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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张如莺和苏洛洛相约来到兰香苑。

张如莺父亲差不多已经痊愈了,她母亲的情绪随着父亲的健康状况而起伏。

她父亲一好,母亲便也神清气朗了。

而苏战也已经回了洪溪关,又过上了与家人天各一边的日子。

苏洛洛一边替她剥葡萄皮,一边问道:“陶姐姐,听传言,你要与世子退婚?”

“传言?”陶夭夭一惊,这事不就自己家和竞王府知道吗?怎么传出去的。

张如莺拿着扇子替她扇着风:“对啊,是因为美人蛊的事情,你恼了?”

陶夭夭扶着头蹙眉:“你们都是哪里听来的?”

苏洛洛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如莺嘟嘟嘴:“陶姐姐,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世子这个年纪的其它世家子弟,正式成婚前纳妾的大有人在,

就拿我爹来说吧,我娘担心他将来再被不明不白的女人所蒙骗,现在又在张罗给他纳一房姨娘呢。”

“啊?”陶夭夭张着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苏洛洛白了张如莺一眼:“你娘也是个没主意的,什么都由着你爹。陶姐姐,依我看啊,他要有心改过,你也别一直揪着这事不放。”

“我上回不是和你说了吗?跟这事没关系。”

张如莺不解:“那为啥啊?你要知道京城多少世家小姐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你要真退婚了,指定会后悔。”

陶夭夭忍着头上的疼痛坏笑道:“怎么?虎视眈眈?哎!如莺,有你的份没?”

张如莺臊得红着脸别向一边:“陶姐姐你乱说什么?人家好心好意劝你呢,你倒好,拿人家取笑。”

苏洛洛接过她手里的扇子继续替陶夭夭扇着风。

“如莺,不是我说你,你别太被你娘影响了,她的那种顺从不一定就是对的,若我是陶姐姐,我也会生气,

他从小就耳濡目染,竞王的专情他是一点没学到。”

张如莺道:“可放眼整个京城,不也就竞王独一份吗?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就拿陶大人来说,当年跟木家小姐的故事,不也是大街小巷争相传颂吗?”

苏洛洛听她讲起了陶尚贤,便用手肘怼了她一下,再给她使了个眼色。

陶夭夭看在眼里:“如莺说的也没错,这大环境就这样,男人合法的拥有纳妾的权利,谁还会拒绝坐享齐人之福呢?”

苏洛洛看着她:“那你究竟为什么退婚啊?”

“我就是觉得啊,我不喜欢他了,没别的理由。”

苏洛洛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我懂了,高,陶姐姐,你这招,实在是高。”

“嗯?”陶夭夭不明所以,“哪招?”

“以前你对他一心一意的时候,他对你视而不见,现在换他对你要死要活了,你却一脚把他踢开,

漂亮,陶姐姐,你真是女中豪杰,我佩服。”

张如莺嘀咕:“这是什么操作?是在报复他以前待你不好吗?”

陶夭夭哭笑不得。

“我现在也不和你们解释那么多,反正啊,我们会和平解除婚约,到时候,要是有人虎视眈眈的话,可得抓紧机会哦。”

这话说得张如莺眼前一亮,随即脸更红了。

苏洛洛瞥了一眼张如莺:“陶姐姐你看,一提起成婚,如莺立刻就脸红,你说她是不是想嫁人了?”

张如莺嗔怪道:“合着你们两个一起拿我取笑?洛洛你也别得意,有本事你将来别嫁人。”

“哼,不嫁就不嫁。”

陶夭夭不能笑,一笑就扯到的伤口,头疼。

憋得正难受呢,姚妈妈进来道:“姑娘们,王妃和世子来了。”

这王妃,一听她受伤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

虽然陶夭夭已经挑明了,但是毕竟还没有正式解除婚约,萧山肃内心还是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张如莺和苏洛洛同时站起来福身行礼。

“拜见王妃,世子。”

“快免礼,张小姐和苏小姐也在呢?”

王妃坐到了床边示意正准备坐起来的陶夭夭躺下去。

看着她头上和小腿上都包着纱布,一脸心疼。

“孩子,你没事就好,听说你还救了一个国子监的学生,是个一等一的好苗子。”

冬枣在门外嘀咕:“是个书呆子还差不多。”

“当时只顾着救人,没想那么多,沈云舒他很优秀吗?”

萧山肃回道:“这次月考是第一,国子监祭酒都说他是状元之才。”

冬枣彻底无语:“还状元呢,读书把脑子读坏了。”

萧山肃一进屋身上就感受到一阵寒意。

说完话不经意的就对上了苏洛洛洋洋得意的目光。

好像在说:“你也有今天?陶姐姐干得漂亮。”

他立刻避开了苏洛洛,眼神又落到了张如莺脸上。

张如莺面露娇羞,双眼含雾。

这两人都不正常,萧山肃赶紧收回视线。

夏夜炎热,窗半掩着,微风拂动树梢沙沙作响,声声入耳。

冬枣在外间呼呼大睡,陶夭夭白天已经睡过了,这时反而清醒的睁大眼睛。

想着这脚又迫不得已被拖延了。

还要去叮嘱花灼,先去找颜四娘了解清楚情况,别冲动行事呢。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不声不响的就出现在她床边,在月光的照耀下投下一道长长的暗影。

她长大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

对方俯下身来柔声道:“是我。”

陶夭夭通过洒在她脸上的月光看清了他的脸。

“花灼?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花灼抓住她的手,一手抚着她的额头:“你还好吗?对不起,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

陶夭夭反手扣住他修长的手指:“这怎么能怪你呢?”

“听到你受了伤,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没有立场光明正大的来看你,只好半夜从墙外跳进来了。”

“我没事,皮外伤,你好吗?”

花灼拉着她的手从自己的领口伸进去。

“你看,好了,痂都掉了。”

新长出来的嫩肉,滑滑的,薄薄的,触感跟旁边的皮肤比起来有明显的区别。

她忍不住移动手指探向其它的地方。

花灼立马握紧她的手,身体向后退了一尺。

小声道:“我只是让你检查伤口,你乱动我会很痒的。”

陶夭夭拽着他的衣襟一把把他又拉了回来。

“是你自己让我摸的。”

此时门外传来冬枣的声音:“小姐,又说梦话了?”

“对啊,我正做美梦呢,你睡你的。”

“哦......”话毕又传来冬枣均匀的鼻息声。

陶夭夭往里面挪了挪身体,拍拍旁边留出来的位置。

花灼侧身躺了下去,用手撑着头看着她。

“你这么小小的一个人,还行动不便,哪来的勇气跳停云河?”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人性命,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了吗?你救的那个沈云舒?据说他可是状元之才。”

陶夭夭觉得他的语气有点不太对。

“是吗?巧合而已。”

花灼把头凑近了,鼻息温热的洒在她脸上。

“巧合?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好好和我解释一下。”