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离闻言,并未回身。
而于霸,依旧是提刀抵在沙苍的脖子上。
于霸看了看陆霄,又看了看沙苍,郑重地摇了摇头,“一个月,他打不过我,我天生霸气,除非他的境界升至半步道源境。”
于霸本就是神游境,甚至比沙苍修为高了几个小境界。
天生霸气,已经将沙苍压制得死死的!
现在沙苍也已经败给她。
一次在霸气之下彻底的失败,足以让沙苍铭记一生!
如果不能算时间,以碾压之姿,打败于霸,沙苍很可能一生,都会记住今天!
陆霄却道:“一个月后,他会打败你,而且,你的霸气,他不会再畏惧。”
于霸不信,只是收起自己的斩马刀,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师尊洛离,走去。
沙苍对着陆霄颓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一步步走到陆霄身边,面色泛白,“老陆,其实,拜不了尊者为师,也没事,一看,这边一大圈人,不都没拜上,一个个不还活得挺开心的吗?我好歹是为自己勇敢了一次,这个结果,我也能接受。”
围观的外院之人:“.......”
为什么感觉自己被骂了?!
陆霄拍了拍沙苍的肩膀,将目光重新投到洛离的背影上。
数息之后,洛离回头,看向陆霄,说道:“可以,那就一个月后,这里,再比试一次。不过,要是沙苍又输了,陆霄,你应该知道,这对于沙苍而言,意味着什么。”
霸气对人的压制,本就是极为强大的精神压迫!
沙苍如果两次败于霸气之下,这将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陆霄点头,“我知道。”
洛离不再多说什么,便带着于霸离开了。
直到到了洛离自己的山峰,于霸都一脸纠结的神色。
洛离缓步走向自己的大殿,“你想说什么?”
于霸抬手,“师尊,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陆霄?我并不自负,但是我自信,一个月的时间,沙苍根本没可能战胜我!”
洛离脚步一顿,转身,看向于霸,一字一句道:“在我决定收陆霄为弟子之前,我就查过他的全部消息。”
“他被废了扔回天渊城,谁都觉得,他这辈子只是个废人了,可是他,依旧可以修行!他打破了这个不可能!”
“他开元境的时候,杀真元境,真元境的时候,杀神游境,甚至是半步返虚境!他也打破了不可能!”
“他真元境修为入人榜,他还是打破了不可能!甚至,今天,你亲眼看到,他成为了天行书院的正式弟子!他,又打破了不可能!”
“一切的不可能,都在他手里变成了可能!我想知道,这次,会不会再变成一种可能!”
洛离的眼神中多了些许趣味。
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了许多人,一路走到刀尊,受万人崇拜的地位。
天才?妖孽?
她见了许多许多,也陨落了许多许多。
可是陆霄,似乎不同,他身上那股淡然之色,似乎已经超脱了这一世界!
他,像是不拘泥于乾元大陆的唯一变数!
......
与此同时!
广场上,一众围观的弟子都一一散去。
沙苍看着陆霄,半晌才开口,“老陆,你真的觉得我行?我刚刚对上于霸,甚至都不能动!一个月时间,太勉强了吧......”
陆霄嘴角咧起一笑,“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战,焉知不能?”
一旁,还未走的张云起也凑了过来,也拍了拍沙苍的肩膀,“试试呗,大不了再被刀抵着脖子,也不丢人,于霸那人,确实是个狠人,败给她,没什么,还好陆兄没赌什么,不然,一个月后,就完了。”
沙苍一耸肩,张云起的手脱离了前者的肩膀。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搞得像小爷一定会败一样!”
沙苍暗暗给自己打气,刚刚颓然的样子也褪去了一大半,“老陆说我行,我肯定行!”
陆霄率先回身,朝着天阶走去,“走吧,我们去外院看看,我们住哪里,明天,开启特训。”
沙苍与张云起也都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就到了外院所在的千柱峰。
此山峰极大,也离主峰最远!
纵横约莫有一座小城大小,里面的房屋错落有致,竹林梅花交错,灵气充裕,景色宜人。
依旧是公孙川带着几人各自在千柱峰上找住处。
这里房屋约有几千间,只有一小半住了人,其余都是空着的。
但是,里面的陈设都很干净,这都是杂役弟子平日打扫的。
因大部分无人居住,新来的弟子也可以自己选一个钟意的地方。
张云起率先选了一个距离其余住处较远的地方,他喜欢安静,不愿意跟别人交涉过深。
陆霄和沙苍,则是选在了千柱峰最深处的一个小院落中。
这个院落深在竹林之间,若是不仔细寻找,倒也发现不了。
在院外站定,抬头一看,只见院子前,还挂着一个牌匾,上书:无极院!
牌匾陈旧,不只是何人何时留下。
院落里面,有四五间房,都无人居住,因为距离太过偏远,里面的陈设比较外面的房间,朴素简单了许多。
公孙川也注意到了这点,便说道:“两位如果想要添置什么东西,都可以跟我说,我去办。”
陆霄摇了摇头,“并无,多谢。”
公孙川告辞离去。
临走之际,公孙川深深望了一眼两人,心中落寞至极。
都是人榜之人,一朝,却已经是正式弟子与杂役弟子的云泥之别!
陆霄与沙苍可以不管这些杂事,只修行就可以,而他,却像个佣人,被正式弟子呼来喝去。
幻毒炎!
一定要还在那里啊!
只有这样,陆霄才会拉他出这个坑!
公孙川走后,陆霄与沙苍就各自选了个房间休息了。
这几日,也都是在考核,没有好好休息过。
......
是夜,千柱峰陷入一片沉寂,大部分人都安然入睡。
忽而,无极院外,高黎儿抱着大葫芦出现,在门外站了许久,看向院内,但是迟迟没有走进去。
“他真的很奇怪,可是,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高黎儿耸了耸鼻子,喃喃自语,小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快亮的时候,高黎儿才终于挪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