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氏连忙命婆子烧水,熬粥,好生将郎中送出去,见姜正亚双腿只有两条筋吊着,哭得昏厥。
见事情不明,姜正礼让人将那赶车得马夫扶来来问话,这借粮的事都已经说定,哪怕赵家堡反悔,也至于这样折磨老三啊。
姜老太将鹿头拐杖杵得咚咚作响。
吼道:“报官,立马报官,让官兵将这一窝子土匪都剿去。”
姜太爷本就生气,见这老妻火上浇油,把那桌几拍得咚咚响。
骂道:“你闭上些嘴吧,事情没有问清楚,你倒来先作妖。”
拍案问那车夫,到底事情如何还不细细讲来。
那车夫支吾几声,吞吐道:“三爷在赵家堡险些害死赵夫人二子三子。
赵夫人让小的带话,若三日之内她幼子不醒,她便血洗羽家庄。”
姜家上下听车夫说老三差点害死赵夫人儿子,纷纷得‘啊’得叫出声来~
又听说要血洗羽家庄,女眷都觉眼前一黑,哭成一片。
姜老太爷捶胸顿足道:“逆子啊~我姜家怎就惹下这样的他天大祸。”
要不是姜正礼扶着,老太爷险些横在地上。
姜正礼急问道:“事情如何,你细细说来,看我们还有没有办法补救。”
那车夫道:“三日前我们赶车刚到羽家庄,赵夫人便让人开仓装粮。
三爷就和赵夫人闲谈一会,等赵夫人走后,三爷见我们这仓库装得是旧粮,不远处的一个粮仓,赵家庄的佃户正在装新粮。
三爷看后,可能是心内不服,便告诉我们先搬着,等晚上三更再将旧粮换新粮。
小的们也不顶撞,只能等到三更时分,去那粮仓换粮。
小的也不知道三爷哪里来的钥匙,打开另一粮仓让我们快换。
哪知换到一半突然冒出一个小娃子抓住我们不放,说让我们换过去,否则就要喊人。
三爷见是一个八九岁的娃子,以为是哪个仆妇的小子。见那娃子要叫,三爷便上前用手捂着那娃子的嘴,让那娃子不得出声。
没两下,那娃子便没了声音。
三爷让我们快搬,又将这娃子扔进粮仓。小的们都心惊胆战,不敢再动。
三爷却说搬粮是大家一起搬的,被赵家发下就算我们头上。
我们也不敢不做,只能接着搬,哪里又钻出来一个大一些的娃子过来,说是寻他弟弟。
见我们搬粮,他也不管。只问我们见他弟弟没有,我们见那大娃子看我们搬粮不惊,都说没看见。
他只在我们中间寻了一寻,见不在此处。哪知正要走却看见那小娃子的鞋在粮仓门口,那大娃子见了,捡起鞋边跑边喊。
三爷赶紧命人将人捉回来。
那大娃子虽有个十四五岁,腿脚不利,我们急忙捉住,那三爷让我们拿那粮食口袋给那娃子埋了。
可那娃子的声音还是惊动了赵家人,赵夫人带着众人提着火把将我们围了。
见我们在换粮,赵夫人本来没有动怒。他身边仆妇看见压在粮食口下面的手后,赵夫人脸色骤变。
让人将口袋移走,可是那下面的娃子已经奄奄一息。
哪知赵夫人突然喊了一声‘儿啊’。
我们这才知道,那孩子是赵家的二少爷不是小厮。那二少爷用拿鞋的手又指粮仓。
赵夫人发了疯一般冲进粮仓,抱出那小娃,用手在那小娃鼻前探了探,说那小娃还气。
小的们这才知道那两个娃子是赵家二公子三公子,根本不是什么小厮。小的们就知道自己活不了。
赵夫人让赵家兵丁将我们都吊起来打,又拿一条长鞭对着三爷就是一顿好打。
生生将那姜老三双腿打残了。
直到那二少爷清醒赵夫人这才算停手。让兵丁将三爷扒了衣裳关进狗笼。
又说他家三公子要是没气了就扒人皮。
同去的车夫大力,脸皮当场被撕下半张。大力惨叫的都没了人声了,小的们都以为活不成了。
好在半夜赵家三公子得命保住了,可人就是不醒。
那赵夫人将我我们这行人吊了三天,已经死了两个了。”
这车夫边说边哭。
跪求道:“老爷我们那人都要死完了,赵夫人见小的还有口气,让我给三爷运回来给老爷报个信。
那三少爷要是再不醒就让我们整个羽家庄陪葬啊~”
姜家人听见后,各个几乎瘫软在地不知如何是好,前厅死一般得寂静。
姜正礼此时喘着粗气,双手发抖。余氏被吓得已经顾不得哭。
突然如同梦醒,惊叫道:“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这屋内无一人能给她答案。
想到自己女儿就要出嫁,自己儿子还未成年,自己女儿的性命可不能让老三这个丧门星给断送了。
她拍着周阿娘颤声道;“去,快去把马刺史请来。”
周阿娘听见吩咐也如大梦初醒,答应着跑走了。
不多时,马文诚从书房过来,脚刚跨进前厅,余氏几乎倒地。
哭声道:“刺史救命啊~”
马文诚在后院就听说姜家三爷得混账事。
当时就道:“这赵夫人也太好性子了,要我就已经将那姜老三打死当场了。”
见余氏的人来叫,他再情愿也还是来了。
马文诚见余氏几乎跪下,连忙让跟着的小厮搀扶起来。
问道:“姜夫人这是何意?”
余氏哭道:“刺史,想必姜家老三做的事你也听说,现在那赵家要三日后要我们的性命,还请刺史救命啊。”
说罢低头又拜。
马文才上前扶道:“夫人,不敢这般行礼,这不合礼法。”
在余氏看来,人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礼法,那姜老三全家赔命那是活该。
那老二一家子在外地有宅子,转身卷包跑了都说不准。只有自己家一直谨小慎微却被那挨千刀的连累。
此时再不求人还等何时。
余氏哭道:“我们这门实属冤枉,若只有我们这些老人便罢,可怜我一双儿女。不能白白丢了性命。
还请刺史救命。”
姜家女眷此时都望向余氏,眼神中带着几分耐人寻味。
马文诚见生死时刻,余氏不顾身段,拼死护儿女,舐犊情深他也不免动容。
再看那姜氏一族男人各个默不作声,甚有些看不起他们。
马文诚扶起余氏道:“夫人,您想让我如何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