄眼睛一亮，快步跟上师父的步子。
可刚一进去，两人的脸色便凝重起来。
里面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更糟糕。
费家是晋城的老牌家族，家居郊区的一处宅邸。四面建筑古今交替，颇有一番韵味。
可如今里面尸体横陈，哪有往日里的风雅别致，处处可见死不瞑目的躯体。
突然，右边花坛传来动静。
清虚快步上前，明玄紧跟其后。
“有鬼，有鬼……”虚弱的声音从花坛后方响起。
中年男人倒在地上，嘴吐鲜血，看见来人是谁后，颤颤巍巍地抬起手。
“清……虚大师，救救……我……”
不等清虚开口询问，中年男人的眼睛猛地睁大，惊恐地看着他的后方。
“不……不要……杀——”
一道凌厉的黑气擦过清虚的脸颊，瞬间包裹住中年男人。
惨叫霎时响起，黑雾中爆出血雾。
清虚苍老的手停在半空。
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你是谁？！”清虚怒极，愤恨转身。
在看清对面的模样后，他的身形一顿。
对面居然是一团黑雾，堪堪凝成了人形。
“我是谁？”黑雾轻嗤一声，语带高傲，“我乃真神使者，连风。”
清虚微微眯眼，默不作声的向前一步，将明玄挡在身后。
连风见状，懒懒抬头。
“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他一顿，故意拖长了声音。
清虚死死握住桃木剑，眼神紧盯着连风。
“行了。一，转投我真神教门下，二，今日我杀了你们。”
明玄捏紧拳头，作势要冲出去，却被清虚一把拦住。
清虚凝眸，怒道：
“你休想！真神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我清虚虽一介散修，也一心向道，容不得你这般侮辱！”
“呵！”
连风轻笑，不屑道：“不过是一个顽固不化的老道士，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吾教给你机会，让你加入我们。结果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给我摆上谱了？”
话落，他迅速分离出一团黑雾，朝清虚袭去。
明玄瞳孔微睁，他能看出来这一击蕴含的力量。
“师父！”
清虚呼吸一窒，右手迅速掐诀，手中桃木剑横在身前。
尽管如此，他仍然被震退两步。
清虚咽下喉间的血腥味，心中大惊。
此鬼早就脱离寻常，随手一招，竟然有了超越鬼王的实力。
那如果他使出全力……
清虚瞥了一眼身后的着急不已的徒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老道士，如何？”
连风微微扬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们自诩正道，可何为正，何为恶？不都是你们这帮虚伪的人类定义的吗？”
他头轻仰，右手放在心脏处，目光虔诚。
“唯我真神，方得允许人能做真正的自己，心随本性，行，亦能随吾本性。”
“荒谬！”清虚单脚向前，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用指尖血勾勒。
“自古以来，正便是正，恶便是恶！众生智慧与道德之结晶岂容你颠倒黑白！”
明玄只觉身前白光一闪，清虚的身影便已消失不见。
清虚和连风缠斗起来，可明显清虚不是连风的对手，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明玄将手放入口袋中，死死捏住师父方才悄声递给他的符纸。
不行，这么下去师父会出事的……
对了，特殊调查局！
他连忙从兜里拿出手机，却见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信号。
“噗——”清虚被一掌打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染红了他的须发。
他的手微微颤抖，桃木剑早已被黑雾吞噬得残缺不全。
“快走……”
“师父！”明玄大喊。
连风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拒绝我们的邀请，下场只有一个，死！”
他破空向前，黑雾凝成利爪，直直地冲向清虚的心脏。
“不！”明玄大惊，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前扑了过去。
清虚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厉声大喊：“走啊！”
可明玄哪里会走，拼尽一生所学，终于在最后一刻挡在清虚的面前。
“砰！”
明玄周身发出一阵金光，将连风震退。
“呵，又是沈卿卿的符纸。”看见这道金光，他立刻明白了过来。
“不过，那又如何？”
沈卿卿的符纸，受他一击，如今也失去了作用。
“噗嗤——”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明玄低头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黑雾，他疼的轻轻扯了扯嘴角。
“师父……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