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副市长处境堪忧，你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想必是为他而来。”
要干成一行，必须得精通。
这样的道理在刘海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对于人性的琢磨与把控，能够与之相提并论者，寥寥无几。
话都已经说开，李冬远也没有遮掩逃避。
用力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开口说道。
“刘老板，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一双眼，那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
李冬远还以为能够顺利一些，少点麻烦。
实际的情况与他所想的大有不同，刘海生冷笑出声，用力地摆了摆手。
“你现在就走，这桩生意我不做。”
“怎么？连刘老板这样的人，都害怕牵扯进去吗？”
李冬远脸上笑容渐渐僵硬，刘海生很是不耐烦地开口。
“我是个生意人，权衡利弊难道不应该吗？”
“这次事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有人要搞老郑，级别还不低。”
刘海生言外之意，无外乎另一个副市长还不能让局面糟糕到这种地步。
在背后出手的人，手段之可怕，远远超出李冬远预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想与李冬远太多为难。
“你现在走，我当你没有来过，这样的结果对大家都好。”
听到刘海生这样说，李冬远摇头苦笑，脸上神情充满无奈。
自己都已经来到这里，再怎么样都不可能无功而返。
“刘老板，你对我误会比较深，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害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身陷囫囵，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李冬远直接将刘海生心中的那点顾虑都给讲出，让他没有逃避的机会。
果然不出所料，刘海生脸色难看。
嘴角剧烈抽搐几下，再也没有了耐心。
把手用力的拍在桌上，很是不爽的开口。
“李冬远！别给脸不要脸，这件事情的结果，你我都左右不了。”
“刘老板，要不还是先听一听我手里头握有的筹码。”
“知己知彼，你再决定。”
没有更好的办法，李冬远只能是放低点姿态。
好声好气地开口。
听他这样说，刘海生也来了一点兴趣。
不管怎么样，听李冬远说几句话总不吃亏。
就像他说的，自己是个生意人，只要利益足够并非不能冒险。
“且说看。”
李冬远笑了笑，凑近到刘海生的耳朵旁，悄声言语。
短短几句话，就让他眼睛瞪大，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李冬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刘海生用力吞咽几口唾沫，好让自己的内心有所平复。
饶是如此，心情之复杂程度，也让他平静不得。
“刘老板，我到这里来不是自找没趣的，说出去口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绝无玩笑意味。”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走！绝不让你跟着犯难。”
李冬远嘿嘿一笑，一副吃定了刘海生的样子，反而让他干脆利落不得。
“你等等。”
“你……你确定有那个人的黑料？”
“李冬远！莫开玩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旁人说出口这样的话，李冬远可以不当回事。
但他的心里头却很清楚的知道，像刘海生这样的人有的是办法让自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刘老板，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若是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不敢找上门来。”
“到底该怎么样去做决定，就得看你自己。”
从始至终，李冬远的脸上都有淡淡笑意浮现。
见他这个样子，刘海生彻底被说服，再也不去犹豫。
“你想要什么？说清楚一点。”
“只要不是太过分，我可以考虑。”
李冬远给出的条件过于诱人，让他根本抵挡不住。
如此一来，就只能做出妥协。
“说的是平等交换，我要资源局副局长雷东来的一切。”
“什么？”
“臭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那个位置油水有多少，你比我更清楚，背后也有人帮着他撑腰。”
“你想把他拉下水，考虑过后果吗？”
刘海生看似是在替李冬远着想，实则不然，只是怕给自己惹上一身的麻烦。
而李冬远接下来的话，便是一颗定心丸，给他吃进了肚子里。
“刘老板，我只是想让雷副局长帮帮忙，他那个人软的不吃，就只能来硬的。”
“放心！只要他愿意帮我的忙，大家相安无事，要不愿意，那就一起完蛋！”
李冬远给人一种极其疯狂的感觉，刘海生内心情绪复杂，挣扎不断。
“我能问你一句，你刚才讲的一些情况，都是从哪里了解到的吗？”
他不敢相信李冬远会握有那种人物的把柄，哪怕不是本省的部级干部。
对于李冬远来说，或许没有多大用处。
可那些证据要到了刘海生手中，便可以借此换取到极大利益。
政治掮客可不只是一两个，国内各地都有他们的身影。
暗地里有没有联系，谁有能够一清二楚。
“刘老板，我已经说过，我就是个小虾米，哪有资格跟你们斗？”
“不过是想换来一点筹码，好去渡过难关。”
“至于我手里的东西从哪来？真的重要吗？”
李冬远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海生没必要再去打破砂锅问到底，白白浪费时间。
“可以！你回去等我消息，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快帮你找到。”
“在这之后，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减轻我的后果，你应该是明白的。”
刘海生不忘记用言语去威胁，施加压力到李冬远的身上。
李冬远并没浪费时间，转身就走。
到了外面，秘书看向他的眼神，很是阴狠。
他却不需要理会，自己看过的新闻联播里，有一档栏目叫做忏悔录。
全国各地落马高官，在上面可没少检讨自己的罪行。
如今派上用场，当做筹码来跟刘海生作交换。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盘极其精妙的棋。
回到了工地宿舍，李冬远躺在床上，很快睡熟。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的神经一直都紧紧绷着。
如今总算是能够长出一口气，也让悬着的一颗心安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